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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没有继续坐视不理,他拉着皇后一起坐在院子里,用惯常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不需要等太子回来,如果这件事裘实那女人有说错一个字,朕先要了她的命。”
原来,皇帝也一直知道对方是裘实,而不是秋实,华柔柔没有太过纳闷,帝王生性多疑,每个人的底细都不可能说不清楚。
皇后的面色却没有那么好看,似乎在下定决心那般要做什么。
贺太医呆滞不过片刻,也算是分清了主客场的情形。九五至尊面前,他不会为了一时的利益而说谎,更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拉拢而犯错。
华柔柔大大方方地扯出衣袖,便于搭脉。
此时,裘实无论如何露出多么讽刺的脸,华柔柔都视而不见。
贺太医谨小慎微地上前为她搭脉,而后很快地回禀道,“皇上,皇后,请明鉴,太子妃娘娘的确有身孕了。”
贺太医没有任何看穿的表情,面色如常地宣告了这个结果,那么是谁的谎言,又是谁的拙劣演技,已然是十分明显了。
贺太医缓缓退场,却被那眼角发红的女人死死抓住,“你在说谎!你一定收受了太子妃的贿赂!”
“秋姑姑,请你适可而止,既然本宫确实有了身孕,那你所说的这一切应该都不攻自破了。”
“你的污蔑,你口口声声的假孕,骗婚,威逼,利诱,可有一丁点证据?”华柔柔追问道,先发之人,很难料想到完整的全局,她如今算是站到了制高点,但她不想也不能给那个女人一丁点喘气的机会。
原因太过简单,裘实前世暗中布局,如今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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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势要下雨。
华柔柔继而接连道,“本宫的妹妹原本生性并非如此,你日日为她灌输所谓上进之道,就是想方设法勾引我家太子殿下么?那日太学一见,后又有中秋一舞,本宫心底如明镜,本就是不想与你多计较,可你如今抓着本宫不放,可是又有什么缘故?”
裘实不再继续狡辩,只是奇怪地笑起来,笑得张狂而疯癫,像是被看穿了所有没有翻身机会了。
皇后亦不再继续退缩,上前一步道,“坏人作恶,哪需要什么理由的?柔柔,你暂且不要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伤及到无辜的孩子可不好,本宫的小皇孙一定比任何人都重要。”
但耿瑶至始至终都明白秋实作恶的缘故,她身为女人,不会不懂得无法占有全部的贪念,又或者是身居低位卑贱时的**。
**,一旦开始了,如何都填不满。
她现如今正需要一个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这位曾经“恩宠加身”的女人赶走,这原本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现在的情况之下,顺理成章。
皇帝也是默认的,耿瑶这样猜想,然而说实话,皇帝的心有几分坚定她也是不知的,很简单,成澄身边女人换了一圈又一圈,这个秋实始终没有彻底离开过。
许是很多年前的灰心,让她彻底地不敢直视,她将这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收为己用,骗自己说,这才是皇后应有的胸怀与气魄。
事实上,常常看见这个女人与自己丈夫相伴离开的时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成澄对裘实没有太大的感受,今日做法的种种过激不得当,让他以为那女人不过是常年来隐藏了一张脸。原本直接送走这个女人还是会有淡淡的亏欠,毕竟逢场作戏这么多年,他习以为常试想皇后落寞的背影,以此试探她对自己的感情。可如今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男人仅剩的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成澄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裘实,你自己选择如何了断。”
看似选择权还给了这位秋姑姑,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地明白,裘实必须死。死的方法各式各样,可是……运筹帷幄如此些年,裘实会甘心吗?
华柔柔还在猜疑。
裘实表情的苦楚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愤怒——
她完全略过了华柔柔自己,好像华柔柔不过是个可以针对的猎物,她真正愤懑的来源在那里——“皇上,您说垂怜我,可怎么我等到了今日,你确是这张神气的脸,可曾有过半分的怜惜,你儿子儿媳的名声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比我的命更有价值?”
皇帝厉声道,“朕不允许任何人在后宫兴风作浪,你有算得上什么东西?”
“这不就是你儿媳设置好的圈套么,你们人人都可以看穿,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就不怕受到上天的罪责吗?”
“华柔柔,你明明有了身孕,为什么又要取那麝香来用?你这分明……”
事件的矛头看似不小心,还是指向了自己。华柔柔见阿瑶出来,在石阶上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来,毫不胆怯地说道,“是因为奴婢喉咙肿痛,太子妃好心照顾,才去取的麝香丸,你的脏水不要乱泼。”
华柔柔只是平淡地直视这位渐渐不语的秋姑姑。
这件事情上,她真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安排,阿瑶近来喉咙肿痛,大概真的是运气使然。
皇后似是还有一些不忍,“先带下去,该如何处置等本宫与陛下商讨。”
残忍的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华柔柔本想请愿,早些处置为好,不然她肚中有着一个孩子,她整个身心都时常不安起来。
皇帝果断道,“朕已经给了答案,皇后不能过于仁慈。”
他收敛了所有情绪,只是从耿瑶身后缓缓安抚着她。
裘实依旧没有放弃申辩,“太子妃娘娘真是厉害,果然是每个细节都安排好了,可是……你又如何解释你肚中孩子根本没有两个月,你却在婚前欺骗皇后口口声声有了孩子才直接进宫的呢?”
“你千算万算,时间上根本也不吻合,贺太医,太子妃现如今有几个月的身孕,怎么忽然又不说话了?”
华柔柔想要赌一次,赌这一位皇后毫不夸张地站在自己身侧,为的当然不仅仅是她华柔柔,还有未来的小皇孙。
可她似乎并不需要等待什么了,那个匆忙出门在赶路途中的太子出现了。
成煜淡然地勾了勾唇,“裘实,孤和母后开了个不过分的玩笑,你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就算柔柔没怀孕,难道孤就不能娶自己心上的女人了吗?你对孤的私事这么好奇,孤也很纳闷呢。”
成澄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大费周章了,显然,所有人不满经受这一切的源头在于他本身。
裘实自己站了起来,眉目之间笑得极其虚假。她知道,她因为这一件事彻底被困住了手脚,太子一出现,她所说的任何话都是没有意义的。
裘实只是觉得自己的结局和设想的大有不同,不同到难以接受,她脸上触到了一滴雨,冰冷却又让人清醒——
“陛下希望我去死,那么我死之前可是会一不小心把朝中我所知道的所有事,告诉匈奴人去。胡人再度来犯,陛下很有可能……自顾不暇呢。”
“还有你,太子,心心念念的皇位在到手之前,很有可能荡然无存了。你的女人会变成别人的玩物,而你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不过你那聪明的太子妃说不定在其他人枕边照样自如,结局混得可比你好太多。”对着天空,裘实肆无忌惮地笑着。
她的脚步有几分虚脱,可话里的“禀报匈奴”的事真假难测。
略过那些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全场唯一剩下一个面不改色的依然是太子,成煜毫无波澜道,“你下面为你传送信笺的几个婢子,把你的那些收集的东西应该已经销毁了。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检查一二。你如果继续在孤的面前侮辱孤的女人,那么孤亲手了结了你。”
裘实面容震惊,她怎么作为最后可以要挟皇家人的东西也被发现了呢?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上一世,成煜决心将这一党系处置干净的时候,她以同样的借口要挟过成煜,成煜没有相信,然而事后北方的确有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虽说是全胜,但到底伤害了边关的百姓,也拖垮了他抱病时的身体,之后落下了陈疾,不过比柔柔多活了十年。
这一世,几乎在意识到清醒回来的同时,成煜就安排了人去处理,这些眼线,很早就埋伏在裘实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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