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尚年幼,需要找一个鸿儒引他入门,萧弋舟挑了许久,却都没有中意的。
李太傅严苛,虽然卓有成效,但他动辄打平儿手板心,他见了那红通通的一双肉掌,也不是不心疼的。
如此他才深感头疼。
最烦闷的是两头不讨好,连母亲也对他颇有微词。
怪那逆子知道甜言蜜语哄他祖母和母亲,这两个女人都是萧弋舟得罪不起的。逆子才这么小,便已经能拿住他蛇头七寸,如此下去可还了得?
萧弋舟决定亲自教,将平儿传到寝宫来,批阅奏折闲暇时,闭目养神之际,听儿子捧着小书在一旁念。
他若是敢停一下,萧弋舟便睁开双目盯过去。
平儿吓得小手一抖,将书册一下扔了。
珍藏多年古籍,扉页都快脱落了,被他摔得却轻巧,萧弋舟脸色阴沉,“捡起来。”
平儿耷拉着脑袋看了眼地上安静躺着的书册,不知为何竟有勇气顶撞父亲了,“我不。”他背起了手,小脸扬起来,倔强地望着父亲,“我不念,爹爹,我不喜。”
萧弋舟自幼习武,但从记事起也已手不释卷,不知萧开平是随了谁。偌大江山要托付给一个白丁?这自是不成的。连城生就体弱,不能受风,面貌柔和宛若好女,萧弋舟虽不会为此薄待了他,但私心之中对这种相貌总有些不喜,将来若登帝位,恐也教人笑话。何况平儿是长子,萧弋舟从没将这希望放在连城身上。
他眼眸沉沉,挤压多日被平儿气走太傅冒出来的火气已快喷薄而出,他沉声又重复了遍:“捡起,父皇原谅你。”
平儿那三板斧就是撒娇,见父亲脸色不愉,阴得吓人,也不敢上前摇他胳膊了。
他嘟起了嘴,“我不喜。”
“爹爹为何总要强迫平儿?平儿是真的不喜。也不想当皇帝。”
萧弋舟气得暴怒,一手将这小崽子提了起来,手掌将其压在胡床上,平儿恐慌起来哇哇大叫要求饶,萧弋舟扒了他的裤子,重重击了几掌。屁股被打得彤红,平儿疼得吵嚷起来。
不过须臾,凤宫两位女主人都知道了,嬴妲慌张地传周氏过去说话,连城突然高热不退,她抽不开身,另让周氏去请太后说情。
太后赶到时,萧弋舟已经打完了,立在床边看着平儿,眉心皱得紧紧的。
平儿哀嚎的力气都没了,恹恹地趴在床上,屁股鲜红鲜红的,都是掌印。
太后迈入门槛,“住手!”
萧弋舟回头,见是母亲来了,皱眉退到了一旁。
太后心疼不已,将乖孙一把抱起,朝萧弋舟蹙眉道:“他是杀人放火了,值得你动这么大火气?”
她伸手碰了碰平儿伤处,平儿痛得大喊,太后心疼得眼眶都湿润了,“可怜的平儿,碰都碰不得了,怎下手如此之重!”
“这可是你亲儿!沅陵所出,你怎忍心!”
越说萧弋舟越动容。
他怎忍心?
太后来时也听未央宫寝殿下人说了,痛恨起来,“不过为了一本书而已,你就要对亲儿下此毒手!”
“不只是一本书……”萧弋舟皱眉待要解释,太后不肯再听,命人抱着平儿匆匆回了皇后寝宫。
连城高热不退,嬴妲两头忙,见平儿屁股受伤地回来,眼窝处的泪水都干涸了,又是诧异又是心疼,“夫君怎对平儿下这么重的手?”
平儿哽咽着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他这时已不能直起身说话,更不能坐着,嬴妲只好将他放回自己小床上,让他趴着,“母亲为你上药,还要去看弟弟,弟弟又发烧了,你忍着点儿。”
平儿懂事,呜呜地道:“母亲照看弟弟去罢,我要祖母陪我。”
嬴妲与婆母对视一眼,得到婆母颔首准允,便道:“好,平儿陪祖母说说话。”
太后年轻时是个温和仁厚明理之人,但对孙儿确实是有着隔辈亲,如此对萧弋舟不免也严苛了些。她也并不是老糊涂了,居于深宫之中,也听过平儿捉弄杜太傅抵触李太傅的“累累恶行”,如今朝野上下人人谈太子色变,萧弋舟正是对平儿寄予厚望,才大失所望,勃然动怒。
太后说了许多话,怕父子生仇,哄好平儿之后,又说了许多让他体谅父亲的话,说了他父亲肩上的担子,平儿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
过了午之后,平儿上了药已感觉到好些,便趴在褥子里睡了,醒来时床边似朦朦胧胧立着个人影,他支起了小脑袋,只见父亲正凝目看着他,吓得登时蜷缩起来,不留神扯到了伤处,痛得哎哟一声喊叫。
萧弋舟将他抱住,皱眉道:“趴着,我知道自己下手多重。”
平儿于是乖乖地趴了下来。
萧弋舟叹了口气,还是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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