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铎既然有意解救女儿,自然以松命题。
而婵婵交上卷子后,就眼巴巴的等着商驰提问。
谁知商驰只是看了一眼,便道:“不错。”
商婵婵愣了:这就没了?我苦苦背了三天松的典故,就这样完了?
虽然苦心准备落了空,然商婵婵还是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只听商驰说道:“妹妹如今作诗也有了些规格,只是短时间内再想有什么大的进益是不能了,那便半年后再考你。”
商婵婵宛如高考完的学生,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
又因幸福来得太突然而有些不能置信。
还是商铎私下跟她说:“别怕,爹爹替你说话来着,叫你大哥不许这样为难你。这作诗你喜欢就学,不喜欢就罢了。”
商婵婵十分感激,连忙道:“谢过爹爹,眼见就要入夏了,我绣个扇套送给爹爹戴。”
商铎因想起女儿那牡丹绣的活像个拳头,就有些不想要,只笑道:“我身上一应佩戴之物,有你娘亲呢。你的孝心爹爹领了。”
商婵婵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于是换了个目标:“好,那我送大哥一个。”
商铎也不好说,你送了他丑扇套,说不得又要开始被考教功课,岂不是自讨苦吃。然而望着女儿亮晶晶的双眼,只得含糊道:“做针线伤眼睛呢。”
商婵婵如今心里都是欢喜,并未听出商铎言外之意,只道:“谢过爹爹关心,我白日做,便不伤眼了。”
商铎心道:你的针线倒有些伤我们的眼。
商婵婵是真心感激大哥放她一马,于是入宫后就认真请教了宫中绣娘,开始做起针线来。
因京中夏日来的早,商婵婵想着早些完工好送给兄长,于是连打鸽子也推了两次,白日有功夫就开始忙着做扇套。
谢翎因连着两回都不见她,自然要问荔容郡主。
荔容郡主随口道:“说是做针线呢,我可不信。说不得还是恼你,索性不肯来玩,找借口推脱。”
又道:“我替你说合过许多回了,全是白费。你也不要每回见商妹妹一次,就干巴巴赔一句不是。她的口齿你不晓得?她一句话就把你怼到南墙上,让你说不出别的来了。”
“我劝你倒是正经想个法子,好好赔一次不是。我跟萧让在旁边也好替你说话的。这样拖下去,便是一同玩,也总是别扭。”
荔容郡主的为人,是不能理解有女子真心喜爱做针线的,所以只认商婵婵是推脱,将谢翎说的更是心里沉甸甸的。
只得回去冥思苦想。
但其实商婵婵是真的有点迷上做针线,就像现代人做十字绣上瘾一样,她因刚学了两种针法,又有黛玉在旁点拨,自然是做的不亦乐乎。
打断她这一番拳拳之心的还是商驰本人。
商婵婵以《咏松》过关后十余天,商驰突然又提起了此事。
彼时正是早膳时分,因这日商婵婵要入宫,所以早早起来,难得跟父兄一起用早膳。
只见数位丫鬟捧了捏丝戗金五彩楠木食盒上来,将早膳一道道布上。
商婵婵因见一道野鸡瓜齑的配粥小菜,就笑道:“爹爹,野鸡瓜齑读起来很好笑——野鸡呱唧野鸡呱唧。”说着便自己笑起来。
虽说大家子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然此时丫鬟们还在拿手巾裹着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设,也算不得开始用膳,于是商婵婵兀自在说笑。
商铎很不明白女儿这个笑点在哪里,但仍是跟着笑了笑。
商驰就是此时开口了:“妹妹当日的作的《咏松》,背一遍我听听。”
商婵婵当场就惊了:这种死记硬背的课文,过了十来天不复习,谁能记住啊。便是黄蓉的亲娘,那般过目不忘的记性,看过一遍九阴真经就能当场默写出来,过上一段时间,也忘得三三两两了。
何况商婵婵对上诗文,根本就是郭靖本郭。
她怔怔地瞧着长兄。
商驰淡淡笑道:“忘了?这也无妨,既是自己做的,立时再做一首也是不难的。”
商婵婵这才明白过来:当日商驰哪里是放了她一马,只在这里等着她呢!
商骏和商骥虽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但秉承明哲保身的观点,都不去招惹商驰,只低头看面前的筷子,仿佛能再盯出两朵银花来一般。
唯有保宁侯哈哈大笑:“好了,你何苦还要折腾她。”
又对商婵婵道:“还不快向你大哥道歉,说下回不请人代笔了。此事我做主,就算过去了。”
商婵婵终于不敢再负隅顽抗,低头认了错。但只说是请夫子代笔。
商驰便道:“回头将‘诚’这个字写一千遍,好明白这个道理。”
商婵婵腹诽道:二哥叫我来写这个没问题,大哥你怎么好意思叫我诚实守信不骗人?被你算计过的那些人能瞑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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