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博个笑,众人纷纷说着心中的想法。或是猜温一枫和柳穆清的,或是猜温一枫和别的人,但温一枫是定然在其中的。宋夷光朗声笑着,唤了个柳家的丫鬟来:“你去官客那头瞧瞧,弹琴吹箫的分别是谁,回来了告诉我。”
那小丫鬟自然去了,众贵女又纷纷围在了秦婉身边,秦婉身子本就不舒服,被人围着,脸色便更是难看了,斜斜的歪在紫苏身上。几个眼尖的贵女见她似乎不舒服,忙退开了些,关切问道:“郡主是怎么了?可要传唤女医官来?”
秦婉也不逞强,点头称是,又有人去外面传医官来。贵女们不便打扰秦婉,纷纷问宋夷光:“郡主猜的是谁?”
“弹琴是卫珩,吹箫是温一枫。”宋夷光笑道,“能入郑太傅的眼,想来也不差。”
想到卫家落败之事,众贵女面面相觑,虽然皇帝并未怪罪拜师之事,但也改变不了众人或多或少心中对于他的鄙薄。这样想着,众人也就窃窃私语起来,但也不敢让秦婉听去了。
那小丫鬟很快就回来了,向众人行了一礼:“回宋姑娘的话,弹琴的是卫家的公子,吹箫的是温大人。哥儿们正抓阄,卫家公子和温大人齐齐输了,说要合奏一曲。现下哥儿们正开心呢,都在称赞卫公子和温大人。”
众人不免大惊,温一枫如此并不奇怪,好歹是郑太傅的高足。但卫珩,卫家落败已久,他怎可能在琴上有如此造诣?宋夷光则大笑着拉住秦婉的双臂:“哎哟阿婉,你怎的如此能耐?一猜就中了,你好生厉害呀。”
秦婉脸色很是难看,被她抓着手臂摇了摇,脸色一白,软软的倒了下去,吓得宋夷光声音都变了:“阿婉——”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欢欢撒糖了~
不要大意,温大人戏份变多是因为是重要角色,但是我们婉婉不会变心哒~
PS:其实柳表哥才是男二,不过跟婉婉没啥感情交集~么么哒
幸欢颜
银簪
温一枫笑得如美玉般温润,目光扫过秦婉:“郡主有孝在身,连宴席也未曾出席,不知现下从哪里回来?可是要去姑娘们所在之处?”
“不过是闲来无事,和外祖母说了些话。”秦婉并不想让温一枫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事,虽然这位吏部尚书的名声很好,但秦婉就是对他难除戒心。
温一枫轻轻点头:“日头这样大,郡主还是少出来一些才是正理。女儿家都爱惜自己容颜,晒黑了就不好了,况且日头大,晒多了太阳,更容易产生疲劳之感。”
秦婉轻轻点头:“多谢温大人关怀。”她说完,作势欲走,温一枫则随她而动,只是始终保持三步开外的距离:“既是如此,不知臣可否有幸,送郡主一程?”
“温大人不是有事在身?不必为我耽误了自己的事。”秦婉很礼貌的说道,她不傻,自然明白温一枫是在故意示好,想到前世卫珩吃醋的事,她本能的想要避开温一枫。温一枫却似乎听不出她话中之意,笑道:“今日休沐,又有何要事?不如和佳人相处,这倒是美事一桩。”又格外有风度的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婉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
而紫苏和杜若在后,相似一眼,心中同时松了口气——这位温大人年轻有为且一表人才,又出身世家,怎么看都不比卫公子差,若这位当上了郡马爷,倒还算是不辱没了郡主。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想罢,迎面又见一人过来。那人长身玉立,身材颀硕,眉宇间自带阴郁,唇角紧抿,似乎在想什么事。一见卫珩,秦婉立时露出笑脸来:“卫公子。”
卫珩早已注意到这头,见温一枫高大俊朗,秦婉站在他身边,倒还真有几分般配,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温一枫略带了几分纳罕:“这样大的日头,卫师弟莫非有什么事猜出来了?”
“那温师哥所为何事?”卫珩淡淡的问道,瞥了他一眼,目光凉飕飕的,“就为了在这里等着郡主,好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
仿佛没有听到他话中不善,温一枫笑道:“这话才是折煞了我,不过是偶然遇到了郡主罢了,这才起了心思,想送郡主去姑娘们在的地方。”
“温师哥偶遇人的本事着实不小。”卫珩心中有气,再次出言嘲讽,“今日已然是第二次偶遇郡主了?这样的本事,不知道能否教给师弟一些?”
“卫师弟又何必说这话呢?”温一枫朗声笑道,“师弟偶遇人的本事也不小不是?今日也是第二次偶遇我和郡主的偶遇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嘲的好不开心。秦婉夹在两人中间,颇有几分尴尬。温一枫笑得十分玩味,将两人细细的看了一遍,笑道:“卫师弟怕是生姜吃多了,大热天说话也带着火气。那臣就先行告退了,下一次再与郡主互诉衷肠。”
他说罢了就走,率先出了垂花门,门外早就等着他贴身的小厮:“温大人,现下应该如何?”
“急什么?”温一枫笑得诡秘而从容,“命人好好盯着他就是,有什么异动就马上向我禀告。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好好玩玩,这个被老师称赞像我的小师弟。”
温一枫一走,卫珩脸色便好看了许多,望着秦婉含笑的小脸,心中仍然憋闷:“你怎的又遇到他了?”
“我怎知道?兴许是偶遇。”秦婉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谁想卫珩狞笑起来:“偶遇?你也相信?一次也就罢了,还能有两次?”顿了顿,对上秦婉微微发红的小脸,话中酸意大作,“你对于遇上他,很是欢喜?”
“我遇到你才欢喜。”秦婉笑得乖巧,只一句话,就让卫珩红了脸:“又胡说。”
“你这人真难伺候。”秦婉软软的嗔了他一句,“我说遇上你欢喜,你说我胡说,我若说遇上他才欢喜,你定然又恼。”
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卫珩难免脸红,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我不和你争执。”又想到方才和秦婉说到议亲之事时,他凶了秦婉,心中愧意大作,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她。
他别着脸不说话,耳根一阵发红,偷偷瞧着秦婉的神色。秦婉不明所以,接了锦盒在手,打开见是一支做工精美的银凤簪,上面镶着米粒大小的浑圆珍珠,虽然不像是赤金的一样华贵,但于正在守孝的秦婉而言,是最为适合的首饰了。为红了脸庞,秦婉将簪子握在手中:“送我的么?”
“自然。”卫珩偷偷瞧着她的神情,见她似有喜欢之意,潮红漫上了脸颊,还是嘴硬说,“若是不喜欢……”
前世,卫珩也曾送她一支簪子,只是那是一支赤金嵌宝石凤头簪。那时候他也如这般,胀红着脸,将簪子送到她跟前。“女孩儿多多打扮才好看。”他脸色潮红,如同一个羞赧的少女,“婉婉若是不喜欢……”
如斯想着,秦婉脸儿滚烫,将银凤簪握得更紧:“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了?送了人的东西,再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说到这里,她喜滋滋的将银凤簪戴在发中。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戴上了首饰,愈发显得清丽动人,如不食烟火的谪仙。
卫珩不免看痴了,怔怔的看着她,桃花眼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蜜色,良久不发一语。他目光胶着,秦婉脸上更红,心底也甜滋滋的,轻轻问:“好看么?”
“好看。”卫珩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卫家落败之后,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如何避开对方的锋芒,也学会了如何让自己淹没在人群之中不被人察觉。但是秦婉的存在,却是让他感到无措了。不管何时,秦婉都会在他身边,对他好、支持他,这一切让卫珩都很是受用。与此同时,他觉得一切和秦婉行止亲密的男人都碍眼无比,柳穆清也好,温一枫也好。
得了他的称赞,秦婉笑得如同吃了蜜糖的孩子一样。紫苏和杜若相视一眼,双双无声叹息。自家郡主看来真是喜欢卫公子得很,不然以郡主的眼界,就是金水菩提一类的宝石所造的簪子都不一定看得上眼,遑论一支银凤簪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各自回了该去的地方。因日头大,秦婉在太阳下走了一会子,就觉得脸儿滚烫,身子也有些发软。好容易回到了姑娘们在的地方,贵女们三五成群说这话,宋夷光等人则正在玩投壶,见秦婉回来了,也忙拉她一起玩。
秦婉现下身子发软,强笑道:“我就不玩了,身子不舒服,且让我休息一二。”又坐在桌前,紫苏去端了冰碗来,上面浇了橙黄的蜂蜜,看着让人胃口大开。或有几个相熟的贵女端了凉糕来,让秦婉好生歇息,唯独宋夷光正在招呼人一起玩投壶。
“这丫头,连这样的天气里也这样能闹腾。”秦婉心中闷得发慌,无奈笑道,“着几个人去粘蝉,吵吵嚷嚷的,听了更是烦心。”
自有人听了吩咐去了,秦婉吃了半碗冰碗,还是觉得心中不舒服,远处却悠悠的飘来了琴声。正闹哄哄一起投壶的贵女们纷纷停了活动,纷纷立在窗前,似乎在找发声的地方。宋夷光踮着脚看着,忽又拍手笑道:“想是公子哥儿那头传过来的。”
因上午是要在主人跟前露脸,倒也没有太过讲究,但下午就是男女孩儿之间各玩各的了。但彼此之间,又隔得不远,从窗外望出去,隐隐还能看到小子们待的地方。其中便有贵女笑道:“这琴声抑扬顿挫,雄伟时如巍巍山高,柔和时如潺潺水流,在琴上的造诣极高,我猜是温大人。”
她一面说,一面红了脸。京中不乏有贵女倾慕温一枫,一听这话,皆是面露向往之色,纷纷附和道:“我瞧着也是温大人,不是瞧不上咱们京中的男孩儿,只是能如温大人一般文武双全的,想必也没有多少人了。”“咱们京中男子中的酒囊饭袋倒也不少,即便是有为的,也不如温大人不到弱冠之龄就当了状元,更不及温大人谈吐风雅,行止有礼。”
宋夷光不以为意,坐在秦婉身边,说:“温大人温大人,这些人呀,好似温一枫是她们再生父母一样。他有这样好么?我瞧着还不如柳木头呢。”
“这话你同我说什么?”想到今日柳穆清似乎对宋夷光有诸多不同,秦婉笑弯了眼睛,“你去和我表哥说呀。”
“谁跟他说,我今日可恼了他。”想到今日柳穆清居然对她黑了脸,宋夷光撅着小嘴,一副气恼的样子。惹得秦婉发笑不止,宋夷□□红了脸,拉住她说:“你也觉得这是温一枫弹得?”
“我觉得,是卫珩。”秦婉含笑,尚未说完,又是一阵箫声,如怨如慕,和琴声合在一起,显得相得益彰。听了这箫声,秦婉笑道:“这怕才是温大人的。”
宋夷光笑着拍手:“大伙儿来猜猜,这一琴一箫都是谁,我出个彩头如何?”她一面说一面取了腰间的一枚玉佩,“这是太后娘娘赏我的,谁若是两个都猜中了,我就将这个送给她。”
不过也是博个笑,众人纷纷说着心中的想法。或是猜温一枫和柳穆清的,或是猜温一枫和别的人,但温一枫是定然在其中的。宋夷光朗声笑着,唤了个柳家的丫鬟来:“你去官客那头瞧瞧,弹琴吹箫的分别是谁,回来了告诉我。”
那小丫鬟自然去了,众贵女又纷纷围在了秦婉身边,秦婉身子本就不舒服,被人围着,脸色便更是难看了,斜斜的歪在紫苏身上。几个眼尖的贵女见她似乎不舒服,忙退开了些,关切问道:“郡主是怎么了?可要传唤女医官来?”
秦婉也不逞强,点头称是,又有人去外面传医官来。贵女们不便打扰秦婉,纷纷问宋夷光:“郡主猜的是谁?”
“弹琴是卫珩,吹箫是温一枫。”宋夷光笑道,“能入郑太傅的眼,想来也不差。”
想到卫家落败之事,众贵女面面相觑,虽然皇帝并未怪罪拜师之事,但也改变不了众人或多或少心中对于他的鄙薄。这样想着,众人也就窃窃私语起来,但也不敢让秦婉听去了。
那小丫鬟很快就回来了,向众人行了一礼:“回宋姑娘的话,弹琴的是卫家的公子,吹箫的是温大人。哥儿们正抓阄,卫家公子和温大人齐齐输了,说要合奏一曲。现下哥儿们正开心呢,都在称赞卫公子和温大人。”
众人不免大惊,温一枫如此并不奇怪,好歹是郑太傅的高足。但卫珩,卫家落败已久,他怎可能在琴上有如此造诣?宋夷光则大笑着拉住秦婉的双臂:“哎哟阿婉,你怎的如此能耐?一猜就中了,你好生厉害呀。”
秦婉脸色很是难看,被她抓着手臂摇了摇,脸色一白,软软的倒了下去,吓得宋夷光声音都变了:“阿婉——”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欢欢撒糖了~
不要大意,温大人戏份变多是因为是重要角色,但是我们婉婉不会变心哒~
PS:其实柳表哥才是男二,不过跟婉婉没啥感情交集~么么哒
28中暑
今日是柳老太太的大寿,本是高高兴兴的日子,但秦婉忽然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在紫苏身上,将一众贵女吓白了脸。这位可是天潢贵胄,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这一屋子人谁也摘不干净。故此几个年长的姑娘们忙指挥粗使婆子将秦婉抬了下去,又命人去知会雍王和柳家人。
一听女儿昏过去了,雍王又急又气,想到今日朱婆子的一番污蔑,认定婉儿是因此动气伤了身子,这才昏过去的。故此,气红了眼的雍王立时命令道:“去将朱婆子拉出二门杖毙了!”
柳老太太本就恼着孟岚主仆的行径,现下又见外孙女儿昏了过去,对雍王的意思表示了莫大的支持,朱婆子刚挨了打,又被灌了哑药,回到孟岚的院子,主仆俩正哭呢,又有一众人冲进门将朱婆子架起来,慌得孟岚忙叫道:“这是做什么?明儿个要发卖,今日还要闹什么?”
“孟姑娘,这是雍王爷的意思,还请孟姑娘不要多管了。”为首的佩兰语调很冷,加之背对着阳光站立,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脸色愈发黯淡,“孟姑娘好自为之才是,如今若非看在姑娘是王妃娘娘的表妹,只怕王爷连姑娘也要一并发落了。”
孟岚闻讯大惊,今日雍王分明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思,何以现下又要命人来带朱婆子走,她忙上前,咬牙服软道:“佩兰姑娘,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再怎么恼,也要有个缘故,总不能让朱嬷嬷不知是何故就被发落?”
佩兰不动声色的拂开孟岚的手,声音清脆悦耳:“回姑娘的话,郡主现下昏过去了,怕是给朱嬷嬷气得,王爷现下发了狠,让我们将朱嬷嬷带出二门杖毙。”见孟岚面无人色,她又说,“姑娘好自为之,是朱嬷嬷自己的意思也好,还是别人主使的也好,敢大着胆子编排郡主的不是,郡主心善不忍声张,但若是天威降临,休说朱嬷嬷,就是姑娘也难逃一死!”
孟岚浑身一颤,脸色也白了,忙不迭和朱婆子撇清关系:“我是真的不知情,我和婉儿交好一场,如何肯这样害她?”
佩兰哼了哼,原本孟岚来投奔柳家,吃穿用度,一例比照柳府的姑娘们,加之老太太怜惜她没了爹娘,更是养在自己膝下。孟岚往日倒还是个懂事的姑娘,谁成想自打王妃娘娘没了之后,她就跟见到了曙光一样躁动了起来。佩兰可不相信今日的事跟孟岚没关系,所以雍王下令杖毙朱婆子,她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对于孟岚的一番言辞,她根本就不信:“姑娘不必同我说,王爷信不信才是最要紧的。姑娘还是听老太太的,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孟岚不得不点头,看着朱婆子给这些人架出去,心如刀绞。朱婆子是她的奶娘,现下也要被处死,让她如何甘心?想到说秦婉昏过去的事,她就愈发恨了,认定是秦婉这小贱丫头故意为之,就是要朱婆子给雍王发落。
长长的指甲都快没入肉里,孟岚咬紧了牙,下定决心定要让秦婉知道自己的厉害。
而今日人本就聚集,不少人见了朱婆子给拉出二门,皆是面面相觑。方才那啐了朱婆子和孟岚两人的直肠子命妇本就唾弃孟岚的行径,当下说:“只因孟姑娘好规矩,养了个编排郡主是非的奴才,不怪王爷生气要打杀她。郡主才多大的年岁,雍王妃去了之后,一直是她掌理王府之事,咱们之中谁不肯称道一二,偏生有些人不开眼。”
虽没有明说,但众诰命心中已然自有计较,小姑娘没了娘本就够可怜了,还有人要说她的是非,在场诸人又有几个没有女儿,想到若是自己撒手去了,女儿还要给人说是非,皆是十分理解雍王的行止,心中对孟岚十分的唾弃。本有些人想要为自家小子说亲的心,也都熄了下来——能教出如此行止的奴才来,主子又是什么好的?
贵妇这头自有计较,但方才贵女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姑娘们鱼贯而出,让这头的公子们愈发纳罕,派人去打探是出了什么事。卫珩隐隐觉得秦婉出事了,心中慌乱,琴声就愈发高昂,连温一枫与他合奏都有些力不从心了。一曲完毕,温一枫额上已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卫师弟琴技如此高超,让为兄的佩服万分。”
“温师哥过誉了。”卫珩淡淡的应了一声,眼底蒙上了一层担忧,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贵女的那一头,他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公子之中虽然不乏有看不起卫家门第之人,但也有不少身为欣赏卫珩的,为首的一人便是骠骑大将军之子夏竟成:“我先前倒还不服,何以你能被郑太傅收入门下。如今我是服气啦,郑太傅门下,个个都是极好的人。”
卫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拱手道:“多谢夏公子。”这样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被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称赞,顿时扬眉吐气。正值此时,自有人从外回来,向众人一打千:“小的方才去看过了,姑娘们说,是、是和宁郡主忽然昏过去了。”
卫珩神色一凝,抿紧了唇,为何会如此?秦婉方才还好好的,现下怎的忽然昏过去了?想到这里,卫珩眉宇间阴鸷非常,趁众人都在争议之时,悄悄出了屋子。
这举动自然落在了温一枫眼里,他转头,对身边的小厮低声道:“跟上去。”小厮称是不提。
“珩哥哥不能进去的。”秦媛仰着脑袋,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父王说了,不能打扰姐姐,姐姐需要好好休息。”
因为太担心秦婉,卫珩便径直来了秦婉的院子。但是还没进院子呢,两个小门神就横了出来,秦媛掐着腰,仰着脸儿看他,很是坚定的说这话。卫珩哭笑不得,蹲下身子和两人平视:“珩哥哥不是去打扰姐姐,珩哥哥只是……太担心姐姐了。”
“可是父王说了,谁都不许进去。”秦媛用力的点点头,见孪生兄弟没有附和自己,转头见他拿着马蹄糕吃得香甜,顿时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扔了他的马蹄糕:“你就知道吃!姐姐一直醒不了,你还吃!”
秦羽很懵的被打落了马蹄糕,转头就和秦媛吵了起来,两人哇啦啦的叫着,卫珩愈发哭笑不得,一手一个拉住他们。秦媛眼泪都出来了,小泪包一样扑进卫珩怀里:“珩哥哥,阿羽是个大笨蛋!”
她和秦婉长得很像,抱在怀里就像是小了几号的秦婉,卫珩不觉脸上发红,秦羽不甘示弱也扑到他怀里,一面扑一面哭:“珩哥哥,媛媛才是坏人,阿羽的马蹄糕都给她扔了。”
卫珩几时哄过这样小的孩子,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秦媛推了秦羽一把:“你走开,媛媛要珩哥哥举高高。”
秦羽如何肯依,鼓着腮帮子想了想,马上就把父王的嘱咐抛之脑后了:“阿羽也要,珩哥哥举高高,阿羽就让珩哥哥进去看姐姐。”
卫珩不免大喜,将两人轮番举了几次,秦媛也飞快的改了口,两人蹦蹦跳跳的领着卫珩进了屋。屋子被一道帘子隔成了两间,紫苏正在外端了药,见两个小主子竟然从外面回来不说,还领着卫珩进来了,当即蹙了蹙眉:“世子和二姑娘怎的在外面?”杜若忙从里面出来,给两个小的擦汗,又端了冰碗来给两人吃。
“卫公子请回,郡主还没有醒来呢。”紫苏哪里不知卫珩是来看秦婉的,想到今日王爷去向柳老太太回话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让人来打扰郡主,连宋姑娘来都被请回去了,自然,不能为卫珩开了通道。更何况,紫苏和杜若都觉得,温一枫那样的,才是郡主的良配。
卫珩眉宇间阴郁不散,一双眸子仿佛镀上了一层蜜色:“好端端的,她怎会忽然昏倒?”卫珩很不明白,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日头太大了,郡主有些中暑。”紫苏叹道,“方才女医官来看过了,开了些药。”她低头看着手上端着的琥珀色药汁,“卫公子还是回去,一会子郡主醒了,自会知会公子的。”
“我想进去瞧瞧她。”卫珩淡淡说道,但话中满是不容回绝。紫苏略白了脸,她没想到卫珩竟然会说想进去看秦婉:“卫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你二人伺候在郡主身边多年,我也不愿为难你们。”卫珩缓和了语气,“但我还是要去看看她。”紫苏咬着下唇,并不说话,他顿了顿,抿紧了唇:“我想她醒来,也想第一个看见我。”
紫苏和杜若面面相觑,皆是不说话,将药碗送进去后,这才出来:“婢子等就在外面,若有何吩咐,卫公子知会一声就是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本就是在赌,就凭今日听到秦婉梦中叫他的名字,以此为筹码。他相信秦婉心里有他,作为贴身伺候的人,紫苏和杜若不可能不明白,所以他在赌,赌秦婉心里的确有他,更是赌紫苏和杜若全心侍奉秦婉。
索性,他赌赢了。
打了帘子进到内室,屋中放着几个硕大的冰盆,凉意十足,临窗摆着一张黄花梨卷芯纹藤心罗汉床,离罗汉床几步开外,又是一架金漆点翠围屏,隐隐能见后面的拔步床。
卫珩沉吟片刻,绕过屏风,又自行搬了矮金裹脚杌子坐在床边。床上的秦婉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除了脸儿苍白没有血色,一切都如常一般。她呼吸沉沉,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她肌肤细腻,甚至连毛孔都看不出来。加之离得近,她身上的馨香味窜入鼻中,让卫珩愈发的意乱神迷。伸手轻抚她的小脸,如凝脂般细腻的触感,卫珩爱不释手,秦婉却嘤咛一声,吓得卫珩赶紧收回手,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这趁女孩儿昏睡不醒跑来摸别人小脸的行径,和登徒子有什么不一样?
卫珩越想越羞愧,恨不能钻进地缝去才好,秦婉却悠悠醒转,还有些恍惚,软软的撒娇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秦婉笑得有些迷离,“你总是这样坏,下次再瞒着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她娇声撒娇,让卫珩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见她对自己笑得妩媚多情,浑身都热了起来:“不会瞒着你了,往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不告诉我也不打紧,我总会知道的。”秦婉笑道,脑子昏沉沉的难受,向他伸出了小手,“真好,我正想你,你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力撒糖不要停哈哈哈哈哈
咱们还是要撒糖的~
关于温大人的戏份,能少尽量会少哒,不过他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你们懂得么么哒
至于夷光和柳表哥,他俩还要相爱相杀一段时间,毕竟夷光妹妹是个很迟钝的女孩纸~
幸欢颜
29衷肠
秦婉说话语调软软的,含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卫珩浑身都燥热起来。她小手凉凉的,顺势抚上他的脸:“你又脸红了,大男人总脸红做什么?”
她怕是刚醒,有些糊涂了。卫珩自觉不该如此趁人之危,轻声道:“郡主……”她眼神迷蒙而缱绻,卫珩搭上她的小手,轻轻握紧了些,“郡主糊涂了,好生休息。”
“卫珩,我没有糊涂。”她软软的撒娇,“我不喜欢你叫我郡主。”
往日每一次相见,秦婉都是含着知礼的笑容,叫他“卫公子”,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卫珩心里暖洋洋的,一股暖流在蔓延。有无数人叫过他的名字,但谁也没有秦婉叫得好听,不觉手上力道加重,秦婉哼了一声:“好疼……”
“弄疼你了?”卫珩忙放手,见雪白的小手上都给自己捏出了清晰可见的指痕,顿感愧疚,将秦婉的小手放入薄被之中,柔声道,“好好休息,婉婉。”
他胀红了脸,一边觉得自己唐突了秦婉,一边又渴望她再次给自己回应,如此天人交战了一会子,再没有听到回音,秦婉已然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呼吸愈发深沉,似乎累了很久了。望着她有了几分血色的小脸,卫珩眼底一暖,旋即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婉婉,我心悦你。”
秦婉像是能够听到一样,轻轻的“嗯”了一声。几许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他斜坐着,阳光在他眼底染上了暖意,温柔的望着床上熟睡的少女,再不见眉宇间的阴郁。
若是往后的每一日,都有秦婉陪在身边,那有多好。
原以为秦婉会睡上很久,但不过一刻钟,她就再次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清亮的双眸对上坐在床边的卫珩,她起先一怔,旋即红了脸,将脸儿埋在了薄被之下:“你怎的在这里?”她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前世她最后一次送卫珩出征之后,睁开眼,就看到卫珩回来了。他就像以前一样,坐在床边,含笑望着她,对她说:“婉婉,我心悦你。”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前世死前,她有多想再见卫珩一面。
见她将脸儿用薄被遮去了大半,眼里全是忸怩和羞赧,卫珩忽又觉得有些可惜,方才秦婉依依唤他“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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