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败 (11)(2 / 2)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秦婉撅嘴,一派委屈的样子:“你也忒霸道了些……”尽管如此,她还是绷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坏东西。”

卫珩扬了扬嘴角,声音低沉:“那我坏,你喜不喜欢?”

红着脸儿,秦婉好半晌才低声说:“喜欢,怎么不喜欢?不过……你也只能对我坏。”

见她这般小女儿情态,卫珩心情很好,笑出声来,起先声音倒小,渐渐的就大了起来。那模样好不欢喜,秦婉红着脸不理他,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来两位郡主在这里,”身后传来凤鸾的声音,“太后娘娘找两位呢。陛下一会子还要训话,两位郡主且和老奴回去。”

糟了!秦婉暗道不好,凤鸾是太后的心腹,保不齐便要现在的事告诉太后,太后何等厌恨卫家,如此一来,只怕卫珩又要给太后厌弃一番,如此想着,秦婉也不敢再留,赶紧要跟了凤鸾回去。凤鸾只是笑看着三个少年,特特行了一礼,旋即笑道:“三位年轻有为,来日必然是大熙的栋梁之才。只是有一句话,老奴劝一劝,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思,就是陛下也违抗不得,还是不要想着不该想的,到时候惹恼了凤颜,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明摆着在警告卫珩,后者脸色陡然变了,看着秦婉和宋夷光悻悻的跟在其身后回去,愈发郁卒。柳穆清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夏竟成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婉和宋夷光一路回了太后的帐子,还未进门,就听见其中传来温一枫的声音:“臣与和宁郡主相识一场,郡主若能够欢喜,臣自然也欢喜。”秦婉顿时心惊,知道太后定然是叫了温一枫来跟前说话,这才会引出这样的话来。她一时心中悲凉,若是皇祖母执意要乱点鸳鸯谱,她必然会撕了温一枫那张伪善的面目,就算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太后盈盈含笑,见两人回来,只是笑着让人给她们端冰糖燕窝,又笑道:“凤鸾,两位郡主去了哪里?”

秦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凤鸾望了她一眼,笑道:“两位郡主都年轻,贪好玩呢,在营地之中闲逛罢了,不曾去哪里。”说到这里,她又笑着上前,给太后沏茶说,“太后以为郡主们去了哪里?”

“闲逛也好,若是在营地中迷了路,岂不让臣子们笑话?”太后笑道,目光转过秦婉,“婉儿年轻,有时候跟小孩儿似的,难免识人不清,别被包藏祸心的混账骗了去就好。”一番话又将卫珩给骂了进去,秦婉咬了咬下唇,无奈只能应了一声。太后说到这里,又笑道:“若能多结识如温大人一般的人,哀家就放心了。”

如温一枫一般的人若是多了,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过誉了。”温一枫含笑回应了太后,又转头看向了秦婉,目光温柔如水,让秦婉顿时如芒在背,“若是郡主有所需,臣赴汤蹈火,也该为郡主做好。”

立时觉得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秦婉脸色发青,又不敢当着太后的面露出厌恶来,只能咬着牙佯作没有听见。见孙女儿如此,太后只是笑:“罢了,温大人下去,好好休息,午后陛下还要训话,不必再陪着老婆子了。”

温一枫也不推辞,向太后行礼之后便要退出去,见秦婉脸色着实难看,又面露关切:“郡主是不是不舒服?”

被他关心,秦婉只觉得被蛇咬了一口,蹙着眉并不理他。温一枫自讨了没趣,也不尴尬,向众人施礼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待他一走,太后才淡淡说道:“罢了,在营地这些日子不比京城,夷光若是想见柳家哥儿,召他过来就是了,别给了贼小子可趁之机。”

秦婉心中郁结,实在无心再留,白着脸儿退了出去,宋夷光无奈之下,也赶紧跟出去。看着两人先后出去,太后目光顿时严厉:“卫家的賊竖子!到底给婉儿灌了什么迷汤!”

见其盛怒,凤鸾也是无声一叹,方才她做主瞒下了卫珩和秦婉见面的事,就是知道太后会有如此反应。凤鸾看着秦婉长大的,本就疼爱有加,加上怜惜她丧母,又要独自撑起雍王府来,这才替她在太后跟前斡旋。

况且,赵王妃卫氏虽有诸多不是,但将这罪名强加到卫珩头上,未免过了一些。秦婉和卫珩两情相悦,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若是因前尘往事拆散了两人,让郡主伤了心,到时候还是太后心疼。

尽管如此作想,但凤鸾怎可能说出来,只是伺候了太后吃了燕窝,并不再提此事了。

当日下午,皇帝为此次春狩作出了训话,意在鼓励随侍者发挥自己的水平,为春狩更增添几分乐趣。上午才被说了一通,卫珩有些郁结,是以皇帝说了什么话也没有听清,满心惦念着秦婉会不会被太后迁怒,总是心神不宁,直到临近傍晚,柳穆清去见了宋夷光,顺带带回了秦婉的消息,这才让卫珩松了一口气。

对于卫珩和秦婉之间一直没能修成正果,柳穆清也是叹惋,但太后一日不改口,他俩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往事如烟,钱贵妃、赵王、卫氏皆已伏诛,太后始终无法释怀,这样莫说是卫珩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柳穆清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温师哥似乎总是向婉儿示好,不知是不是存了和卫师弟一样的心思。若这个假设成立,卫珩怕更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如此想着,柳穆清长叹一声,和卫珩分吃了一块肉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卫珩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发青,他素来内敛,柳穆清还是不愿自己去戳他的伤口,只静默不语。迎着火光,卫珩目光忽的一深:“谁?”

“是我。”火光下渐渐走出一人来,那人身材娇小,正是夏昭华,她走得很慢,笑道:“卫公子心中不豫?”

“夏姑娘何必取笑?”见是夏昭华,卫珩紧绷的身子这才有几分放松,旋即苦涩一笑,“也没什么好不豫的,意料之中的事。”如今在营地之中,各色皇亲都在,他不能用小横替自己传信,一旦被御林军截住,那更是说不清了。是以到现在,除了柳穆清带回来的消息之外,他一点都不知道秦婉如何了,现下满心的惦念。

夏昭华笑得很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扬了扬:“那这个……算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儿?”信封上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秦婉的手笔,卫珩浑身一激灵,忙站了起来:“这……”

“宽心,郡主一切都好,没什么要紧的。”夏昭华含笑说,“我在营地之中行动不受限制,比你二人好上了许多。”这次太后带上夏昭华,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雍王培养培养感情,以便来日成其好事,是以夏昭华在营地中没有不能去的地方,自然也包括见卫珩。

只与卫珩说了几句,夏昭华便去了,卫珩迫不及待的拆了信,见上面秦婉熟悉的字迹,顿时心安。待看完了,他的笑意又难免有些冷凝,将绛红色的薛涛笺扔到了火堆之中。

看来,温一枫的确比他想象的更为难缠,倘若温一枫先让太后松了口,那婉婉……

者:薄幸欢颜

猎狼

待到第二日清晨,便是春狩正式开始的时候,是以好些人都热情高涨,迫切的想要在皇帝跟前一展身手,得了皇帝的认可。草草吃过早饭,皇帝上马领着众人去了,一时马蹄滚滚如雷,尘土飞扬,颇有几分磅礴之势。

因古有逐鹿天下之说,是以春狩就是以皇帝射鹿为开始。策马奔驰了一顿时间,自有人放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鹿,一众人围追堵截了一段时间后,皇帝拉弓射箭,一箭贯穿了小鹿的脖子,得了阵阵叫好。

皇帝射鹿之后,众人各有斩获,但大多是野兔等小动物。作为为数不多被皇帝钦点随侍的人来说,卫珩很久也不曾有猎物,尤其是在柳穆清和夏竟成各有了成果之后,世家子之中的某些好事之徒看向他的目光便有些玩味了。

当即就有人大笑着上前,佯作不经意的玩笑:“卫公子这样一二个时辰,竟然一无所获。实在很难想想是我大熙绝无仅有的双科会元啊,别是虚有其表,只靠着运数才得了会元的?”他笑到这里,又故作轻松,“我险些忘了,吏部尚书温大人可是卫公子的同门师兄。”

话中俨然映射卫珩是靠着温一枫上位,柳穆清都神色大变,正要帮卫珩说话。后者却懒洋洋的看了对方一眼,笑道:“若我未曾记错,尊驾乃是诚国公府的世子?诚国公府乃是我大熙的世家,陛下的祖父庆元先帝爷的皇后正是诚国公府出身。有这一层关系,不知尊驾如何没有靠上去,连个会元之位都挣不到?”

一番话让对方脸色立时发青,他和卫珩在乡试之时有过一面之缘,本以为卫珩记不住他,但不想,卫珩立时说出了他的身份来,还一番让他找不到话语的反驳。若说卫珩靠着温一枫上位,那他和天家都能算上姻亲,如何不去靠一靠?

本还为小师弟捏了把汗,但见他一点也不含糊就将对方骂了回去,一时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策马到他身边,低声道:“卫师弟,不必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他们嫉恨你罢了。”

“我并不放在心上,他们也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卫珩笑盈盈的说道,自小及大,他看了多少人的白眼,是以仅仅是这样嘲讽让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但他早就不是往日那个卫珩了,不管多难,他都要娶到婉婉,宠她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故此,卫珩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避开别人的锋芒,他要别人都知道,他不是碌碌无为之人,这样才能一辈子保护婉婉。

如此想着,卫珩忽的一笑,跟上了皇帝。众人如今注意力都在前方,微风过后,草丛之中似乎是蛰伏了猛兽。现下猎到的东西都是小动物,因此自然有人想要做第一个猎到猛兽的人,让皇帝刮目相看。方才被卫珩一番呛,诚国公世子只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迫切的想要将卫珩打压下去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当即一马当先追了出去,朗声笑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可就当仁不让了。”

见他如此狡诈,众人谁肯示弱,都纷纷策马追了出去,一时马蹄如雷。草丛的猛兽也被其震动,发出了低吼声来震慑这几个年轻人。偏偏初生牛犊不怕虎,众人还是大笑着朝其冲了过去。草丛晃动之下,忽的响起一声狼嚎声,纵然是白日,听来也是渗人。诚国公世子脸色骤然变了,忙取箭拉弓,谁想草丛之中立时跃起一头四足猛兽来,他在最前面,猛兽顿时朝他扑去,准确无误的咬断了他所骑的马的喉咙。

那是一头独眼狼,生得十分肥硕,比众人认知之中的狼都大了不少,仿佛一头老虎一样横在众人跟前。

猎杀猛兽,本来就要冒着可能被其反扑的风险。独眼狼咬断了马的脖子,诚国公世子被扔下马来,狼狈至极。本还热情高涨的众人立时被涌出的鲜血所震慑,御林军首领高呼道:“保护陛下!”话音刚落,随行的御林军立时将皇帝团团围住,生怕被独眼狼冲上来伤了皇帝。

独眼狼耳朵平平的伸出,背毛竖立,嘴唇皱起,门牙露出,尾巴平举,弓着背低低的咆哮,俨然是盛怒之时才会有的肢体语言。御林军是皇帝亲卫,自然是先顾着皇帝的安危,方才想要一展拳脚的诚国公世子被掀翻在地,已然吓得哭爹喊娘,因为离得近,几乎都能闻见独眼狼嘴里喷出的腥臭味。他不停的往后缩着,脸早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而他所骑的马被独眼狼甩开,一嘴的鲜血,更甩了不少在诚国公世子脸上,由于太过惊惧,他臀下已然泛出了黄色的液体,湿了整个裤子。

他这模样太过狼狈,众人纵然同情,但谁也不肯冒着风险过去。独眼狼低吼着,蓄势待发,这样近的距离,只消一下,便会被咬断喉咙。独眼狼弓着背,嘴里呼出阵阵腥风。诚国公世子吓得厉害,尿了裤子哀哀哭泣,全然不见方才趾高气昂嘲笑卫珩的样子。众人将皇帝团团围住,看着那大小如同老虎的独眼狼,知道诚国公世子凶多吉少。

那头独眼狼像是知道猎物吓得厉害,当即向其扑了过去,吓得其杀猪似的叫了起来。眼看就要葬身狼口之下,人群却是飞出两只箭矢来,立时贯穿了那头朝诚国公世子扑去的狼。不等众人转头看自己,卫珩再次拉弓射箭,又是一支箭矢离弦,两箭出去,独眼狼顿时被击倒,鲜血喷了诚国公世子一脸。腥热粘稠的血喷在脸上,今日本就受惊过大,他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独眼狼连抽搐都不曾,就这样不动了。众人这才敢上前,见独眼狼双眼正好被两支箭矢贯穿,可谓是一击毙命,又不曾伤到皮毛。皇帝当即拊掌笑道:“你很好,很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多谢陛下夸赞。”卫珩不动声色的谢了皇帝的夸赞。好几个世家子脸色发青,今日看着卫珩不曾有斩获,众人心中都是万分得意的,谁想卫珩竟然再次大放异彩,让这些被他压得死死的世家子颇有几分不平。

御林军首领蹲下身子看了看已死的独眼狼,低声道:“这狼颇有几分奇怪,狼都是成群行动,怎会只有这一头?更何况这头如此巨大,只怕是狼群之中的狼王才是。”

“将军的意思,是附近还有狼群?”温一枫挑着眉头,似是很担忧的样子,御林军首领忙颔首称是:“是,只怕还有狼群在附近。我着实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让狼王单独行动。”

“总会有原因的。”温一枫微微一笑,扫视着附近的草丛,见方才独眼狼王跃出来的地方还在抖动着,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温一枫沉吟片刻,忽的扬起一个诡秘的笑容来。

他笑罢,忽的望向了卫珩。见后者被一众人簇拥,更得了皇帝的夸赞,只是淡淡一笑,上前轻声笑说:“卫师弟今日如此能耐,可要好生消受才是。”

待中午转回营地,早已有人十分欢喜的将此事传了回来,秦婉本是为卫珩捏了把汗,但得了最后的消息,也是松了口气,宋夷光欢喜的抱着秦婉:“卫珩这么厉害,你说柳木头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厉害呀?”

“要那样厉害做什么?”秦婉含笑望着宋夷光,“太厉害了可不好,你素来是个孟浪性子,稍有不慎便是得意忘形,莫说表哥,连我有时都想揍你。他若真这样厉害,打得你还不了手可怎生是好?”

一番揶揄让宋夷光立时红了脸,顿时追打起了秦婉,后者笑着直躲,打闹时倒是撞到了回来的雍王身上,秦婉难免尴尬,乖巧的唤了一声“父王”。雍王今日本来就想着双生子会不会因为人多而害怕,是以一回来便找儿女来了,见秦婉和宋夷光在一处,独独不见双生子,忙问道:“阿羽和媛媛呢?”

营地的边缘是一片花海,如今暮春时节,草丛间花朵盛开,蝴蝶飞舞,好像画卷一样美丽。而花丛之中,有一大两小三个肉球,将自己团得小小的,蹲在花丛中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样的专心致志。

见三人蹲在地上如此认真,秦婉忙笑道:“夏姑娘领着他俩在做什么呢?”还未说话,秦羽转头就说:“姐姐不要说话!”又见雍王一起来了,忙迈着小短腿去拉雍王和秦婉,“父王和姐姐一起看。”

父女俩不明所以,忙不迭的跟去,见三人看得专心致志的居然是……一只毛毛虫在吃绿叶!秦婉立时无语,两个小的倒是很欢喜:“夏姨说蝴蝶都是这样的虫子变成的,可是它是怎么变成蝴蝶的,好奇怪呀……”

“吃饱了,长大了,就变成蝴蝶啦。”夏昭华摸着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两人挺起小胸膛:“吃饱肚子,就会变成蝴蝶?”两人忽然笑得格外鸡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怕也想着自己能长出翅膀来,变成蝴蝶。

雍王蹲在两小身边,见其如此欢喜,心中也自是感念。抬眼望了夏昭华一眼,见她注意力浑然不在自己身上,甚至于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只是笑着回答双生子孩子气的话,耐心的程度,连他这个父亲都自叹弗如。双生子说得十分欢喜,不多时就牵着夏昭华蹦蹦跳跳的离开,走了不多时,秦媛忽的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花瓣,秦婉忙不迭的要去抱她,夏昭华将其拦住,蹲下身子笑道:“媛媛,自己站起来,到夏姨这里来。”

秦媛本还想哭,但听了这话,又咧开笑容,起来便扑到夏昭华怀里:“最喜欢夏姨了。”

见其如此,秦羽自然不肯依,也非要夏昭华抱,夏昭华也不推辞,将两人一边一个抱了起来。她那样娇小的人,谁又能想到竟有如此力气。想到那日被夏昭华打横抱起的事,雍王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不得不说,这样望着夏昭华的背影,他竟觉得十分幸福,若是阿湄还活着,现下他们一家子,也是如此的幸福。

待转回营地腹地,皇帝等人早就回来,今日猎到的鹿被皇帝命人烤了,更是直接赏了卫珩一只鹿腿,能得此殊荣,足见得皇帝对其十分满意。尽管好些世家自心中不平,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卫珩的确是很有能耐的人。更不说今日诚国公世子竟然被独眼狼王吓得尿了裤子,这一点足以让卫珩看来更为英武。

太后也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并不去看卫珩的战利品,轻描淡写的笑道:“这卫家小子倒是着实有些能耐,不怪皇帝这样看重。”她话中不着喜怒,秦婉和宋夷光都不敢贸然接话,生怕触怒了太后。唯独凤鸾伺候在太后身边日久,又陪着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佯作没有听出太后的意思,笑道:“我瞧着也很是厉害呀,到底是文武双科连中二元的人,倘若是殿试之时连中三元,那可就顶顶热闹了,可是大熙朝堂的幸事不是?”

太后冷笑道:“你倒是嘴乖。”督太监又亲自送了鹿肉进来:“太后娘娘和两位郡主虽是不出去,还是吃上一些鹿肉。陛下特特嘱咐,和宁郡主身子算不得顶好,还是少吃一些,免得克化不动,奴才一会子命人送来煨得烂烂的肉糜粥,还请郡主多用一些。”

“公公有心了。”自小伊始,不管是督太监还是凤鸾,一向都对她照拂有加,是以秦婉受用之时也十分感念两人。督太监含笑:“郡主言重了。”转身正待回去,被太后叫住:“怎不见温一枫?”

“温大人有些事儿耽搁了。”督太监含笑回答,“今日卫公子杀了狼王之后,温大人便跟众人落下了一截。温大人到底是文官,只怕是见了血腥,有些不适。”

“嘱咐他好生将息着,别坏了自己的身子。”太后这才稍微放心,又淡淡说道,“以温一枫人品家世相貌,哀家才最是中意。”

能将太后哄骗成这样,不得不说,温一枫着实是有些能耐。但他的为人,秦婉还不明白?若真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到了最后,只怕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吃了一些鹿肉,秦婉嫌克化不动,也就不再吃了,凤鸾也伺候太后睡下,又吃了一碗烂烂的肉糜粥,秦婉这才出门去走动走动。帐子里还有不少人在把酒言欢,皇帝今日心情大好,赏了好几坛子酒下来,令众人畅饮,下午的狩猎也随之取消。众人便没了顾及,纷纷放开了吃。夏竟成上次想灌醉卫珩却反被灌醉,早就吸取了教训,不去跟卫珩喝,改作了劝柳穆清,浑然不想想一会子宋夷光定然是要跟他算账的。

营地中现下并没有什么人,秦婉懒洋洋的在其中散步,今日一上午在营地百无聊赖,现下有些发困,也就绕回去睡觉了。回到帐子里还未等坐在床上,便有一双大手从身后伸了出来,秦婉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就被抱住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对方身下:“婉婉这样怕我?”

他吃了酒,瞳仁里也染上了几分说不出的微醺,就那样瞧着秦婉,低头便吻住她小巧的耳垂,轻声撩拨她:“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欢欢最近是不是很勤快,单章全都破四千了哦~

我们太后宝宝其实就是个别扭人么么哒~

醋缸宝宝很快就要以个人魅力征服太后啦~

到时候抱得美人归……嘿嘿嘿嘿嘿嘿嘿【痴汉笑】

变数

小巧的耳垂被吻住,潮湿的舌尖轻轻吻着她,让秦婉浑身都软了。卫珩犹嫌不够,轻笑道:“婉婉想我么?嗯?”

他尾音扬起,秦婉身子立时软了,旋即抱着他:“我自然是想你的。”因为在太后跟前,她连说话都不敢跟卫珩说,好容易送一次信,还是夏昭华自告奋勇才去的。但秦婉到底不好次次烦劳夏昭华,是以现下有一肚子话想跟卫珩说,但张口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才好。

因今日猎了狼,卫珩被皇帝结结实实赞扬了一番,让好些世家子心中不快已极,但又苦于无奈,加上皇帝说今日畅饮,便有好些人想要将卫珩灌醉了。但卫珩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在灌翻好几人之后,也样做自己不胜酒力,要回去好好歇一歇。

然而他前脚出了帐子,后脚就来了秦婉这里。

他身上带着稀薄的酒意,秦婉都像是要醉了。卫珩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徐徐喷薄,秦婉立时软了身子。见她连脖子都泛着春色,卫珩勾了勾唇角,旋即吻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湿滑的舌尖游走,让秦婉浑身更是酥麻:“卫珩,别这样……”

“别怎样?”打定主意要欺负她的卫珩笑盈盈的问道,低头又吻上她的脖子,低声笑道,“婉婉好香……”

秦婉哼哼了几次无果,索性不再推他,只低声说:“别咬出印子了。”倘使让皇祖母看到,这次春狩,便不要想善了了。

见她如此乖顺,卫珩忽的一笑,翻身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在怀里:“逗一逗你罢了,怎还当真了?”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搂在怀里,“你宽心,咱们成亲之前,我绝不会……”他说到这里,脸上忽的一红,“所以,你别怕。”

见他想得比自己还多,秦婉忍俊不禁:“你这色胚,成日净想着些三不着两的,仔细我……”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将脸儿埋到卫珩怀里,“我再不理你了。”

“真不理了?”卫珩笑道,将她的脸儿托起来,唇舌顺势压了上去,将她柔嫩的双唇细细尝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了她,笑道,“果真不理了?”

秦婉胀红了脸,脸儿埋进他怀里,轻轻说:“就是不理了,你少欺负我。”又横了他一眼:“我可要睡觉了,不许你再闹我,不然就给我下去。”说到这里,她背过身去,留了个背影给卫珩。卫珩倒也不恼,将她扒拉进怀里,旋即笑道:“我陪你一起睡。”

秦婉并不理他,似是睡着了一般,就这样倚在卫珩怀里。随着呼吸,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一把小小的扇子覆在眼窝,卫珩愈发看痴了,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婉婉,我好生喜欢你。”

她只是哼了哼,顺从的滚进他的怀抱。

今日吃了酒,卫珩很快也就困了,两人同衾而眠,一直睡到了临近申时,才被杜若叫了起来,秦婉睡眼惺忪的被杜若推醒,一脸不知所措。杜若忙道:“郡主,祖宗,现下凤鸾姑姑堵在外面呢,郡主想个法子才是正道理。”

方才杜若进来,不料郡主和卫公子竟然躺到一块去了,若非两人都是衣着完好,杜若非要以为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但现下已然无暇去管两人为何会睡到一起去的事儿了,太后如此不待见卫珩,凤鸾现下却堵在外面,若不想个法子出来,这次春闱非要闹出什么事儿才能收尾。

如此想着,杜若忙推醒了秦婉。听完了事情经过,秦婉暗叹皇祖母竟然对卫珩厌恨到这种地步,自己不在她跟前一会子都要命凤鸾来查。卫珩脸色发青,搂着秦婉的腰儿,纵然不发一语,但显而易见的,他十分不豫。秦婉也是无奈,轻轻的啄了啄卫珩的脸:“乖,现下听我的。”

将卫珩藏在了床下,秦婉这才收拾了自己,绕出屏风去。凤鸾早就等在了外面,见秦婉出来,笑盈盈的说:“郡主可算是醒了,白日睡了那样多日子,晚上可还睡不睡了?”说到这里,凤鸾又望向了秦婉,一派“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秦婉立时尴尬了起来:“可是皇祖母要我去伴驾?”

“这倒不是,温大人现下陪着太后娘娘说话呢。”凤鸾笑道,“太后娘娘对温大人赞不绝口,连连称好。”她说到这里,又命一起来的小丫鬟端进来一份枣泥糕,“太后娘娘说,郡主今日中午不曾用什么,现下怕也是饿了,还是先吃一些。今日晚膳怕又是烤肉,郡主还是不要多吃了,免得克化不动。”

秦婉含笑称是,想到太后竟然会对温一枫赞不绝口,心中便是一阵憋闷。温一枫好比一条毒蛇,张着大嘴随时要咬人,一旦皇祖母被他迷惑,卫珩必将任其鱼肉。

念及此,秦婉心中骤然涌出厌恶来,淡淡道:“温大人如此,倒是显得居心叵测了。”

“郡主似乎很不喜欢温大人?”凤鸾笑道,“老奴瞧着,温大人是很好的。”

见凤鸾也这样说,秦婉觉得那口气愈发在心中出不来,低声道:“姑姑也该知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想到温一枫的为人,秦婉恶心得要命,但她不能说出来。

她没有证据,若是贸然这样说出其是真小人,就是她为了卫珩,刻意栽害温一枫。

是以秦婉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再说了。凤鸾只是笑,又嘱咐秦婉吃一些枣泥糕,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待出了秦婉的帐子,凤鸾长叹了一声。作为在宫中多年的老人,她怎会看不出秦婉有事藏着?能让秦婉这样紧张,若说不是卫珩,凤鸾都不相信。而秦婉从来不是个要冤枉旁人的姑娘,会说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只怕温一枫难保干净。

不过凤鸾也不曾深究,只是回了太后那里。温一枫正和太后说话,见凤鸾回来,还不忘点头致意。凤鸾含笑连连:“温大人客气了。”说到这里,又向太后行了礼,“回太后的话,已然将枣泥糕送去了。郡主今日贪睡,才起身呢,只怕也吃不了几块。”

“让她好生休息也好。”太后含笑,又佯作不经意问道,“可有什么人去瞧郡主?”

凤鸾笑得合不拢嘴:“太后糊涂了,郡主睡着呢,谁去瞧郡主?就是雍王爷这做老子的都得避嫌,难道还有旁人能去?”打小儿凤鸾就疼秦婉,上次肯为了她瞒下卫珩的事,这次自然更不会将他透露出去。如此一番对答,让太后勉强安心:“婉儿年岁小,哀家难免担心。倘若她身边的人都像温大人如此,哀家也也不会如此担心了。”

温一枫忙起身推辞:“太后过誉了,臣绝没有太后所说这样好。只是和宁郡主……臣难免上心一些。”他说到这里,又笑得略带了些腼腆,眉眼间露出的几分情愫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太后只是笑:“哀家是信得过你的。”自温一枫得了状元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不好的名声,加上洁身自好,甚至连个侍妾都不曾有。这样的男儿,如何比不过卫家的贼小子了?

温一枫盈盈含笑:“多谢太后信任。”却也望向了凤鸾,如今营地里寻不见卫珩,若说不在秦婉那里,他是绝对不信的。凤鸾能在太后跟前伺候,自然有自己的好处,真的发现不了卫珩在秦婉那里?只怕是刻意隐瞒包庇卫珩。

温一枫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凤鸾对于太后而言至关重要,自不能傻傻的去提出此事,一旦打草惊蛇,将太后喜爱给作没了,未免得不偿失。是以他并不深问,只是含笑。偏巧太后笑道:“今日卫家那小子猎了狼,你怎的就落在后面了若是被吓到了,可言好生将息着,切不要逞强。”

温一枫笑道:“臣虽是文臣,却也没有这般不济。只因今日御林军的将军说,狼都是成群出没,卫师弟猎了的怕是狼王。臣寻思着,狼是种生性残暴的生物,倘若是发现了气味尾随,岂不闹得人仰马翻。是以命人将血迹掩埋掉,聊胜于无。”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是以全都顺理成章的说出来,只是说得太顺了些。太后不疑有他,只是含笑:“你倒是有心。”又嘱咐温一枫好生休息,这才让其下去了。待温一枫一走,这才拉着脸问道:“卫家那贼小子果真不在婉儿那里?”

“那哪能在?”凤鸾佯作不知,“郡主睡觉呢,卫家哥儿倘若在,紫苏和杜若能不叫唤她俩素来忠心,难道能看着郡主给男人坏了闺誉?”

寻思着也是些个理儿,太后便不再深问了,沉吟片刻后:“你以为温一枫如何?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