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长到带土都快怀疑卡卡西睡过去了,卡卡西才突然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回应,带土立马有了精神。对于车祸时卡卡西本能地往他面前挡破碎的玻璃,以及他满面是血倒在自己身上的场面，带土还心有余悸,现在看卡卡西头上和左眼包着纱布，也是揪心得紧：“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
“你确定？”带土不放心赶紧叫了医生护士。
“医生说没事。”卡卡西淡定地接受了检查，他并没有逞强,“我也觉得没事。”
“这是没事？”带土盯着卡卡西受伤的眼睛,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纱布,力度还没传下去他的手就快速收回，生怕用力按到了卡卡西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视力,你说你给我挡什么挡,你不挡我也不会怎样,还把自己赔进去。”
“你没听见医生说的吗？只是划伤了眼皮，对眼球和视力没有影响。”卡卡西下意识摸了摸左眼,比起一开始,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他看着带土完好的容貌和健康的模样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风轻云淡却又莫名令人窒息地来了一句,“算是还你了。”
“什么？”带土不知道卡卡西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在卡卡西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头皮发麻，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卡卡西摇摇头：“没什么。”
“你刚才说还我？”带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同时也确定这并非小事，他立马展开了追问,“你欠我什么了？”
“……”卡卡西垂眸沉思，他的思绪飘了很远，远到了那个不知是平行世界还是前世今生的忍者时代。小半会儿他抬头，打着哈哈说道，“没有，我可能撞坏了脑子。”
“撞坏了脑子？”带土“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看着又要劳烦医生护士，卡卡西赶紧拦下：“别，我随口一说。”
带土被卡卡西扯着坐回了椅子上，在反复确认卡卡西真的没大碍后才放心：“你这随口一说可把我吓个半死。”
“以后不这样了。”卡卡西异常乖巧地回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衬得卡卡西银色的发和浅色的睫毛越发接近纯净的白。他眼里含笑，嘴角微扬的模样让带土觉得仿佛看见了天使。
卡卡西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如此温顺过？
他们算是竹马竹马，虽然外界不太清楚，但是旗木家其实是木叶集团中难得和宇智波交好的家族。小时候带土和卡卡西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追我赶，长大了因为选择道路的巨大差异，他俩总算是和平共处了多年。
然而即便是和平相处，也是处在时不时互怼的状态中。现在卡卡西的样子就像养了一只高傲的大猫，平时总是对自己爱搭不理，可突然之间对你撒娇卖萌。这种反差一下子就戳中了带土内心的萌点，挠得他心痒痒，是心跳也加速了，血脉也喷张了。
带土不知道肾上腺素激增的结果是怎样的，反正他眼前又是出现了几幅画面，似是幻觉似是梦境，又恍惚间和现实重叠。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视野被扭曲成了漩涡状，仿佛随时都有种要把他吸入其中。带土皱起了眉，眼神有些涣散，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摇摇欲坠。
“带土？”好友的异样让卡卡西瞬间紧张，他一把握住了带土撑在床边的手关切地询问，“你不舒服吗？”
“没事。”带土摇摇头，可他一秒苍白的脸色实在没有说服力，“就是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奇怪的画面……”卡卡西重复着这些词，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他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带土，慢慢地提问道，“是……怎么奇怪了？”
“也就穿得奇怪，飞檐走壁什么的。”带土觉得自己的话一定很傻便哈哈一笑。
被记者媒体和商业伙伴忌惮的他爽快的笑容和小时候并没有太大差别，猛然间卡卡西被这笑晃了神：“你是不是也……”
“？”
“算了，不说了。”
带土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他还是放不下卡卡西：“怎么你今天说话磕磕碰碰的，不会真的撞坏了脑袋？后遗症？”
“只是突然想起来一点事情。”卡卡西顿了顿，“感觉很混乱。”
“想起了一点事情？所以才说你欠我吗？”
卡卡西点头：“嗯。”
“你想起了小时候甩锅给我害我被水门老师骂？”带土一开始是带着调侃的语调说着这话，可突然插|入的记忆碎片恍若利刃将他的从容淡定全部打破。
这时候，他的头痛和晕眩已经缓解，是难得的清醒。卡卡西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背上，带土顺势握住他的手，整个人倾身向前，哑着声音继续问道，“或者想起你欠了我一只眼睛？还是一条命？”
带土的话在卡卡西的脑子里炸开，他呼吸一窒，声音几乎卡在了喉咙：“你也……”
“也？”带土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好像我们很感同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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