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外面又起了些风。北风卷了树枝摇曳,簌簌地落了不少花瓣下来。光影透过云窗上的薄纸照射进寝宫之中,隐隐望着倒宛如外面大雪纷飞一般。
微风打在窗子上发出了些轻微的响动。芸夏上前将窗子重新关好,退回来往雕着祥云瑞兽的赤金香炉里添了些安神香。
“娘娘可要午睡一会儿?”
小桌前的少女捧了本书,闻声心不在焉地抬了头。
温映寒已然换下了那身出门时的衣裳,更了件牙白色绣着金丝暗牡丹花纹的常服出来。金钗银饰被一一卸下,墨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到腰间,即便未施粉黛,双眸轻抬依旧明艳。
因着德坤宫平常甚少有人过来,这般装扮在寝殿里倒也不打紧。午膳后她用了盏茶便捧了这本古籍坐在了床边的小桌前,可是书页自始至终没动过几下,看着看着总会时不时想起旁的事。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上午的场景,沈凌渊修长的手指轻触在她落了花瓣的肩头,那似有似无的一下,令她身子微僵,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温映寒随手将书卷放置到一边,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捻了捻,莫名地心乱。
明明上一刻已经好好的了,怎么顷刻间那人就像变了脸似的,又不悦了起来?
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两人未说过几句话,只是在不同的宴会上偶遇过几次。算起来当时他们之间交谈的次数恐怕比她跟沈宸卿的还少,那时沈凌渊早已出宫建府,就算她时常入宫中见文茵也同他遇不到。
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关于那人的事大多还是从文茵口中听来的。
领兵攻北燕,南下平水患,运筹帷幄三探敌军大营,布下迷阵不耗一丝兵马,西戎大军在他这里递了降书,水患百姓重建了家园得以修养。
如此的丰功业绩不胜枚举。那时的他在温映寒的印象里是寡言少语,极重朝事的。
直到那年湖心亭雪,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原来他也会静静地听上一支曲,品上一壶茶。举手投足间是斯文的贵气,漆黑的凤眸里是深沉与礼遇。
而如今,那人已是帝王。
芸夏觉察到了自家主子的心不在焉,回身取了件锦袍披在了温映寒肩上,生怕她再受凉寒。
她抿了抿唇,轻轻开口:“娘娘在忧心刚刚在御花园里的事?”
温映寒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先前一时不愿意去细想,这会子沉静下来了,脑子里总是会下意识地浮现起些画面。
她顿了顿,随即微微摇了摇头,“无事,胡思乱想而已。”
芸夏怎么瞧也觉得自家娘娘不像是个无事的样子,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娘娘切莫多心,奴婢听闻近来前朝战事吃紧,今日上午特召了众大臣入宫就是为了此事。想必皇上是为战事烦扰。”
当时那场景,温映寒身后那两个小丫鬟全程跪在地上低着头,半点都没有见到皇上的神色,只以为皇上是从头至尾气未消,战事不顺在前朝动了怒,不巧正被不知情的皇后娘娘遇上。
芸夏服侍温映寒多年,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她生怕她多想,又开口劝道:“娘娘,皇上生气只是一时的,不会同娘娘真的计较的。”
“嗯,我明白。”温映寒微微笑了笑,似是在让这个一直劝慰自己的小丫鬟也心安,“扶我回去歇一会儿,许久未出门,走这一趟身上还真有些乏了。”
芸夏见她是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娘娘一个冬天都没怎么活动,这是有些不习惯了。”
温映寒闻言眼眸微动,手指撑着黑漆描纹的花梨木小桌缓缓起身,随口般道:“我从前都不出宫门的?”
芸夏上前扶了她的手,“娘娘喜欢在殿里待着,偶尔也在德坤宫的院子里走走,倒是不常去御花园这些地方。”
她随即笑了笑,“不过冬天里天气也冷,大雪纷飞的,还是待在屋子里暖和些。”
温映寒有些倦,半阖着眼靠在床榻边听她嘱咐。
“这些日子天气见好,御医说娘娘可以多出门走动走动,沾了阳光,娘娘身子一定好得更快些。”
“好。”她长长地应了一声,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芸夏不定还要哪般念叨,“吩咐小厨房晚上做些清淡的汤羹。”
中午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油腻,晚上多半也还是这样。
芸夏福了福身子,“奴婢这就去。”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院子里的老树上又生了些新芽,远远看起来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漱漱作响。
这几日温映寒起身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恹恹,身子倒是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精神不大好,不过倒也不打紧。
芸夏端着个小托盘进来,精致的斗彩描金花藤纹的瓷碗里,盛着一小口小厨房刚煨好的金丝燕窝。她望着温映寒坐在榻边闭目养神的样子,笑盈盈地开口道:“娘娘这是春困了。”
古语里有“春困秋乏”,这个季节确实是容易使人困倦的。
温映寒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两下,身上宝蓝底的暗花祥云锦缎衫,衬得她肌肤胜雪,袖口处的一朵牡丹纹栩栩如生,隐隐透了几缕婉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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