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清僵在原地,暗自懊悔自己竟然说了这样的疯话让她恼了,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一时憋得面红耳赤。想上楼又怕让宋夷光更为生气,左右为难的好不难过。那头蒋文华和霍岭二人给结结实实嘲笑了一番,颜面无存,愈发觉得下不来台,几乎是夺路而逃,身后还有人在笑。
今日中举的自然欢喜,没有中举的也灰溜溜的走了,一时之间场面寥落了许多。而今日放榜本已临近申时,又有闹剧上演,待坐下后,已然申时末了。做东的温一枫迟迟不见出现,只命人递了消息来,让柳穆清主持大局,柳穆清踌躇着要不要去给宋夷光赔不是,也只好按捺住,命小二开始上菜。
接下来则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的场面。卫珩满心惦念着秦婉,想要去跟秦婉单独说说话,但今日他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举子们谁会放他离开,纷纷前来敬酒,那阵仗,俨然是要卫珩醉死在此处才肯罢休。夏竟成唯恐天下不乱,更是怂恿卫珩多吃几杯,场面十分热闹。
而比起厅中,楼上包厢之中就冷清多了。今日温一枫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无一不是珍馐美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纵然恶心温一枫,但没有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要的,所以秦婉也吃了一些,但她胃口不大,不多时就让盛汤,望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宋夷光,良久不语。
往日宋夷光虽然也贪食,但今日,似乎怪怪的。狠狠嚼碎了鱼肉馄饨,咽了之后,她才说:“阿婉,今天柳木头长脾气了,他打我,打得好疼呢。”她说着,捂着脑门上那小小的红印,“我生气了,往后再不理他了,你不要来做说客。”
“好。”秦婉呷了一口汤,也不问缘故,径直点头答应了。宋夷光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现在赌咒发誓说不理柳穆清了,等这口气消了,自然还是要理的。至于柳穆清动手了这件事,旁的秦婉不敢说,表哥绝不会跟女孩子动手这件事,秦婉敢打赌不会有。至于宋夷光脑门上的红印,只怕是给敲了一下。
但这样冷淡的态度显然不是宋夷光要的结果,她撅着嘴,问道:“你怎的不问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你俩拌嘴的次数,我可见多了。”秦婉笑眯眯的,“定然是你又在他跟前说,卫珩哪儿哪儿都比他强,这才将他惹恼了。我若是问你,你定然说,‘柳木头好没道理的人,我再不理他了’。也不是一二遭了,故此我不问。”
见她将方才的事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宋夷光红着脸,嚷道:“什么呀,他本就不如卫珩呀。后来我说他长得比卫珩好看,谁知道这人又恼了,还动手打我。可是我就是觉得他比卫珩好看呀。”
这丫头净胡说。秦婉腹诽说,如今卫家还无起色,自然不好说。但前世,卫珩和温一枫一般,可是京中贵女的心头好,即便秦婉被孟岚圈禁在后院都知道这件事,柳穆清虽也是京中称道的佳公子,但到底不及那两人来得厉害。不过,见宋夷光如此愤愤的样子,秦婉还是不说这话了,但心中却是愈发的了然了。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情况,明摆着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今临近冬日,天也黑得早,厅中觥筹交错,吃得好不热闹。宋夷光今日摆明了撒气呢,吃得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再也吃不下了才站起身:“阿婉,你随我去走走消消食。”
“你这吃相,别人还以为皇祖母苛待你吃食了呢。”秦婉摇头直笑,无奈和宋夷光一起出去。留下来的举子们个个吃酒吃得面红耳赤,还有几个大着舌头哥俩好,坐在主桌的卫珩还被一群人围住敬酒,他虽上了脸,但神情还是清明,柳穆清趴在桌上,明摆着就是被灌翻了。
宋夷光可高兴了,噔噔噔下了楼,指着柳穆清问道:“你们谁将这臭小子给灌翻的?我重重有赏!”众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大都酒意上头了,也懒怠去分辨她是谁,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吃酒。宋夷光给闹了个没趣,跺脚瞪着趴在桌上的柳穆清。
后者被灌得脸色通红,醉醺醺趴在桌上的样子显得十分脆弱。宋夷光恶意的推他:“你就是活该,叫你凶我,叫你有事没事就凶我,你活该!”
见她撒气,秦婉忙拉住她:“好了,都吃醉了,你闹他做什么?一会子吐你一身,你就知道好玩了。”宋夷光悻悻的应了一声,正要去散步消食,忽的被柳穆清一把抓住了小手,将她唬了一跳,一叠声叫道:“阿婉,他装醉!”
秦婉不明所以的过来看,柳穆清眼睛微微睁开,眼神一片混沌,大手却如同钳子一样,死死抓住宋夷光不撒手。宋夷光使劲也挣不开,气得要命:“柳木头,我要打死你!”
“夷光……”似乎是听见了“木头”这个专属称呼,柳穆清总算是有了反应,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满脸通红,望着宋夷光,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夷光,你别恼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在我跟前夸卫珩,我不喜欢你夸他。”
“你管我夸谁!”宋夷光嚷道,柳穆清依旧不撒手:“你不许夸他,也不许夸别的男人,只能夸我……夷光,你别走,以后都留在我身边,我想你,我每天都想看到你……”
原本还是气恼,谁知道最后这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说出来,宋夷光脸立时就红了。秦婉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又憋不住笑转过身去,瘦弱的双肩都忍得发抖了。柳穆清还嘟囔着叫“夷光”,宋夷光臊得脸上通红,又见秦婉这样,愈发手足无措:“你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太后娘娘,你们兄妹俩都欺负我!”她一面说,一面卯足了劲儿掰开柳穆清的大手,转头一溜烟儿跑到园子里去了。
秦婉笑得不行,柳穆清趴在桌上,低低的唤着“夷光”。见他着实醉了,秦婉叫了人将他抬到客房里去睡觉。待料理完这头,那厢夏竟成领着一众人将卫珩团团围住,但人人都上了脸,眼神也有几分茫然了,估计离醉也不远了。又吃了两三倍,为首的夏竟成分开人群冲了出来,冲出大门去吐,不多时才回来,摆手道:“我不干了,我算是明白了,吃酒这事,卫兄往后还是自己玩去。我受不住了,要找个僻静之所睡觉去了。诸位慢吃,夏某睡觉去了。”
本就是他领着众人来敬酒的,现下他一走,众人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卫珩搁了手中的酒杯,摇头直笑。秦婉立在园子的入口,正微笑着望着他。卫珩心中一暖,忙向她走去。方才秦婉从楼上下来他就看到了,但一直脱不开身,现下他自然要和秦婉好好的说说话。
厅中已然醉倒了不少人,小二们忙着抬人去休息,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俩。他身上带着稀薄的酒味,秦婉酒量不大,闻着这味道都有些要醉了,红着脸笑道:“你真欺负他们,分明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可让这些举子们吃了大亏。”
他酒量惊人,秦婉前世就知道了,有那么几次,有些同僚来将军府做客,秦婉身子弱先去歇息,都睡醒了一觉,回去看就见三五个同僚全都醉得不省人事,卫珩只是红了脸。待他沐浴,洗去一身酒味,这才将秦婉抱上床。不过,每次吃酒之后,他都自行在罗汉床上去睡,从不同床。
依着他的说法,是怕夜中情动,他又吃了酒,若是控制不好力道,怕伤了她的身子。
想到这羞人的事,秦婉脸儿更是滚烫。卫珩笑道:“他们一个个成心想看我吃醉了好闹笑话,只是他们酒量太浅,灌不醉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秦婉发红的小脸,“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可以吗?”
秦婉颔首称是,两人并肩在院中散步。深秋的园子,枯枝在微风中摇曳,显得有些萧索,月色皎皎,给这一片萧索镀上了银光。离得远,秦婉就闻见了桂花的香甜气味。前世因卫珩喜欢吃桂花酥和枣花酥,每逢深秋,她就会收集一些桂花,留着好做点心。
“我今日还不曾贺你夺魁。”秦婉笑道,“解元虽不少见,但这样同日夺得文武解元的却是少见得很,恭喜恭喜。”
卫珩立时露出笑容来,眼睛都笑弯了:“有你这话,我很高兴。”说到这里,“我此生,定然是要光耀卫家门楣,还有……”他说到这里,望向秦婉,将剩下的半句咽了下去,脸庞微微红了。
还有,他要娶秦婉为妻。
他剩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但秦婉已经猜到他什么意思了,不觉脸上发烫:“如果是你,定然可以的。”她说到这里,又走出几步,转头笑道,“我倒没有你的雄心壮志,你要听一听?”
“什么?”卫珩含笑问道,她小脸通红,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旖旎。
秦婉指了指发中他送的银凤簪:“等你当状元的时候,可要给我换个金的。”她俏皮的话落入卫珩耳中,后者立时笑起来:“好,待我高中状元之时,自然会带着赤金的簪子来找你。”
秦婉含笑不语,自己走到桂花树下,从此处望向月亮,月亮别有一番光景。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比如,前世害过她的的人,这辈子一个也别想跑;比如,她希望弟弟妹妹还有父王,一家人可以和睦安定的过这一辈子;前世被害死的皇祖母,也希望可以长命百岁。
还有,她还想嫁给卫珩,生好多好多孩子。
她想得出神,卫珩身上淡淡的酒味似乎离她更近了些,刚回神,就感觉到他柔软的双唇在自己脸颊上碰了碰。秦婉怔了,他带了几分酒意的温热呼吸徐徐喷在耳边:“我心悦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当了二十几年的单身狗,却要变身狗粮制造机,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无语凝噎望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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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薛采月听说,原主是个惹祸精。
比如,退婚不成,就怒揍未婚夫,将其打得半个月没起身。
直到她知道——
那个被原主暴打一顿的未婚夫温涯,现在发!达!了!!
据说,当朝丞相温涯,把持朝政已久,且为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温涯:我可爱的小未婚妻进京来跟我完婚了呀。
薛采月:QAQ
薛采月决定讨好奸相,用糖衣炮弹软化他。
然而——
为什么到最后,他就是不松口,还非要自己陪他一辈子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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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薄幸欢颜
43不详
月色皎皎如水,两人离得那样近,秦婉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脸上滚烫。她并非第一次听到卫珩的表白,前世卫珩也时常告诉她,自己心悦她,但再一次听到,她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她憋红了脸,却一语不发,卫珩同样静默,站直了身子,望着她通红的小脸。他今日还是有些稀薄的醉意,纵然他和秦婉对彼此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他要亲口告诉秦婉,他有多喜欢她。
良久,秦婉才慢慢平复下来,点头说:“我知道。”
“我心仪的姑娘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卫珩声音愈发的温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现在还配不上你,但总有一日,我会光耀卫家门楣,待那时,你……”
秦婉摇头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慢吞吞的说:“我才十三岁,连及笄都还要两年。”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斟酌了一次,“你要光耀卫家门楣,你想做的就去做,即便要个三年五载,我也等得起。”
她慢慢的说完,脸儿越来越红,也不敢去看卫珩。后者静默的听完,“呵”一声笑出来,足以见得他的欢喜:“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都快等不及将你娶回去了。”
他这话太过露骨,秦婉皱着眉头,跺脚说:“你们男人吃了酒,都开始臊起姑娘家来了?”
“我臊你做什么?”卫珩有些诧异,“我欢喜呢。”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小臂,她很瘦,手掌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臂骨。卫珩叹道:“往后多吃一些,我知道你素来吃得不多。”
“好。”秦婉应得飞快,见他手背清晰可见的伤疤,小手不动声色的抚了上去:“往后,小心一些,受伤了,也要赶紧处理。”
卫珩“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秦婉动了动,并不挣扎,十分顺从的任他牵着。前世也是这样,每每消了夜,他就会牵着自己在园子里遛弯,若是太阳太大,就沿着抄手游廊走一圈,而后回到屋中。秦婉先去沐浴,他则在屋中,给她削瓜果。
乖顺的跟在他身边,秦婉略含了几分笑容,故意放慢了脚步。卫珩转头看了她一眼,起先还是微笑,不多时竟然朗声大笑起來。秦婉从未见他笑成这样过,更不知他笑什么,以为他在笑自己,一时面红耳赤:“你笑我,你好坏,你竟然笑我。”
卫珩笑了好久,将秦婉闹得面红耳赤,他失笑,再次吻了吻她滚烫的小脸:“我喜欢你。”秦婉抿紧了唇:“再笑就不理你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发的羞赧,迎上卫珩灼热的视线,将自己的手从他大掌里抽出来,“再不理你了。”
哪知卫珩信以为真,一时慌了手脚:“你别气,我不是笑你。我只是……很高兴。”秦婉暗笑,依旧不理他,卫珩愈发的无措,认定秦婉恼了,搓了搓自己的脸,柔声道:“我错了可好……你别恼我,婉婉。”
恍惚又像是回到了前世,他也是这样依依唤着“婉婉”。两辈子的事仿佛交错到了一起,她眼眶微微发红,转头对卫珩展眉一笑:“呆子,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会不理你?”
她笑得腼腆,卫珩正待再说,不远处忽然响起小二的声音:“卫公子?是卫公子么?温大人来了,柳公子现下醉着,大人找公子呢。”
卫珩立时冷凝,那生人勿近的阴郁重新挂上眉宇间也漫上了素日里带着的阴郁:“知道了,马上去。”他着实讨厌温一枫,但为了老师,却也不能跟他扯破脸。那小二颔首称是,忙回去复命去了,卫珩浑身绷紧,良久,他才赌气说:“你方才,可是答应了我,来年是要嫁给我为妻的。”
没头脑一般的话,秦婉有些不解:“什么?”
迎着她的目光,卫珩脸上有些许发红,像是方才吃的酒都发散了出来:“你来年,可是要嫁与我为妻的……”见她依旧不解,他咬了咬牙,别扭不已,“我不喜欢你和温一枫……”
“我也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秦婉何等聪慧的人,立时就明白他什么意思——又吃醋了而已,当下笑着宽慰他,“我本就不喜他。”
卫珩这才脸色稍霁,绷紧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若非这几次和温一枫接触,都见识到了他的阴毒,卫珩和秦婉也会像是京中大部分人一样,认为温一枫人中龙凤,又是个温润公子,恨不能与其结交。
能让京中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温一枫也算是个极为能耐的人了。
“你先回去,我去找夷光。”秦婉思忖片刻,说道,“你我一起回去,太过招摇。”想到四公主在太后跟前告密的事,秦婉着实信不过此人,忙说道,“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你且先回去。”
卫珩颔首称是,两人分开自顾自去了。绕过园子里的假山,行至池边,又听一声“扑通”。这个季节,早就没有青蛙了,是以秦婉转头,见宋夷光立在池边,百无聊赖的朝池子里扔石头呢。她见秦婉过来,朝后退了一步,小脸拧在了一起:“你们兄妹都欺负我!”
“又与我什么相干?”秦婉哭笑不得,“不是我拉的你,也不是我说的话,恼我做什么?”
宋夷光素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听了这番话,似乎被说动了,愣了愣后才说:“可是你笑我了。”没错,阿婉就是笑了,她还笑得可开心了。“你们兄妹两个,柳木头装醉臊我,你就笑话我。”
“可是他没有装醉啊,现下还睡着呢。”秦婉好笑不已,宋夷光这丫头怎会认为柳穆清故意装醉来臊她,“你不信你回去瞧瞧,他还睡着呢。”
宋夷光半信半疑,跺脚道:“他不是装醉,他为什么说混账话来臊我?”
前后两辈子,宋夷光都是这样神经大条的姑娘。秦婉如此想着,走到她身边,抬头望着皎皎的月亮:“没准儿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嘛。”
宋夷光不说话了,搅着自己的衣角,很是忸怩的样子:“你说他的肺腑之言?”她皱着小眉头,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问:“他、他喜欢我?”
“不然呢?”见她总算是开窍了,秦婉便一步步的指引她,“你想想,是不是每一次都好好儿的,结果你一称赞卫珩比他好的时候,他就恼了?因为他喜欢你呀,所以才会……”
还没说完,宋夷光就打断了她:“可是卫珩是他师弟,他心眼也太小了,夸一夸怎么了?”说到这里,她又转头看着秦婉,“那你呢?卫珩也这样心眼小?”
“是呀,他一直都是小心眼。我和表哥说说话还恨不能将表哥给揍一顿呢。”秦婉腹诽说,点头笑道:“他们都是这样的,别听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儿还不如咱们姑娘敞得开。”说到这里,她握了握宋夷光的手,“大抵,我表哥想将你娶回去做我嫂子呢。”
“娶我回去?”宋夷光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秦婉只当她害羞,半晌之后,她胀红了脸,眼底泪光浮动,“那、那他会不会死?会不会被我克死?”
“什么?”秦婉险些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宋夷光脸儿通红,金豆子都落了下来:“我是不祥的人,天生就克人防人的。我不想柳木头死,所以……我还是不要当你嫂子了。”
她这番话全无理由,让秦婉有些震惊,旋即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话?什么防人克人,是不是谁说了什么混账话?”
她越哭越厉害了:“如果不是我防人克人,我娘怎会那样早就去世了,我爹也……”她越说越伤心,“他们定然都是给我防死克死的。”
宋夷光看来素来大条,又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原来内心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秦婉长叹道:“你成日就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以为是谁说了混账话给你听,原来是自己胡思乱想。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理命定之数,能因你一人改变,只怕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你娘虽去世得早,但是因病去世,你爹是为了大熙战死,难道也是你的责任?”说到这里,她点着宋夷光的脑袋,“还说你没个心眼,竟然想这些歪理。你若真是不祥之人,皇祖母养了你多少年,怎没有见有半点不对;我和你好了那样多年,也没有什么不妥呀。”
前世秦婉自然也深信鬼神之说,但自从重生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这些了。若真有鬼神,那么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故此,宋夷光所说的什么克人防人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丝毫不足以取信。
宋夷光撅嘴看着她,对于她的说法半信半疑。秦婉笑道:“好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谁又知道?见过稀奇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己说自己是不祥之人的。好了,不要再想了,总归咱们都还小,这种事好好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两人这才往厅中去了。因为做东的温一枫来了,所以还没醉得不省人事的自然都要强打了精神出来和温一枫见上一面。是以厅中现下很多人,而温一枫身边的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姑娘,让秦婉和宋夷光着实没有想到。待看清那姑娘的面貌,两人更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四公主竟然会跟着温一枫来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秦婉不愿和温一枫接触,但又着实好奇,就这样站在大厅入口,望着四公主。温一枫才到不久,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卫珩坐在另一张桌上,时不时瞥向了大厅入口,直到切实看到了秦婉进来,眉宇间这才带了几分暖意。
“你怎么不过去?”四公主也不知是被挤了出来,还是不耐寂寞要出来遛一遛,总之,卫珩独自一人坐着,引起了她的注意,“你叫什么名字?同我说说可好?”
卫珩并不识得她,加之她径直问了出来,淡淡道:“初见便问男子姓名,姑娘孟浪了。”
四公主撅嘴说道:“我孟浪?我问你叫什么是看得起你,你倒还自己拿乔?实话告诉你,就是温一枫见了我,我让他行跪礼,他都不敢站着。”
温一枫是吏部尚书,正三品的官位,在朝中实属大员,这少女竟然如此托大,说出这样的话。卫珩打量她一二,见她虽是娇小,但衣着所用料子无一不是上品,腰间小小的坠子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加之她骄纵,举手投足之间也散发出来贵气。只怕……是从宫里出来的。
他不说话,四公主笑道:“罢了,你不说也不要紧,我自有法子知道。等我知道之后,我要请旨让你到我三哥府上去当差。等我去玩的时候,你就要陪我玩儿。”
听了这般任性的话,秦婉不觉好笑,宋夷光撇撇嘴说:“她当自己是谁呢,卫珩可是双科解元,能到三皇子府上去当差?打得好如意算盘。”
秦婉不觉好笑,转身要上楼。卫珩格外眼尖的望见了她,见她理也不理自己,顿时着了慌,再不搭理四公主。后者见他全然无视了自己,又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正在上楼的秦婉,立时冷笑起来:“好哇,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的提示:欢大壮关小黑屋去了,希望在晚上出来么么啪
欢大壮的微博:蠢萌笨小孩,么么啪~
44不负
四公主这话问得颇有几分质问之意,卫珩立时蹙起了眉头,望着四公主的目光颇有几分冷冽。四公主兀自不觉,掐着腰等秦婉和宋夷光的回答。后者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抿唇一笑。秦婉歪着头,露出几分俏皮的意思来:“四妹妹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大熙又无宵禁,夷光住在我雍王府上,我二人出来一趟,只怕是比你从宫里出来一趟容易许多?”
因上次在她两人手上吃了瘪,四公主对她二人很是不满,在望北楼见了两人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让两人好好吃一次亏。所以也没有想许多,当即质问了出来,被秦婉反问之后,脸儿都憋红了,强词夺理道:“我跟你们两个一点都不一样,我是、我是替父皇来的,我是替父皇来看看天子门生的。”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可有道理了,越发得意,“你们两个是来玩的,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她脸都憋红了才憋出来的理由,说得倒还煞有介事。秦婉微笑着走下楼梯来,那娇俏的样子落在卫珩眼里,让他整个人都十分舒畅,也随之笑起来,看着秦婉来到跟前。待行到四公主三步开外:“四妹妹既然不是来玩的,自该将天家威严显露出来,如此才是前来抚恤之道。即便再看重某人,也不该这样问其名讳,显得有失偏颇,难免落人口实。”
四公主脸儿胀红,当众被秦婉戳穿,滋味实在不好过。好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一枫身上,暂且还分不出心来顾及三个姑娘。只是四公主面皮紫胀,她方才就觉得卫珩生得实在好看,一下子就让她心中小鹿乱撞了。人都喜欢美的东西,四公主也不例外,况且这人既然在这里,那么定是中了举的人……有些春心萌动的四公主受宠惯了,除了在秦婉这里,从未吃过瘪,自然就直接问了卫珩是谁了。
想了想,她跺脚道:“和宁,你敢质问我?”又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说我是来玩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不也是来玩的?我问男子名讳怎了?你二人难道不是看着今日青年俊彦多,想为以后选夫婿做个事先查察,这才来的?”
这话若是私下玩笑也就罢了,但当众说出来,意味可就不一样了。卫珩蹙着眉头,瞪向四公主的目光十分冷冽。他只当这位四公主骄纵,但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要败坏秦婉和宋夷光的名声,这点让卫珩很生气,面前的若不是女孩子,他能直接将其踢出去。
他不乐意了,宋夷光比他还不乐意呢,三两步走到秦婉跟前:“四公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是皇女呢,当着一群男人说什么疯话?你这话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是禁足一月就能好得了的!”
四公主闻言大怒,上次和宋夷光起了龃龉之后,她就被禁足了,这一点让四公主想起来都是一阵怒火滔天。现在宋夷光还敢出面,让四公主更是怒不可遏。秦婉忙拦住宋夷光:“算了,没必要闹到臣子跟前,多不好看。”
然而四公主可不是受气的人,张牙舞爪的就要和宋夷光并秦婉算账。观望了四公主的一番言辞,卫珩即便再迟钝也知道这位皇女定然是娇宠着长大,行事很是跋扈。未免她伤到秦婉,卫珩想也不想便横在了四公主跟前,四公主才十二岁,被他堵了去路,小脸微微发白,娇声斥道:“你做什么?”
“四公主乃是皇女,行止就是天家的脸面。”卫珩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也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如今当着一众臣子,还是谨言慎行,不要让人以为,天家的礼数竟然成了这般。”
“你凶我!”四公主尖声叫了一声,登时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她自幼娇宠长大,从未被人这样凶过,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居然敢凶我……”
她泫然欲泣,卫珩却没有一点动容,淡淡说:“我无意针对公主,就事论事罢了。”自小及大,卫珩在世人的白眼之中长了这样多年,早就学会了避其锋芒。若是在往日,他自然不会和四公主争执,只会作壁上观。但是现在,四公主想要欺负的,是他的婉婉……
婉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往后更会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婉婉!
宋夷光重重的咳了一声,顺便拿手肘杵着秦婉。后者脸上慢慢浮出红晕来,扭身就往园子里去了。卫珩听得她的脚步声,见她离开,心中登时慌了。尽管如今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但他终究很少和女孩子接触,是以对于女孩子的心思还有些捉摸不透,只认为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妥,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幕闹剧自然被温一枫尽收眼底,他抿出一个笑容,看来今日将四公主这位纨绔女带出来,倒也是不虚此行。他暗笑不已,面上却还是担心的模样,温言说:“四公主这是怎么了?”
四公主现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生平第一次对男子生出好感来,谁想转头就被这个男人给凶了,这让四公主萌动的少女芳心很是受伤。偏巧温一枫自作聪明的想要展示京中佳公子的风度,她强压住眼泪,怒视温一枫:“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闲事!”
这几年来,温一枫是京中公认的金龟婿,有不少世家贵女对其趋之若鹜,谁想四公主竟然开口就斥责他,让温一枫蹙了蹙眉,眸中狠辣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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