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贤育堂。
“你说什么?”
朱皇后站在佛龛前,手捻一串紫檀小珠,秀眉凌厉挑起。佛龛中,贴着金箔的佛像慈眉善目,仁情悲悯;可朱皇后的眉眼里,却满是戾气,毫无佛祖的慈悲:“李络在守心塔上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夜,方才已回陛下面前叙命去了?”
谨姑姑垂头躬身,亦是语气不甘:“回娘娘的话,正是。他昨夜斋沐,并无遇到什么意外之事,今早起身后收整后,便已去陛下跟前了。”
“怎么会这样?!”朱皇后言语微怒,重重将佛珠甩在了祭案上,“裕贵妃平日里瞧着爱生事,可到了这节骨眼上,竟能让李络好端端地从守心塔上下来?!”
谨姑姑小声道:“兴许是那李络的运气好,令贵妃娘娘在楼梯上动的手脚派不上用场。”
“运气好?哪有这样巧的事情。”朱皇后甩袖回身,在炕上坐下,秀眉高挑,“要么,就是关雎宫那蠢货当真蠢笨如猪,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要么,便是有人生出了点心思,与李络通风报信了。”
听到皇后的话,谨姑姑略略抽气,小声道:“娘娘,咱们这岐阳宫里可都是自己人;若是当真有鬼,那也应当是关雎宫那头的妖魔鬼怪。您也知道,各宫的主子都瞧不惯关雎宫,往里头塞人也是常有的……”
朱后慢声道:“最好如此!若是那鬼出在咱们岐阳宫里,可就麻烦了。”
正说着,便听得大皇子李淳的声音焦急从外传来:“母后!母后!”
几个宫女拦在门口,急急道:“大殿下,娘娘在礼佛,您不能进去,您不能……”
可宫女的阻拦全然无用,门被粗率地撞开,李淳大步流星地踏进来,焦急地撩起珠帘,道:“母后,您,您不是说李络根本连斋沐这关都过不去么?他如今好端端地从守心塔上下来了,咱么该怎么办?!那祭神者,本该由我来担当才是!”
“怎么这么吵闹?”朱皇后见不得李淳如无头苍蝇乱撞一般的样子,蹙眉斥了一声,又叫谨姑姑去合了门,这才转回去对李淳道,“淳儿,切不可自乱阵脚。”
谨姑姑捧了茶来,请李淳上座。李淳接过茶,却对杯中上好的雾山云针毫无兴趣,看也不看便搁在桌上。他蹙眉道:“母后,依照我说,便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将李络的脚重新折断。他原本就是个瘸子,如今做回瘸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舅舅手下不是有许多会武之人吗?就让他们去做!”
自打皇帝在朝上宣布由李络担任祭神者后,李淳便颇为焦急。幸而有皇后在前出谋划策,他认定李络定非皇后对手,便再未如先前那般着急了。可没想到,皇后竟也失手了!
现下,李淳对李络可谓恼怒至极。
“莽撞!”朱皇后却不赞同,严肃道,“有勇而无谋,只会坏事。淳儿,你是要得这天下的人,岂可如此草率?在这节骨眼上,贸然派人去刺杀那下贱胚子,若是失手,不止你会被陛下责罚,更是会牵连整个岐阳宫与朱氏一族。若非万不得已,决不可走这一步下下之棋。”
听朱皇后的话说的这样重,李淳才压下了怒意,不甘地坐着。
“不过,淳儿,你也不必忧虑。”朱皇后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狠意,“李络的生母,便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他的母亲是何等身份,他当真以为他能翻出花样去?”
纯嘉皇贵妃洛氏,虽沐圣恩,却与外男私通。只要陛下还恨着纯嘉皇贵妃,那李络便必须得是个卑贱的宫女之子。而一个宫女所出的皇子,又如何能比的过她的淳儿?群臣百官皆有眼,又怎会放任宫女之子招摇过市,踞于嫡长子之上!
朱皇后哼笑一声,道:“就算担任了祭神者,也未必能做上太子。他不是要在祭天大典上,当着群臣的面祭祀列祖与诸神么?那就让文武百官瞧着,看看他是如何惹的祖宗发怒的。”
朱皇后话中有话,冷意无限。李淳听了,心思一动,道:“母后,您的意思是……”
“在祭天大典上动手脚,当真是易如反掌。”朱皇后眯了眯眼,道,“便让群臣瞧瞧,他在祭天大典这等国祚大事上恶态百出,丢尽李氏皇族的颜面。”
闻言,李淳的心总算落下来了几分。
虽不知母后的计划到底如何,可既然母后打算再度出手,那李络便免不了这一劫了。若是父皇愿回心转意,择自己为祭神者,那便更好了。
心放松了,李淳便想起别的事儿来。他道:“母后,嫣表妹的事,到底如何是好?我听谨姑姑说,表妹也去御书房求见父皇了,可父皇根本不见她。如此一来,表妹岂不是要另嫁他人了?”
朱皇后原本已盘算起了祭天大典的事,闻言,她好一阵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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