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和苏辙兄弟俩虽然入学第一天就挨罚,但并不影响他们在太学中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苏轼还没来时王雱就给他塞了个锅:这些难题偏题,都是苏轼写信时给他出的!
面对同窗们的探究目光,苏轼连忙为自己正名:“是元泽先这么干的!”
可惜不管苏轼怎么解释,其他人都把苏轼打上了“和王雱狼狈为奸”的标签,连直讲们都特别爱找苏轼去干活:毕竟王雱只有一个,需要助手的地方还挺多!
不过年轻人就这么稀奇,他们天天积极向上当个好学生,其他人还不待见他们;他们敢于反抗先生权威,以身犯险搞事情挨了罚,反倒拉近了和同窗们的距离。
一起挨罚之后,王雱消停了几天,痛定思痛,在休沐日找上方洪,让他承包食堂找几个好厨子过来改善改善伙食。
承包食堂这个说法有点新鲜,王雱这样那样地一说,方洪懂了,就是把食堂外包给别人去做。
国子监食堂本来只需要保证百来人的饮食,可最近国子监名师荟萃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人齐齐把儿子送往国子监当监生,生员竟是破了三百,满人了!
当然,这还得益于范仲淹这回自个儿把学生带到国子监入学。以前范仲淹主持庆历新政时铁面无私,把外来生员都赶回原籍去考试,杜绝寄应生的存在。
所谓的寄应生,就是科举移民!
这时候的乡试叫发解试,顾名思义,在原乡考试,出发往京城考省试,即礼部试。
发解试第一,可称解元;礼部试第一,可称会元;礼部试之后有殿试,殿试第一,可称状元!
发解试时各州都有固定解额,按额取士;京城有优惠政策,解额比外地要多,于是就有了寄应生的存在。有的人没有找到官员保荐,为了在开封考试还认同姓当父亲,或者倾家荡产买“学区房”入籍开封。
范仲淹当时赶人回乡考试,可把寄应生都愁坏了。好在这几年由于科举频繁,几乎是两年一轮,废除寄应生的决策又无声无息地被推翻,科举移民的现象完全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现在,范仲淹自己都带头把学生带进国子监了,其他人感觉他总不会坑了自己的学生,也就从观望变成行动,把儿子都送了过去。
一来国子监师资好,二来国子监解额多,没有不让去的道理!
要供应三百人的饭食,这可不是小事情。方洪手下产业虽多,不过佃户、工匠之类的都是各吃各饭,不必他操心。既是王雱他们要吃的,方洪不能轻忽,点头应了下来,自去寻适合办这事的人。
正巧胡管事回京办事,方洪回家后见了胡管事,把王雱交托的事给他一说。
胡管事自信满满:“三百人而已,我在郓州时一艘游船每日载客就不止三百人。倘若主家能跑通国子监的门路,只管包在我身上。”
胡管事是很有想法的人,心思已经活络地运作起来。辟如说王雱教授的炒菜之法,用在大锅菜上最是方便,冷饭、细面下锅一炒,味道很不错!若是加些蛋肉、加些豆芽,那更是叫人食指大动!
黑豆芽、大豆芽长得快、量足,绿豆芽最细嫩,不管哪一种,都比一般蔬菜容易得来,还能离土栽培,钱乙他们出航时就带上了许多豆子,个个都学了一手发豆芽之法,据曹老头说这可以预防一些“航海病”。等入冬了,豆芽更是不可或缺的素菜!
见胡管事显然已经开始在脑袋里安排各项事务,方洪心里有了底,去找胡瑗商谈承包食堂的事。
胡瑗为人方正,最不喜欢别人走后门,不过方洪与胡瑗算是姻亲关系,还给胡瑗出过两本书,便耐下性子听方洪陈述吃得好穿得暖的重要性。
这承包食堂就像是把田地租给佃户去种一样,食堂还是国子监的,只是有别人负责经营而已。这些人想赚学生钱,自然得把饭菜做得好吃。
何况胡瑗知道方洪不是为了赚这个钱。胡瑗睨着方洪:“这事是元泽那小子托你办的?”
“外卖”走不通了,这小子索性想把整个食堂的口味给变一变!
方洪并未隐瞒,笑道:“到底是少年人,自然想吃好喝好。若是本钱不变而能把饭菜做得好吃些,其实也没坏处。”
这自然没坏处,还大大地省了学丞的功夫。学丞一般是由直讲兼任的,又要教学又要管各项收支出纳,太费事。若是有人把食堂接管了,学丞的烦心事可以少一大半,只要定时把承包费用收了即可。
胡瑗道:“你拿出个章程来,我帮你呈上去。”
方洪顺势把王雱塞他的“食堂承包策划书”给递上去。
胡瑗仔细看完了,瞅着方洪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方洪道:“总不好跑那么多趟烦扰你。”
胡瑗收下了策划书,表示会和范仲淹以及学丞商量此事。
没过多久,食堂中便飘出了诱人的香气。监生们跑到食堂一看,金黄金黄的炒饭、香气四溢的炒面,还有各式素菜、荤菜,齐齐整整地摆出来。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厨子还是分菜的人都穿着统一服饰,看着干净卫生又专业。
听说若是愿意花钱,还可以“开小灶”!
食堂还统一换了整齐划一的桌椅,擦得干干净净、摆得齐齐整整。
王雱和小伙伴们一起走进焕然一新的食堂,对方洪的办事效率十分佩服,这怕是在签订契书后直接花了一天就把食堂内外全换了一遍!
即将参加秋闱的监生们更是感动得不得了,很高兴在冲刺阶段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
王雱端着香喷喷的炒面和宋佑国他们坐一块,过来拼桌的还有苏轼等人。自从一起共过患难,他们一行人的关系就很铁了!
解决了吃饭这个大问题,王雱就很乖巧了,让写文章写文章,让作诗作诗。
学业进入正轨之后,国子监下午开始开设骑射课,不少太学生员家中贫穷,没摸过弓箭也没骑过马,困窘得很。
王雱在所有生员之中年纪最小,许多人都想瞧他笑话,不过王雱可是得儿得儿地骑着驴子跟着王安石跑过大半年的,骑马也不虚,该摔还是摔,他是摔不怕的,倒是马被他摔怕了,很快就乖得不得了。再到弓箭,受年龄所限,王雱拉弓有些费劲,好在他目力极佳,准头好。
骑射课国子学和太学部分生员混着上,随着骑射才能逐渐拉开差距,王雱很快就和苏轼兄弟俩一块上课。沈括就惨了,他从小体弱多病,即便后来坚持锻炼,体能先天就别旁人弱些,始终留在“初级班”。
王雱和苏轼骑着马在校场溜达,苏轼道:“没想到你骑射也好,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去打猎?”
王雱一口应下:“当然。”
苏轼越发觉得王雱和自己志趣相投,扬起马缰表示要和王雱比一比谁先跑完一圈。
王雱哼了一声,一点不怕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苏轼:“谁怕谁啊?”
两个人在校场纵马疾行,都是年少气盛的年轻人,马蹄如飞,人亦身轻如燕,弄得其他人驻马的驻马、停步的停步,都齐齐往校场中的两人望去。
牵着马停在一旁看王雱两人比试的人之中有两个预备明年参加秋闱的“老生”,都是国子学生员,一个名叫章惇,建州蒲城人;一个名叫吕惠卿,泉州晋江人。由于都是福建路来的,年纪又相仿,平日里便走得比较近,骑射课也一道上。
章惇见两人肆意比试,对吕惠卿道:“此二子,最近在国子监中十分有名。”
吕惠卿道:“确实很有名。”他向来消息灵通,知晓国子监学堂外包之事,挑拣着与章惇说了。
此时王雱与苏轼已跑完一圈,韩忠彦与吕希纯在终点处等着他们,韩宗师平时不声不响,学起骑射来也快。
王雱骑的马没苏轼那匹高大,比苏轼骑得要慢一些,听韩忠彦三人说他输了,很是不服气,又拉苏轼去比箭,这回韩忠彦他们也一并下场。
王雱眼尖地看见旁边的章惇两人一直在看他们比试,一点都不害臊地跑过去求对方来帮他们裁定胜负。章惇与吕惠卿自然欣然应允,一个发号,一个看靶,很快给他们判出个高低来:射箭一道,王雱、韩宗师准头是最好的,苏轼、韩忠彦其次,苏辙、吕希纯略逊一筹。
不过能被教头这样“放养”的,差距自然大不到哪里去。
这回轮到苏轼不服,还要再比,王雱却一脸不乐意:“我饿了。”于是一行人谢过章惇两人,浩浩荡荡地跑去食堂扫荡。
王雱没消停多久,又干了件坏事。他估摸着秋闱要来了,撺掇陈世儒他们叫上其他监生一块替今年应考的师兄们呐喊助威,趁着熄了灯四周都乌漆嘛黑,一堆人对着师兄们的宿舍吼了半宿。
待值夜的梅尧臣寻来了,斋中又安静如常,瞧不出谁干了坏事谁没干。
梅尧臣如今已有经验了,若是这种寻不着祸首的事儿,去逮王雱一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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