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有多危险,那同在一条船上的嫣儿就有多危险。若是让皇后起疑,嫣儿定无好下场。
“嫣儿,你先走。”李络凝神道,“这双宝剑,我自会处置。你先速速离开此地,免得叫皇后得知你在斋宫。”
“你,你叫我先走?”朱嫣有些不解,道,“有福昌殿下替我挡着,娘娘不会起疑的。”
“快走。”李络的面色却很决绝,他将宝剑放下,对外喝道,“来人,送朱二小姐离宫。”
几个羽卫很快推门而入。李络对他们冷冷道:“今日,你们都没见过朱二小姐。若是谁敢泄露此事,自己当明白下场。”
几名羽卫见状,忙抱拳领命:“遵五殿下之令!”
“诶,等,等等——”朱嫣心有不愿,还想再仔细检查检查那双勾陈宝剑。可几个羽卫涌上来,纷纷道一声“冒犯了”,便隔着锁甲来推她,将她强横地推出了斋宫之外。
旋即,斋宫的门扇便渐渐合拢了,将李络颀长清俊的背影一点点遮去。
等那扇门彻彻底底地合上后,朱嫣很懊恼地嘁了一声,甩开仍旧押着她的羽卫,道:“放开,本小姐自己会走。”
经过方才那些事,几个羽卫们也猜到了她是五殿下的人,不敢对她冒犯,只得唯唯诺诺地松了手,讨好道:“朱二小姐,先前是咱们几个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知道了知道了!没生你们气儿。”朱嫣甩了袖,气冲冲地走了。
她离开了斋宫前的神道,朝着丹朱楼走去。一路上,她颇有些懊恼李络方才的行径。
——他怎么这么强横地要赶自己走?她都说了,皇后娘娘不会起疑的,他是不信她的说辞么?万一那勾陈宝剑上还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他检查不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她这样想着,沿着栽满了白松的神道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远,她忽而被一道女声喝住了。
“朱嫣,你给我站住!”
朱嫣的脚步一停,她侧过身去,却瞧见秦元君站在一棵白松下。神道边儿的松树长了些许年月了,棵棵都是遒枝蟠曲,绿鬣如盖。秦元君站在松树下头,便只是小小的一个,如细细的柳丝似的,但那张脸却挂着阴冷的神情,叫人没法忽视了去。
“原来是秦姑娘。”朱嫣掸了掸袖上的尘,翩然一笑,“祭典快要开了,有什么事儿?”
“你不要装傻了。”秦元君自白松枝下慢慢踱步而出,挑起了眉头,眼底有一缕兴奋之意,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猎物,“朱嫣,你根本没有按照福昌殿下的命令去找齐家的小公子,反倒在这儿闲逛。如今,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呢。”
朱嫣淡然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这里临近斋宫,与齐家的席位相距甚远,恰好在一东一西两个方向。这么点时间,便是你用跑的,也打不了一个来回。”秦元君眼掠锋光,胸有成竹模样,“你不用再狡辩了,你就是期瞒了福昌殿下!”
听她这么说,朱嫣轻笑了一下,道:“所以呢?你既知道了,又想如何?”
“我很是不解,”秦元君瞥着她,慢慢地围着她转,“殿下素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阳奉阴违?殿下心系齐小公子,想与小公子说上一两句,你却根本不为她牵线搭桥,叫殿下白白期盼。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嫣笑道:“那我也不妨与你直说了。我虽与福昌殿下是表姐妹,可我听的,终究是我皇后姑姑的话。关雎宫与岐阳宫乃是死敌,福昌殿下与那齐小公子到底能不能成,你莫非心里没个数么?”
秦元君的目光一凛,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奉皇后之命?”
朱嫣侧身:“也可以这么说。”
秦元君眉头一跳,暗暗思量片刻,又讥讽地笑起来:“就算你是奉皇后之命,但你违抗殿下,阳奉阴违乃是事实。若是我将此事告知殿下,想想!啧啧,人前风光无限的嫣小姐,会被殿下怎样惩罚?是自赏巴掌二十,还是如太监似的洒扫庭院一整月?”
朱嫣听了,轻然一笑。旋即,她正色道:“秦姑娘,你愿不愿与我做个交易?”
“交易?”秦元君冷眼看她,“什么交易?我可不觉得你有什么东西是本姑娘看得上的。论家世,我父亲官职不低;论容貌才学,我也不差你多少。便是那棋艺,我也比你好上不少!”
朱嫣卷了卷自己的发梢,慢条斯理道:“那你想不想做福昌殿下身旁唯一的伴读,大殿下来岐阳宫中时,唯一能见到的千金小姐?”
秦元君目光一怔:“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愿替我保密,我便向皇后娘娘请命,离开岐阳宫,再不做福昌殿下的伴读。”
作者有话要说:里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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