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有没有炭笔或者鹅毛?”苏朵立刻将这件事抛向脑后,再次纠结起画画的事。
“炭笔?什么东西?”夏青一脸茫然,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苏朵尴尬了,炭笔是现代才有的词汇,假咳了声,“就是木炭没有完全燃烧后的物体。”
“那应该有,我去厨房看看。”夏青领悟,转身就走。
“若有鹅毛,也给我找些来。”苏朵在其身后嘱咐道。
“是,小姐请稍等。”
夏青心想着,小姐苏醒后好生奇怪,又会酿酒、又去农具店,现在又画画。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改变彻底吗?
可小姐是她天天看着守着的,不可能换了个人。可能是小姐本就聪明非凡,只是之前被压抑了天赋,如今全部释放出来,所以才会那么让人惊讶。
不多会儿,夏青就拿了一箩筐的木炭与鹅毛。
苏朵看着满满一箩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只怪自己懒,应该自己去厨房选,就不会出现一室的混杂气味,自己作的要求,自己忍着也要完成。
苏朵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仔细地选了些软硬度与粗细适中的鹅毛与木炭。
“就只取这些?”夏青看着苏朵只取了五分之一左右的量问。
“暂时够了,其他的先拿出去。”苏朵拿着木炭迫不及待地来到书案前开始她的农具设计图纸。
夏青看着苏朵暂时没空搭理她,便拿起一旁的女红做起来。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苏朵还在一心画着,她不知道就在她画画的这段时间,郝仲所在的院落来了一位贵客。
满屋子的酒香,榻上躺着似乞丐服的老者。
郝仲走进自己的屋子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如果苏朵在这里,她定能认出这个老者就是白天她替他付酒钱的人。
“师兄好雅兴,怎么会踏进师弟的门槛。”郝仲对着老者恭敬道。
老者大他一轮,是他们这一派别的大师兄,医术与毒术双绝,武艺又超群,却不愿入仕途,人称医毒玄老。
医毒玄老执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才一个下午,酒壶已少了一半,“听说是你治好了苏朵的痴傻症。”
郝仲还是很了解这个大师兄的,这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不知罪在何处,只能委婉道,“小弟不才,世人愚夸。”
“想你在这苏府多年,应知道苏丫头的痴傻症为何而生。”医毒玄老斜睨了眼郝仲,官场待久的人越来越圆滑。
郝仲心中咯噔一下,大师兄不是从未来过国公府吗?怎的知道苏丫头的病症?
“别再瞒着我了,苏丫头的痴傻症真是你治好的?”玄老明显不相信郝仲能治好苏丫头的病,郝仲有几斤几两他能不知道?
郝仲叹了口气,在大师兄面前,他又能怎么瞒得住,他将之前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玄老听罢,起身来到饭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也给郝仲倒了杯,示意他坐下,“你可知苏丫头的痴傻症是谁出的手?”
“不曾调查,因着苏老爷说过,痴傻一生,平安即可。”郝仲在大师兄面前真没有半点隐瞒。
玄老一口饮尽杯中酒,叹道,“没成想只是安稳地过了十年,一切都是命啊!”
“啪嗒”郝仲手中的酒杯掉落桌上,酒水溅了一身却顾不得擦,惊愕地看着玄老道,“大师兄难道是你?”
“嗯!”玄老微点了点头,目光迷离,似在回想过往。
“为何要这么做?”郝仲的手指颤抖着,他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大师兄下的手。
“苏丫头五岁那年,她母亲夏岚亲自恳求我出手的。”玄老叹了口气,“夏岚天资出众,为人亲善,我本欲收她为徒,可她只想陪伴在苏文昊身边,这事便搁在一边,哪知道那年她伤痕累累抱着昏迷的苏丫头来到我面前,求我……”
十年前郝仲还跟在苏远航身边驻守边境,京城的事他们真心不知道,只知道那年过年回京述职,才被告知苏丫头因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故才痴傻。
当时可能是夏岚怕被人发现,用了些药物掩盖了真正的病因。
直到苏文昊在边境被杀、夏岚重病身亡,他们才知道苏丫头的病因,可问她施针之人是谁,她死活不肯说,只说痴傻一生平安就行。
不过从上次苏朵清醒后,苏远航的话语中好似透露了一点,但他也没那个好奇心,既然不愿说那么是为了苏朵好,那他也不去多问。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郝仲长叹口气。
“我今日来此,除了这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玄老略有些尴尬。
郝仲难得看到自己大师兄有如此一面,惊讶到,“不知何事?”
“我今日在明云酒楼遇到苏丫头了。”玄老扭捏道。
郝仲看着玄老的样子,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想来是发现苏丫头身上有酒味与药味了。
两人气味相同,能不引起双方的注意才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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