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败 (19)(2 / 2)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王府是他的家,现在竟然有人将手伸到他家里来了。今日死的是刺客也就罢了,但明日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儿?他素来不甚操心这些事,认为妻子能够做好这些事,但现在若是再不操心,只怕雍王府将永无宁日!

如此想着,雍王当机立断,吩咐首领太监说:“传下去,立即开始查抄府上所有下人的房间,但凡发现大量钱财的,直接绑到本王跟前来。这些奴才,再不管着,怕是要反了天!”

首领太监颔首称是,笑盈盈的下去了。秦婉长叹了一声,心中难免郁结。不得不说,秦仪从豫州回来之后,倒是聪明了不少,竟然还知道杀人灭口了。纵然因为两年前温一枫的部署,但这样一来,证据断了线,想要再把秦仪扳倒,就不比扳倒温一枫来得容易了。

甚至可以说更难!秦仪是皇子,更是重新得了圣心的皇子,若没有确凿证据,一个诽谤皇室中人的罪名就足够让人万劫不复。前世尝过失圣心的滋味,秦婉这辈子绝不会擅动,不然扳不倒秦仪,还让自己失了皇帝的宠爱,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大力码字中~

送亲

待掌事太监被押下去,当日就闹出了大事。首领太监依着雍王的话,立即就对府上展开了查抄,底下的人尚好,但中间有些权力的,又有几人没有自己的私库,或是主子赏的,或是为主子采办东西时偷偷瞒下一些,慢慢积少成多而来。好多人说不清缘由,给首领太监尽数绑了,扔到了雍王跟前去。

雍王这位夫主,大多时候万事不管,跟佛爷似的,但自打夏昭华和秦婉遇刺之后,他愈发觉得自己得拿出些气势来,这样才能保护妻儿安危,是以他是铁了心要将府上好好管教管教,对于这些人的“再也不敢了”置若罔闻,尽数绑起来,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板子后,又尽数送回殿中省去了。

太后寿辰当日,皇帝前脚刚宣布了大赦天下,后脚夏昭华和秦婉就遇刺。岂不是在皇帝脸上抽了个大嘴巴?皇帝自然也是气急,又见雍王绑了一众人扔回来,顿时更为生气,当即命人将这些人尽痛打八十大板,削去官位,逐出京中,永不得回京来。女官们尚且好过,但那些内侍若是离了天家,那可就不好过了,个个哭爹喊娘,却不能使皇帝改了意思。

至于那依旧被关在雍王府的掌事太监,在第二日就被秦婉单独传召。领教过和宁郡主厉害的掌事太监一直缩着脖子,也自知死罪难逃,堂中一时静默。秦婉喝了茶,问道:“你那老乡也不问问你事情办成了没有?”

掌事太监老老实实问道:“奴才早在走水那日就知会了他,说是事儿已经做成了。”

“你手脚倒是很快。”秦婉冷笑道,听得出几分不屑来,掌事太监立即低下头去,恨不能变成臭虫钻进地底去。见其如此,秦婉说:“想法子从你那位老乡嘴里套出一些消息来,本郡主就饶你一命,若是有一个不字,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原本眼看着只要那刺客开口,秦仪这次可就死罪难逃了。他今日派人杀自己的亲叔母、亲堂妹,明日就敢杀皇帝和太后。只要拿到确凿证据,那么他再也翻不出什么浪子来。但这一切,全都给眼前这厮毁了,秦婉哪能不气?

“郡主……”掌事太监面色沉沉,十分后怕,秦婉冷笑道:“你是冀州人士,家中还有老母和一双弟妹,母亲种田为生,妹妹在当地的大户人家做侍女,很得主母青眼,弟弟还在念学,正好准备今年秋闱。”

她张口就说出自己老家的信息,掌事太监又不是傻子,知道这是要拿自己一家子威胁自己了。秦婉神色十分淡然,乌黑的双眸没有一分不该有的情绪:“你知道我恨你入骨,你若是将功折罪,我自然不会如何,事成之后,还你自由身。但若是你不愿意做……我虽是郡主,但一应份例用度,皆是视为亲王,你那一家子的死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罢了。”

“奴才做,奴才做就是了。”掌事太监额上冷汗涔涔,忽的就觉得自己委实是错了,一开始秦婉掌家的时候,他想着这是一个黄毛丫头,一掌家就忙不迭的立威,心中颇有怨言。若是自己没有这份怨言在先,也就不会犯下傻事在后。两年前秦婉就有主意,现在不仅如此,似乎还学会了心狠手辣,自己也就罢了,总归也是个没能耐的阉人,但要是家人给她牵连……

越想越觉得难受的掌事太监只能闭眼,咬咬牙狠心答应了。

见他配合,秦婉笑起来:“这就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公年长我许多,该明白这个道理,往后公公还是雍王府的掌事太监,要被礼遇的。”说着,她让人将他扶了起来,“再见到老乡之时,公公可不要说漏嘴了。”

对方重重的点头,秦婉这才命人将他送回去。杜若笑眯了眼睛:“郡主好有气势呀,模样娇滴滴的,说话却这样有分量。”

“性命攸关的事,我若再不拿出几分气势来,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秦婉长长的叹了一声,温一枫和秦仪是不一样的,温一枫是毒蛇,善于潜藏人后,冷不丁咬上一口后,他就会出来,将猎物给玩死,享受其中的过程。但秦仪不是,这人更像是疯狗,他想要谁的命,就一点也不会含糊,直接派出人来杀对方,至于如何善后,那也只是以后的事,他不会想那样多。

现在想想,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说起来能唬住人,用起来更能唬住人。

如今五月将近,秦婉的嫁衣也添得差不多了,将嫁衣挂在了衣架上,她细细的看着上面的纹路,殿中省是花了大工夫的,上面多少纹路都是用金线绣出来的,既华美也贵重。前世她出嫁的时候,甚至连嫁衣都是卫珩为她准备好。说来好笑,她从未见过卫珩,他却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甚至连她衣裳的尺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静默的想了一会儿前世的事,秦婉转身正待休息一二,鼻尖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鼻子一酸,眼泪立即涌了出来,捂着鼻子踉跄的退了一步,挂着泪泫然欲泣的样子着实可怜。

进来就见她看着嫁衣不说话,卫珩笑盈盈的挥手令紫苏杜若下去,自己立在秦婉身后,岂料这小丫头忽然转身,自己撞出了眼泪,退开几步,又一脸哀怨的望着他:“你走路不能出些声儿么?”

“婉婉怎不说是自己想得太入神了?”卫珩笑盈盈的抱她入怀,望着火红的嫁衣,呢喃说,“婉婉是不是想快些嫁给我?是不是想赶紧做我的卫夫人?”

“谁想做你的卫夫人?”秦婉瞋了他一眼,微微红了脸,自打皇帝赐婚以来,他就时常来雍王府,他是夏将军的徒弟,又是夏竟成的好友,夏昭华自然疼他,加之秦婉自然也想见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迎面撞上雍王,都是没什么要紧的。

“自然是婉婉。”卫珩笑道,轻咬她的耳垂,“你我就差成亲一步了,我好想知道婉婉的味道……”

热气徐徐喷在秦婉耳根,她面红耳赤,尚且嘴硬道:“上回我与你说,养面首那事儿……”还未说完,就被卫珩打横抱起,放在了罗汉床上,他顺势压了下来,赌气在她双唇间反复啃咬,一直将她小嘴弄肿了,才沉声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若养面首,我把他们全杀了。”

“我也想试试翻牌子的感觉……”知道他小孩儿性子犯了,偏偏秦婉觉得可爱得要命,不动声色继续撩拨他,“我想着皇伯父乐在其中,我也想试试……”

四目相对,卫珩眼底忽的闪过精光,轻轻啄着秦婉的双唇:“婉婉想翻牌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他一面说,大手一面蒙上秦婉的双眼,“所有的牌子上面,都只能写我的名字。仅此一个条件,婉婉只要答应,为夫的就随婉婉翻牌子了。”

秦婉顿时哭笑不得,感觉到他的唇舌轻轻落在自己眉心的伤上,一时也是颤了颤:“留了疤,往后就不好看了。”伤口并不深,但秦婉天生体质就是易留疤的,这疤痕浅浅的,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怎会不好看?”卫珩微笑,将她抱到妆镜前坐定,取了妆镜前用来描妆的笔,沿着她眉心的伤慢慢的画。两人贴得近,秦婉细细的看他,纵然眉眼间有些阴郁,但一点也掩不住他俊美的容颜,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比两年前更为英俊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自信,是两年前所不曾有的。看了一会儿,秦婉笑出声:“珩哥哥真好看。”

他手上一顿,复低头亲她:“既然珩哥哥好看,那婉婉就只看珩哥哥。”动作愈发轻柔,笔尖细腻的触感让秦婉痒酥酥的,拉着他的手,半晌不曾说话。这样静默了好久,卫珩这才收了笔,细细端详着秦婉,笑道:“看我的婉婉多美。”

镜中少女容色清丽非常,眉心盛开着一朵红梅,平添了几分妖艳。卫珩画工很好,那朵梅花栩栩如生,甚至连其中的花蕊都能看清,将原本就浅的疤痕给盖得严严实实,秦婉望了一会儿,笑道:“这寿阳公主梅花妆化得真好。”

卫珩笑道:“那我往后日日给婉婉画可好?”

秦婉一笑:“好,怎个不好?”

纵然皇帝下令追查追杀之事,但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秦婉和卫珩的婚事之上,夏昭华虽然身子好上了一些,但到底不能操劳,是以王府之事由老妈妈和宫里派来的人一起掌理。一进入五月,京中各处王公也都纷纷向卫家和雍王府送去了贺礼,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卫家也好,雍王府也好,都显得忙碌非常。

“你的意思是……你那位老乡不肯出来相见?”刚清点了陪奁,就有人领了掌事太监前来回话,一番话下来,秦婉笑着反问他一句,后者顿时哭丧着脸,一脸诺诺:“是,他不知何故,迟迟不肯出来相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知道了,你回去,为我做事的消息不能走漏了半点出去,不然你知道后果的。”秦婉淡淡的说了一句,掌事太监原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定然是要给秦婉大动肝火的重罚一顿,不料这位郡主倒是气定神闲,看不出一点儿恼火来。

这要嫁人做媳妇的姑娘,果然温柔了许多。

自以为聪明的掌事太监千恩万谢了一番,自行下去了。杜若见他走路都带着风儿,只觉得小人得志,撅着嘴问道:“郡主就这样便宜了他?要不是他,咱们现在早就将幕后主使给揪出来了。”

“不急,不急。”秦婉摇头,令人将陪奁的清单收好。大熙有说法,六十四抬嫁妆为一整数,称全抬,而雍王是卯足了劲儿,要给女儿争个能耐,足足以一百二十八抬为女儿送嫁,而皇帝和太后更是心疼秦婉,生怕她受了委屈,齐齐开了私库为她添妆,再加上雍王妃留下的嫁妆是秦婉和秦媛两姐妹的,柳家也开了私库来补贴,这嫁妆硬是凑齐了两百抬,礼单都是厚厚的一沓。将礼单搁了,秦婉坐下说,“你也不想想,前些日子送了多少人回殿中省,怎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对方起疑也实属正常。他既然不动,咱们也不必动,长此以往,必将使其松懈。”

只要能够顺藤摸瓜扳倒秦仪……秦婉握了握拳,想到前世的悲惨,深深地吸了口气。

待到端阳那日,因为今日乃是卫珩与秦婉的大喜之日,是以整个京中都弥漫着一股子喜庆的味道,一早就有交好的人往雍王府和卫家去祝贺了,来往的人都是脸带笑意,看得出喜庆来。雍王府早早的就放了鞭炮,以贺今日的喜事。

秦婉一早就去了相国寺佛光塔,给雍王妃上了一炷香,告诉母妃自己今日就要出嫁了。随后跟着雍王进宫去拜别太后和帝后,接连送走了两个疼爱的女孩儿,太后哪能不伤感的,说了不多时就老泪纵横,只揽着秦婉嘱咐道:“若是卫珩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祖母,祖母非要他付出代价不可。”

见老太太说得如此恨恨,众人皆是笑起来,皇后更是劝道:“母后这话可拐着弯儿骂了好些人,这卫珩过了咱们多少人的眼,谁不称赞一二。他若真是个欺负婉儿的混账,岂不都成了咱们有眼无珠了?”

“去,不许来招哀家。”太后到底还是笑出来,揽着秦婉笑道,“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皇祖母这心里怪舍不得的。多回来看看,卫珩虽好,但哀家可信不过卫家其他人,但凡有人敢蹬鼻子上脸的,直接命人掌嘴,天塌下来,祖母和你伯父给你撑着。”

想到赵王妃卫氏,太后就是一阵膈应,她承认了卫珩,但她可没有承认卫家其他人,若是那些腌臜人敢对婉儿做腌臜事……想到这里,太后深了目光,又抚了抚秦婉的背:“婉儿不要轻易委屈了自己。”

秦婉也在沉思,她想到了前世的事。大熙素来是有这样的习俗的,婚礼都是傍晚或是晚上举行,而那一日的白天,则由女性长辈教导许多关于为人妇之后的礼仪和行事准则。但前世的秦婉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雍王妃早逝,太后被气死,连带着皇后对她也生出厌恨来,孟岚自然更不必说,恨她入骨,肯让她出嫁都是因为不敢轻易得罪卫珩。前世她出嫁那日,白日就那样呆呆的躺在床上,想着会不会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想着卫珩会不会是跟孟岚串通好了的,要将她磋磨至死。

直到被几个粗使婆子抬出王府,她都是忐忑不安,直到卫珩来将她抱进花轿,他出去的时候,还说:“怎的这样轻?你爱吃什么?往后我让厨房日日给你做。”隔着盖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秦婉知道,他定然是笑着的。

想到前世的事,她笑了笑,旋即低下头去:“婉儿知道,不会轻易委屈了自己,卫珩他……也不会轻易委屈了婉儿。”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让雍王来与秦婉说说话,孰料雍王还未张口,眼圈先红了,长叹道:“婉儿好好过日子就好,早些、早些让父王抱上外孙……”眼看这位风流王爷都快落泪了,皇帝忙将弟弟引了出去,笑道:“多嫁几次女儿,你就明白了。”

“婉儿是长女,自然和媛媛不一样。”雍王些许哽咽,“阿湄在天之灵,知道婉儿得嫁自己喜欢的男子,也定然会很高兴的。”

对弟弟的秉性十分清楚,皇帝叹了一声,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多有几次就好了。”他子女众多,多了也就不稀罕了,真正放在心上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中最为紧张的自然是嫡长子秦桓,而秦仪当然也是要紧,只是这厮时好时不好,让皇帝还是存了心思多观察一二。

并不知兄弟俩说了什么,秦婉只看着父王的背影,心中难免怅惘。前世自己出嫁的时候,父王也已经去世了,自己何等苍凉的被养在雍王府之中,若非孟岚不敢轻易得罪卫珩,只怕自己连最后两年的好日子也不曾过上,如此想着,她颇有些世事无常的感慨。

在太后和皇后跟前听了大半日,吃了半个粽子,一直到了未时,秦婉才跟着雍王回了王府。夏昭华今日留在了府上,正教双生子三字经,前些日子的动了胎气,让她还没有完全复原,腹中孩子已然有六月了,大大的肚子和她娇小身材配起来显得十分不协调。见两人回来,夏昭华笑道:“我说呢,再不回来,我可要派人催催了,若是卫珩以为郡主不嫁了,到时候可还要解释一番。”又亲自引了秦婉去梳妆,雍王欲言又止,被双生子一边一个扯住:“姐姐是不是要嫁给珩哥哥了?那姐姐以后还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雍王忙笑道:“自然能的,姐姐只是搬到了珩哥哥家中去住,媛媛和阿羽若是想念姐姐了,还是可以去见她的。”

生怕姐姐出嫁之后就再也不能见到的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喜滋滋的跟上夏昭华和秦婉的脚步,一路往秦婉的闺房去。老妈妈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物件,赶紧将秦婉扶着坐下,夏昭华亲自执了篦子给她篦头发,又笑道:“你父王心里舍不得你,只是他是男人,要面子,不肯说出来,你往后多和卫珩回来看看他。”

秦婉含笑:“知道了。”又嗫嚅说,“我出嫁之后,烦请母亲多费些心了。”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夏昭华给她挽了一个髻,“新娘子今日要欢欢喜喜的,笑一笑才好看,这样嘟囔着小嘴,给卫珩知道了,还以为娘家人给了你委屈受。”又取了唇脂来给她细细涂上,她本是清丽非常,涂上唇脂之后,顿时添了几分逼人的美艳来。

闺房中动了起来,随着天色渐晚,渐渐显露出几分忙碌来。秦婉没有亲哥哥,是以皇帝指了秦桓和秦仪来送嫁,兄弟俩等在花园之中。天际火烧云十分绚丽,秦桓一身太子朝服,抬眼望着,并不与秦仪说话。

他很了解秦仪,秦仪生性嚣张,秦婉两次遇刺,必然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但这件事比对付温一枫更为棘手,若没有确凿证据而轻举妄动,皇帝就会以为是他对兄弟没有仁爱之心,势必招致不满。只是东宫之位,多少人盯着,一步错步步错,实在不能不瞻前顾后。

站了不多时,府外迎亲队伍的声音渐渐近了,秦桓命内侍总管进去催促一声,后者应下忙去,秦仪则慢吞吞的笑道:“皇兄,你说婉妹妹身子素来不好,这嫁到了卫家去,若是害了什么恶病,暴毙而亡,卫珩指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呢。”

他这话太过恶劣,看着秦桓直笑,后者蹙了蹙眉:“三弟什么意思?”

“弟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婉妹妹身子不好,娇滴滴的,要是死了,可怎生是好呀。”秦仪大笑道,让秦桓愈发的气闷:“三弟,你若是再敢对婉儿做什么,可就不是为兄的容不下你了。”

“皇兄这是哪里话?”秦仪笑道,“做弟弟的也是疼爱婉妹妹的,皇兄感受不到吗?”他说完了之后,见院门前人影浮动,笑道,“婉妹妹出来了,皇兄且与我去。”

见他大笑着离去,秦桓咬牙望着他背影:“三弟且听好了,若是三弟敢对婉儿如何,休怪为兄容不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我们下章就是拜堂成亲洞房啦~

严打期间~晋江不开车,微博上……待定哦么么哒~

108

出嫁

并不知道秦桓和秦仪两兄弟说了什么,夏昭华和紫苏杜若等人给秦婉梳妆好,自有嬷嬷们出来请秦桓兄弟二人。依着习俗,女子出嫁当日是不能下地的,需要由兄弟背出来,而秦婉没有亲兄,秦羽年龄又太小,是以秦桓这个堂哥便代劳了。

看着秦桓将秦婉背起来,夏昭华还不忘嘱咐道:“太子小心一些,赶紧出去,别让人等急了。”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又转头去与紫苏杜若说话,纵然不知说了什么,但看三人的神情,应当是在叮嘱什么。秦婉本就不重,脸儿被盖头遮住,乖顺的伏在秦桓背上,想到方才秦仪的话,秦桓只觉得心中郁结,还是不动声色叮嘱妹妹说:“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行事也多多小心,别大意了。”

“知道了。”秦婉轻轻说道,前世她和秦仪纵然不对盘,但后来自己失势之后,秦仪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了。然而这辈子她不曾失势,和秦仪已然势成水火,秦仪甚至连派了两个死士来要她的性命,尽管现在不曾有证据,但秦婉敢笃定,以秦仪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婚后若是再闹出什么来,只怕卫珩和自己都讨不了好。

知道妹妹素来有主意,秦桓叮嘱后也就不再说了,背着她出了院子,雍王立在院门口欲言又止,看着一身喜服伏在秦桓背上的女儿,他愈发心酸,到底没能说出什么来,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去,三日后回门,父王再好好与你说说话。”

雍王府外面早已是锣鼓喧天,随着离大门越近,声音是愈发的大了。眼前火红一片,秦婉也看不清是什么样的情况,只能听见秦桓的脚步声。一直出了雍王府的大门,外面迎亲的队伍见状,已然朗声大笑起來。男人们低沉雄浑的声音让秦婉颤了颤,还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今日迎亲的队伍之中,大多是夏竟成、柳穆清一类的世家子。这些世家子本是看不起卫家人,但卫珩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赢得了这些人的尊重,纵然如诚国公世子一类的小心眼儿不肯放下所谓“正统世家子”的身份,嫌卫家曾经获罪,不肯与卫珩来往,但大多人可有眼力劲——连皇帝最为钟爱的侄女儿都嫁到卫家去了,难道这位探花郎的前途还不能预见?

秦婉被秦桓背出来的时候,自然让男人们哄堂大笑起来。能让储君背出来,还不能证明和宁郡主的受宠程度?夏竟成等人更是抚掌大笑,若非秦婉脸儿被盖头遮住,只怕要给他们笑得面红耳赤不可。

伏在秦桓背上,秦婉听得外面的声音,也止不住笑意。前世她嫁给卫珩的时候,是被嬷嬷们抬出去了。那是卫珩已然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率领部下将士前来迎亲,她甫一出来,这些沙场上下来的汉子们立时山呼,声音震天。纵然观摩过不少婚礼,但那样气吞山河的迎亲,还着实不曾见过。正满脑子想着前世的事,她身子一空,已然被人从秦桓背上给撕了下来,吓得她惊呼一声,但这声音被迅速的淹没在了男人们的笑声之中:“卫兄,你这可是不厚道。娘家人送新娘子上花轿,你这将郡主表妹给抱了,仔细太子不依!”

一众人纷纷开始起哄,卫珩抱着秦婉,又将她向上举了举:“婉婉别怕。”她身材娇小,喜服略显宽大,颇有些衣袂飘飘的感觉,卫珩抱着她,全然不理身边人的起哄,低笑着哄她:“婉婉,抱着我,听话,抱着我。”

“你真没正型。”秦婉掐了掐他腰间的软肉,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鸟依人的模样可人至极,卫珩心中欢快,笑得春风得意,又将她抱紧了些,柔声呢喃:“婉婉真乖。”纵然隔着盖头,他都能感觉到她呼吸间带出的清甜味,撩拨得心中痒痒。头上戴着凤冠,秦婉到底有些不便,只在他肩上借了力,听得不少人大笑,一时更为羞赧:“你真坏,应当让太子哥哥送我上花轿的。”

“我抱一抱自己的妻子,又有何妨?”卫珩笑道,自有喜娘掀了轿帘,将秦婉抱进去坐定后,他还不忘捏了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婉婉又轻又香。”

秦婉脸上一红,低声道:“去你的,不许闹。”正要挣开他的手,外面男子已然开始大笑,“这新郎官是不出来了怎么着?若真是不出来,可就让轿夫将你夫妻二人一起抬回卫府去了。”

卫珩抿出一个笑容来:“罢了,一会子再好好看看婉婉。”说罢,又离了花轿,将轿帘放下,遮得严严实实,这才翻身上马。夏竟成和柳穆清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见卫珩过来,这才故作神秘的拿手肘杵他:“卫兄,是不是偷偷香了郡主表妹一个?”

挨了卫珩一记眼刀,夏竟成还兀自不觉:“如此反应,那就是有这回事了?卫兄倒是个性情中人……”

他故意挑事,卫珩挑着眉头望他,轻描淡写的说:“比起夏兄对瑞安郡王家的小县主穷追猛打的经历,我可不敢称是性情中人。”

夏竟成虽然是个孟浪性子,但嘴上功夫可远不如卫珩,给这样一呛,半晌没说出什么来,过了一会儿才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得,是我自己找事,再不取笑卫兄了。只是我娶小姝儿的时候,定然比你俩更能耐。”

见他说得气势汹汹,柳穆清摇头直笑:“你还是罢了,那小县主脸皮薄,若是惹恼了,仔细不嫁给你了,到时候你就是跪着求谅解,只怕也是不成了。”

迎到了秦婉,队伍自然转回卫家。今日秦婉出嫁,太子秦桓和郡王秦仪都亲自来送嫁,这已然是公主出嫁才有的待遇,更不说她那足足两百抬的嫁妆,就够让人歆羡了。为了表示对于侄女儿的爱重,皇帝今日将御林军都打发来跟着一起送嫁,足以见得对于秦婉的爱护。

一路到了卫家,此处已然张灯结彩。卫家二夫人对于侄儿能娶到天家的郡主这点是又妒又恨,但无奈卫家如今还仰仗卫珩呢,虽然心中不平,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和血吞牙,挂着无比得体的笑容招呼着往来命妇。随着声乐渐近,迎亲队伍渐渐回来,卫老将军忙迎了出来。

自卫夫人去世之后,卫老将军身子就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儿子能娶到心仪的女子,自然让他很是高兴,连带着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喜娘自要搀扶秦婉跨火盆,意为除去晦气,以吉祥如意的运数进来。秦婉还未出得娇子,卫珩便一步上前,钻进去将秦婉抱了出来。卫家门前立着的众人一时哗然,连喜娘都微微变了脸色,想了想,还是不说话,只跟在两人身边,引了卫珩抱着秦婉跨过火盆,也算是礼成。

将此举看在眼里,众人都是发笑,心说这位探花郎往后八成是个妻奴,连跨火盆都不忍心让和宁郡主亲自跨,来日不得宝贝到含着嘴里怕化了才怪。一直进了正堂,卫珩这才将秦婉放下来,喜娘忙不迭上前,让两人各自执了红绸一端。秦婉微微转向了卫珩,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不用想,这厮定然是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的。

方才她被抱起来的时候,恍惚又想到了前世。前世她体弱,几乎日日卧病在床,走上几步都嫌累。卫珩似乎是知道这一点,也是如今日一样,抱着她跨的火盆,那时还引得在场将士们哄堂大笑,大呼将军是个宠妻如命的人,那时她虽是臊得慌,但心中倒是隐隐有几分说不出的甜蜜来。

才在堂中站定,秦桓则代表帝后宣读了贺词,又取了玉佩来分别送与两人,那玉佩一看就知道定然是一对,送与两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待到吉时,自有礼官高唱着主持婚礼,拜过天地之后,自有人送了新人去新房吃合卺酒。

才出了正堂,卫珩又要将秦婉打横抱起,被秦婉按住了手:“卫大人行行好救救命,也让我自己走一走。旁人还以为我是那样娇弱不堪的人,连走上几步也不成。”

“我怕婉婉累着。”卫珩低声道,虽然看不见她喜帕之下的容颜,但她穿着喜服的模样就让卫珩心动不已,给喜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开,自行握住秦婉的手,“叫声好听的,不然……”

他这样小孩儿性子,让秦婉好笑不已,还是柔柔的唤道:“珩哥哥,好哥哥,好夫君。”她声音柔婉,那声“夫君”听得卫珩身子都绷紧了,手上微微用力,声音也沉了许多:“好婉婉,再叫一声夫君。”

想到喜娘还在身边,秦婉忸怩不已,他掌心灼热,一时脸上滚烫,娇娇的唤道:“夫君……”即便是前世,她也很少叫他夫君,大多是直呼其名,只因这厮有时候闹起来恰似一个小孩儿。她还记得前世第一次叫他夫君之时,他半晌不曾说话,身子又藏在晦暗之中,显得阴鸷非常,秦婉误以为他不喜欢,忙要改口,就被他又抱又亲,硬是大白日被他抱上了床。若非这厮顾念她身子不好,只怕非要折腾死她。

卫珩浑身都热了起来,将她的小手死死握在手中,牵着她往喜房走去,他脚步很轻,秦婉立在他身边,清晰地听见了他呼吸粗重,微微红了脸。将秦婉牵进了喜房,屋中早就摆了不少诸如白玉送子观音一类的塑像,龙凤金烛早就点了起来,床上铺满了桂圆、莲子,意为早生贵子。卫珩麻利的将桂圆、莲子扫开,露出一片空处来让秦婉坐下,喜娘这才笑道:“请卫大人揭开喜帕,瞧一瞧新婚妻子。”

卫珩坐在秦婉身边,闻言,轻轻的将她的喜帕揭开。她戴着凤冠,眉目如画,眉心画着一朵梅花,双颊好似涂了胭脂一样,丰润的双唇涂了一些唇脂,清丽的容色显得颇有几分逼人的美艳。卫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已然透露出惊艳来:“婉婉好美……”

秦婉也在看他,前世他是见过卫珩穿喜服的样子的,他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火红的喜服显得身材愈发颀硕,英俊的面容还有些许前世不曾有的稚气,唇角抿出一个笑容来,一双桃花眼中全是惊艳和温柔,让秦婉十分受用。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一时暧昧起来,喜娘自行捧了两杯酒来:“请卫大人和郡主共饮合卺酒。”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取了一杯,自行吃了半杯后,又交换了酒杯,将剩下的酒吃尽后,这才将酒杯一正一反放置在喜娘捧着的托盘上,意为阴阳合顺之意。

见两人礼成,喜娘微笑道:“还请郡主等候,卫大人请至正堂待客。”说罢,领着屋中伺候的人先行在外面等候。门一关上,卫珩便抱着秦婉躺在床上,大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乖婉婉,再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秦婉酒量本就浅,现下已然上了脸,脸泛春/情的笑道:“好夫君,珩哥哥……”还未说完,就被卫珩吻住,他今日格外用力,将秦婉吻得哼哼不止,好一会子,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真想不管外面的人了。”

她的唇都被吻肿了,秦婉点他脑门:“你若是不出去,仔细旁人诟病你,你我谁愿意得一个急色荒唐的名头来?”

卫珩愣了片刻,搂着她腰儿贴在自己身上,柔声哄骗说:“这话……原来不止我一人急色。婉婉也想要我?”

“胡说!不过是顺着你说罢了。”秦婉胀红了脸儿,前世她和卫珩在大婚当日什么也没做,现下想想,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被卫珩一哄,脸儿也烫起来,惹得卫珩大笑不止:“小丫头,原来也不是个正经人儿。”他一面说,一面起身,解了秦婉的凤冠,她长发顿时披散下来,看得卫珩直了眼,又压着亲了好久,这才肯起身出去:“我去让小厨房送些吃食进来。”

早就被他吻软了身子,秦婉轻轻“嗯”了一声,旋即低声道:“不要吃醉了,不然自己个儿书房睡去。”卫珩笑盈盈的捏她的脸儿:“他们想要灌醉我,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说到这里,赶紧出去了,堂中不少人在等他出来劝酒。往日闹得最厉害的夏竟成答应过秦姝不再吃酒,也就格外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些世家子一个个凑上去灌卫珩酒,笑得格外贼:“就这些文弱小子,可真是不知死活,谁若能灌醉卫兄,我把我一年的俸禄都给他。我敢打赌,一会子这些人就得全趴下,而卫兄至多红脸。”

柳穆清似听非听,只是笑着在人群中找自家娇妻,而宋夷光这位柳少夫人早就跑到喜房里去陪秦婉去了。自申时起到现在,秦婉连口水也没喝,然而身子又金贵,早就饿了,此时正吃米粥,见宋夷光过来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