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看出来了,却没说话,他觉得这是每个皇子都会经历的事,是件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雪瑶牵着楚煦,一路走,一路哄楚煦,将他送到拂云阁,手拉手进到屋内,楚煦看着房间内陌生的环境,嘴谷嘟的更高了。不过虽然不开心,但是他一直没有再说不搬的话。
楚楠和范雪瑶在拂云阁里,肩并肩在榻上挨在一处,楚煦横躺在他们怀里,听范雪瑶讲故事。
这夜,楚煦睡在了拂云阁。
晚上,楚楠缠了范雪瑶两回,两人躺在榻上,冰鉴散发的凉气渐渐带走血里心头的热躁,范雪瑶忽然轻轻叹气。
楚楠睁开眼,看她眉宇间淡淡的愁绪,轻声道:“担心旭儿?”
范雪瑶侧头看向他,轻轻地有点儿勉强地笑着说:“是不是很傻?他明明只是搬去后面,又不远,走两步路就能见到的距离。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楚楠伸手将她往胸口揽了揽,摩挲着她圆滑的香肩,声音低沉:“他是你第一个孩子,又才不足五岁,你放心不下是正常的事。只是他的我们长子,总要懂事的。你放心罢,他聪慧,心性又畅通,你教养他是这么的用心,以后他肯定会是个很杰出的孩子。”
“嗯……会的。”范雪瑶低喃,靠在他胸前,慢慢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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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从婆母那里侍奉回来,累得没精打采,婆母真是偏心,就因为大兄与宫里的皇后感情深厚,就对大嫂吕氏尤其厚待,都是媳妇,偏叫她卷帘子,打扇,捶肩捏脚。这些明明有的是丫鬟做。
走至穿廊下,院中两个小丫鬟在廊下的一丛栀子花前,拿了朵白栀子逗鸟玩儿,一面闲话。一个小丫鬟是自己院子里,叫红云的。另一个却有些眼生,赵氏认了认,似乎是厨房里的一个小丫鬟,曾来送过几次茶果,回过两次话。
只听得红云笑道:“不过是一个师娘,咱家也有婆子进出,我倒没瞧出有那样厉害的。”
那小丫鬟笑嘻嘻地说:“真的,我不诳你,那师娘真的厉害。我们妇道人家,越是清白出身的越是吃亏,倒不比那些下贱出身的肯舍得出去,要是家里男人不争气,叫糊住了,岂不吃大亏?我娘就是,家里这两年做了点小本经济,倒挣了几个闲钱,我爹就嫌那钱烫手似的,接了个院中姐儿回家,做了我姨娘,虽然腌臜了点儿,要是她本本分分,倒也没什么。我娘前几年养我弟弟的时候,吃了好大苦头,落了些病根。只是那姨娘在院中学了好多下流手段,哄得我爹乐不得。仗着我爹偏着她,总欺负我娘。没多久,她养下个儿子,我爹喜欢的心肝肉的叫。她更不得了了。连我弟弟都敢害,险些一壶开水烫了我弟弟。我娘又心性软弱,整天以泪洗面,全不知如何是好。后来经人介绍,我认了个师娘做干娘,求她帮我亲娘一把。我这干娘可有手段,现在那姐儿养的儿子病恹恹的,奶都吃不下,我瞧着是没几天活头了,那姐儿自己也整天害病,我爹连她房门都不进了。”
红云听了,惊讶道:“怪不得前不久我见你还整天耷头耷脑的,好没精神,我还劝你呢,今天又笑嘻嘻的,原来还有这些在里面。除了你那姨娘,你娘日子就好过了。”
小丫鬟脸上露出得意之态,呸了一声:“可不是,那贼贱的姐儿,敢害我弟弟,活该没儿子。害了贼心,就得死的烂臭。才解恨!”
赵氏听了几句,就走进了穿堂,小丫鬟见了,忙住了口,把赵氏接进屋子。
赵氏歇了会儿,吃了茶,心里一直想着红云和小丫鬟说的那些话,那小丫头却走了,赵氏便将红云叫了进来,问她:“刚才那小丫鬟是哪里做事的?”
红云有点儿紧张,回道:“是厨房里做事的小娥,因着上次她央我做个香包,特送了碗饮子凉水来谢我。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她说要回去做事了,就走了。”
赵氏点点头,须臾,又随口问道:“方才我恍惚听着你们说什么师娘的,是怎么回事?”
红云见赵氏听了她们的话去了,愈发慌张,可赵氏问了,她又不能不说,只好把小娥的事儿说给了赵氏。
赵氏听罢,神色微动,身子坐直了一些:“那师娘,果真如此厉害?”
红云见她没有动怒,小心道:“似乎是有些奇异手段,之前我见小娥总是满身愁绪,唉声叹气的,后来一日却突然神采飞扬,必定是烦心事解决了。”
赵氏点点头,打发红云下去,又将自己的陪房丫鬟,后来配了管事做媳妇的周氏叫进房里来,悄悄对她说:“你叫你家的去小娥家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是个什么模样,这事几分真几分假,家来回给我知道。你向小娥打听打听,她那干娘又是什么来路,住在哪里。只说是你想求个子,可别把我戳了出去。千万记得,切莫走漏了风声。”
媳妇儿听了话,点头出去了。不急着找丈夫吩咐事儿,只回去干自己的活儿,直到忙完了,回房才同丈夫说了事。后来丈夫出去替府里采办油烛,便趁机去了小娥家,向周边邻里问询了一番,确认果真有这些事。就回来说给赵氏听。
赵氏知道了那师娘的寓处,便没了动作。周氏夫妻俩原以为赵氏这么上心的打听师娘的手段和住处,是要整治什么人,思来想去,要么是想笼络丈夫的心,要么就是想教训哪个轻了骨头的小妾新姨,也可能是想整治大房的夫人。
谁知又没了动静。两人摸不着头脑,也就放下了这事。
他们两人不知道,赵氏看着没了动静,其实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这事,她心想,都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宫里的皇后也好,老婆母也罢,就抬举着大房,把他们二房放着不管。不就是大房总为着皇后跑腿办事,出谋划策吗?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他们办得,我也做得呀。不就是争宠夺爱吗。
大房算什么,这么些年,也没叫皇后将官家的心把住,如今叫那个贵妃独占恩宠,再过几年,孩子都长成人了,皇后还一无所出。等贵妃之子即位,成了皇帝,生母、嫡母,在宫里待遇差不多。可她们的娘家差距就大了。新帝能放着真正的母族不抬举,反去抬举没血脉相连的嫡母家?
许家的荣华富贵焉能长久?
她只要把那师娘往宫里一举荐,不怕皇后不动心,只要帮着皇后把贵妃压下去,弄死那两个皇子,不怕皇后不感激二房。
大房得意了也这么久了,合该风水轮流转,该二房占上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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