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爆发瘟疫!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声惊雷,把洛阳所有人都震得不轻。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忽而暑热蒸人,忽而暴雨连绵,正是疫病易发的时节。所幸防疫工作做得还不错,瘟疫并没有大规模蔓延,可惜大夫们对如何治疗这种突发急病还是一筹莫展。
王雱从王拱辰那得了消息,也顾不得失礼,讨过急报看完了,奔回家与司马琰说这事。由不得他不紧张,他和司马琰的父母、他的妹妹都还在开封,要是这瘟疫当真蔓延开,他们岂不是要遭殃?
司马琰听了也是色变,由于治疗手段落后,一旦出现瘟疫那就是灭顶之灾,整个区域变成死城或者死村都是有可能的。她安慰自己也安慰王雱:“只要他们都好好儿地待在家里,应当不会有事。”
王雱道:“我爹他不可能好好待在家里。”在青州红眼病爆发蔓延时,他爹和范仲淹就争着去查看疫情,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认得曹老。他缓缓说道,“你爹也不会。”
也许会有看着百姓受苦受难而安坐家中的人,也许会有看着百姓濒死而裹足不前的人,可王安石和司马光不会那样。即使后来曾经激烈争执,王雱知道那也定然是君子之争: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有走这样的路对百姓才更好,对方的做法于百姓有害。
王雱在屋里转悠了两圈,对司马琰说:“我去和王知府告个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性格,他所在意的东西并不多,父母家人正是其中最不可少的部分。若是在父亲涉险、母亲妹妹不安的当口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他当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
司马琰默契地没有劝,而是去隔壁找曹老借人,她希望带一批人和王雱一块回去。这些人都长期跟在曹老身边学习,即便没把曹老的能耐全学走,也学了个五六分,多借几个合着用也差不多了。
王雱并没有立刻折返府衙,而是走到桌前刷刷刷地先写了一篇文章,表示得知京中出事心急如焚,无法坐着等候消息,期望能马上赶去京城。要在文人之中立足,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占住大义,有时是玩忽职守还是至诚至孝全凭一张嘴和一支笔杆子。
王雱挥毫写完,字迹要比平时凌乱不少,不过他已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捧着墨迹未干的“请假稿”去寻王拱辰。
王拱辰正召集范纯仁他们开会,听闻王雱去而复返,立刻叫人请进来一同商议。
王雱上前便是正儿八经地一拜,而后将写好的文章递上去,希望王拱辰能立刻给他批假。
范纯仁听王雱想去京城,当即急了:“你去做什么?添乱吗?”范纯仁虽然经常告王雱的状,但心里对这个才华出众的小师弟一向十分爱惜。若不是非常看好小师弟,他对小师弟的要求哪会那么严格?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王雱去涉险,范纯仁做不到,一力劝阻,“你又不是大夫,根本不通医术,去了能做什么?”
王雱道:“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只是帮忙跑个腿也好。”
师兄弟两人说话期间,王拱辰已看完王雱的文章,他也是文采过人的状元之资,又在仕途蹉跎三十年,早磨练出难动真情的冷硬心肠。可看了王雱的“请假稿”,王拱辰眼睛却有些湿润,谁家无父母,谁家不怕子欲养而亲不待!乌鸦羔羊犹知报母恩,何况是人?
王拱辰有了决断:“行,你去。”
范纯仁还要劝阻,却被王拱辰摆摆手制止了,默然地将王雱的文章递给范纯仁。
范纯仁看完也安静下来,看着自家小师弟稚气犹存的脸庞。他们是能拦着王雱,可要是王安石他们真出了什么事,王雱却因为他们的阻拦没能赶到,他们一生都不会安宁。
王雱恳求范纯仁:“先莫要告诉老师。”他说的老师自然是范仲淹。
王雱没等范纯仁答应,辞别了他们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与司马琰会合。一回到家门前,他才看见司马琰换了一身骑装,准备不坐马车与他同骑回京。王雱也没有劝阻,司马琰见过的疫病比他只多不少,更清楚该如何应对。
曹老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王雱上前去与曹老辞行。曹老年纪大了,断然再经不起急行的辛苦,他拜托曹老在洛阳这边准备些药材,到时走水路送开封去,疫情爆发后需要的药不会少,这件事只有曹老来办他才放心。
曹老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王雱他们这样一头往疫区里扎的人还是见得不多。他没有劝说,点了点头,也不送他们了,转头进了门,再没回头看一眼。
王雱正要与司马琰出发,一队医官也骑马而来,是研究解剖学的那群年轻人,他们之中来了大半,只留了一部分人下来维持洛阳退休老干部的需求。
这种时候,王雱没有多言,只认认真真地记下了他们的脸。
一队临时组成的医疗小队浩浩荡荡地往开封而去,路上停歇修整时便围坐在一起商量到时怎么分工、怎么做好防御。他们都已经拥有一身白大褂和口罩,只是面对未知疫情可能还不够,自身也得警惕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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