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罪!”四个乳娘和宫女惊骇的连忙跪到地上请罪。
范雪瑶把貂蝉笼巾取了下来,递给乳娘拿着,吩咐画屏:“快把我搽手的香脂拿来给大皇子搽搽。”
“哎,奴婢这就去!”画屏连忙趋步进里间去取香脂,很快就把香脂拿了来。
范雪瑶接过涂金瓷罐儿,挖了一指头香脂,在楚煦脖子和脸颊附近仔仔细细的搽抹了一遍,嘟起唇,轻柔的吹了吹,“旭儿,还难受吗?”
脱去难受的帽子,又搽了滋润的香脂,楚煦感到好受多了,总算结束了他哼哼唧唧的哭声。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含着泪水,依恋的望着母亲,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范雪瑶爱怜的亲了亲他,无视乳娘伸过来要接的手,摇摇头:“本位自己来抱。”
“你穿的这样累赘,怎么抱得住旭儿。给乳娘抱着罢。”楚楠见不得她总是这样疼爱儿子,这么多伺候儿子的乳娘宫女,没得还累着自己,恁傻。
范雪瑶斜睨着他,笑容无奈地道:“旭儿都哭成这样了,再给乳娘抱,过会儿到筵席上怕是眼睛都要哭肿了不可。”
楚楠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起来,看向在范雪瑶怀里趴着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便想起来自家儿子很黏范雪瑶,闹腾的时候就要她抱才会老实。这时候把他推给乳娘抱,十有**会像范雪瑶说的那样哭的惊天动地。
这孩子嗓门一向大,他是深刻领教过的。也无奈了。
“就和你说让乳娘看喂他就足够了。你就是纵着他,一哭你就搂怀里疼。看现在把他惯的,这样好的乳娘都看不住他。得知道幼儿见风长。他如今是还小,你还抱的了。再过些时候,看你这小身量还受不受得住。”
范雪瑶鼓着两腮,谷嘟着嘴,有点可爱的娇气的道:“我的儿子,哭着我心疼,难道还不许我抱不成?况且,也就现在能抱一抱,再大点儿我就抱不住,也不好抱了。不趁现在他还小的时候抱一抱,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楚楠扑哧笑了,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拿她无奈又爱怜地说:“你有理,我说不过你,随你怎么样了还不成吗?”
“这样还差不多。”范雪瑶抿着嘴唇,笑的甜的两颊都挤出浅浅的梨涡儿。
两人说说笑笑,李怀仁进来,说辇准备好了。
楚楠看看滴漏:“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动身去长春殿。”
“好。”范雪瑶点点头,抱着偎贴在她胸口的儿子跟上楚楠的脚步。
楚煦的周岁筵设在长春殿,席位根据宾客们的身份和性别分开别列。男女大防,所以虽然是宫筵,但是男女宗亲之间都以一道道精美华贵的围屏隔开,彼此能互相听得见人声,却只能影影绰绰见到些人影。
既然是筵席,自然少不了乐舞,长春殿正中间铺着茜毡,腰肢柔软如柳条,身着锦绣红衣郁金裙的舞伎梳着飞仙髻,簪满珠翠,身挂披帛彩带随着宫乐旋转舞动。
此时宾客已经到齐了。宫筵可不是什么亲王什么大臣家的筵席,没有人敢晚到的。外命妇们是一早就进了别苑,到太后那边问问安,趁机表表忠诚敬慕之情,倘若能得了太后的喜爱,那就是意外所获了。而那些亲王世子什么的男宾来的迟一些,也都比楚楠他们早不少时间就到了。
楚楠和范雪瑶的辇车行至长春殿,下了步辇后,楚楠脚步一顿,朝范雪瑶伸手。
“怎么了?”范雪瑶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把旭儿抱给我。”
范雪瑶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把儿子递给他了。
楚楠单手抱着楚煦,楚煦瘪起嘴,眼里开始包起眼泪。
范雪瑶眨眨眼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脱去那层刻骨的温婉与柔媚,显得那样纯真美好。
楚楠抱住了儿子,没急着进去,而是站住脚,等范雪瑶一起进殿。
一看他这幅姿态,她便知道楚楠这回是定意要抬举她们母子,嫣然一笑,伴在楚楠身侧后一步,相携入殿。
长春殿内,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一进殿,便听见笙歌音美,弦管声谐。
范雪瑶微微眯了眯眼,满殿的灯烛荧煌,宝翠闪灼,香烟馥郁,霞光艳艳,真个要闪花人眼。
别苑里专门用来大宴的长春殿自然是极为宏伟宽敞的,殿内画栋雕梁,金漆柱,衬锦铺绫,宝物铺宫,奇花翠草点缀,兰麝馨香扑鼻。
再看里边的人,艳质娇姿的舞伎当中吹弹歌舞,四下里英伟的儿郎,端庄的贵妇,娇滴滴的小娘子,浓妆艳抹,盛装打扮。一眼看去,一水儿的锦绣花冠。穿的相似,打扮的相类,真分不出谁是谁。
只是范雪瑶看花眼,这些宗亲却不会错看了她。看见人进来时,他们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叫宫人内侍拥簇着走来,威武英伟的官家,以及他怀里抱着的金童一样粉雕玉琢的幼儿。
他们立即就知道,这是大皇子楚煦,现今官家膝下唯一一个的皇子。然后他们又看到了官家身后的姝丽娴雅的美妇人。看打扮,九嫔规格的礼服,还跟着官家、大皇子一起过来的,这年轻的小妇人除了大皇子的生母范昭仪,还能是谁。
一想通范雪瑶的身份,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或直接,或隐晦,细细地端详她的相貌,品评她的气度。
果然是玉容娇嫩,花颜月貌不过如此。
能赴宫筵的后妃和宗亲外命妇,打扮的其实都差不多。都是大袖霞帔和冠子,差只差在一些细微的小细节,比如花纹、色彩以及簪钗的数目上。可是就是这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打扮里,她愣是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最最出众的那一个。
看到这样的范雪瑶,他们不由心中了然。这样姝丽秾艳的女子,得宠是必然的。若她是他们的妻妾,恐怕真真的心肝也要捧给她,以博美人一笑了。
贵妇人看见范雪瑶盛装打扮后的风姿,心下暗自庆幸。幸好这人进宫做了后妃。没有进她们的后宅。否则,这样美貌的女人与自己争宠,夫君的心里,还能有她们的立足之地?在太后寓处转了一遭,她们早已见识过范雪瑶的性情,以及待人处事的礼仪态度,无一可挑剔。
其实她们早该明白的,如果范昭仪品性不好,太后不会如此看重她,抬举她,连许皇后在太后跟前都没有她得脸。
这样既有心性,又有美貌的女子,倘若出身低贱,她们还有胜算。偏偏她还是个官家女,虽然其父官职不太高,到底是出身仕宦人家,名正言顺。就算为侧室,她们也不能像对待那些美婢或是优伶一样任意拿捏磋磨。
凭她的美貌,夫郎能有不宠爱她的可能?恐怕她们就算是正室,也只能礼让她三分了。
那些和范昭仪一起进宫的贵女,有几个出身比她低了?在闺阁时都是人人称赞的贵女,可是现在,都被她的万丈光彩掩盖了。
正是那句话:萤烛之火,岂能与日月争辉。
不是她们不好,只是范昭仪太好,以至于在她的映衬下,她们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她们很多人都无意识的将许皇后遗忘了。然而这正侧面反应了她们对许皇后的感观和想法。
外人或许不知情,然而她们这些皇室宗亲却都或多或少知道些许皇后当初被册封为太子妃的内情。在她们看来,许皇后就是走了狗屎运,恰好碰着了罢了。不然以她的家世背景,品貌德行,哪里轮得到她做太子妃?
其实她们都看不上许皇后,既没有强大的娘家,又没本事,人还不聪慧,而且这么多年来连个公主都没生养下来,这个皇后,她们打从心底里没法敬服。都觉得她与官家,实在不相配。
范雪瑶在入了席,她的席位是后妃中最尊贵的位置。附近除了几个同为嫔的后妃,就是亲王妃、郡王妃什么的。她们有的身旁还跟着位妙龄少女,都是有封号的宗室女,不是郡主就是县主。数目不多,只有区区几位罢了,都在适婚年龄。
本朝的惯例是贵女到了婚假的年龄才会给予封号,然后出嫁。像是公主也是差不多的,基本上除了受到宠爱的,幼时就被封做了公主,其他的都是在到了十几岁快婚嫁时才被册封为公主。
这些宗室女年龄都不大,在十五岁左右,范雪瑶也只比她们大一两岁。
虽然只差一两岁,可境遇却是相差极大。地位也相差许多。她们都很年轻,阅历浅,还不够稳重,坐在自己的娘亲身边,竭力端着贵女的仪态,可眼睛却忍不住随着心意偷偷看范雪瑶,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们都对范雪瑶这个宠妃很好奇,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范雪瑶冲她们客套地笑笑,女孩子们赶紧扭过头,羞红了脸颊。
楚楠也走上宝座入了席。满殿的后妃、宗亲、命妇们以及助兴的伶人舞伎纷纷跪下行礼,口呼万福。
其地位悬殊,也在这一时间彰显无遗。
这样的尊贵,居高临下的威势,正是范雪瑶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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