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李成蹊那栋“城堡”的孤寂与清冷,苏清荣所在的别墅区却是十分有生活气息的。
两人沿着马路边走,一路踩着从梧桐树上掉下的枯叶嘎吱嘎吱的响,时而有豪车开过来停在某栋别墅前,有欢笑的人们远远的走来,有附近别墅花园里的小孩和狗在草坪上奔跑玩耍,还有许多孩童骑着自行车,或是踩着滑板车,呼啸而过……
李成蹊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后,时而停下脚步认真观看,时而皱眉似在思索。
他不开口,苏清荣也不开口,两人就这样默默走着,突然李成蹊指着不远处问道:“那里颜色如此鲜艳,是什么?”
苏清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正是一片别墅区建的儿童游乐场,那游乐场中的游乐设备十分高级,有吊桥、探险、攀岩等儿童简单板的拓展,还有一些适合更小的孩子玩的旋转木马,跷跷板,最亮眼的要属场中那座如童话城堡一般的豪华大滑梯,任哪个孩子看过去,都忍不住想去那里疯狂的玩上一玩。
苏清荣:“那是小孩子们玩的东西,说起来这个时代的小孩子真的很幸福……咦,皇上,您去哪里?”
李成蹊大步迈向那游乐场,说道:“朕去看看。”
苏清荣急忙追了上去。
三分钟之后,苏清荣满脸黑线的看着李成蹊爬到那旋转大滑梯的顶上,从那上面兴奋的滑了下来。
李成蹊不但自己兴奋,还招呼苏清荣一起:“荣儿,你快来随朕一起,这玩具当真好玩!”
苏清荣:……
苏清荣:“这,这是小孩子们玩的东西,我不要!”
真是万万没想到,堂堂威严冷酷征战八方的世宗帝,竟然有如此童心,苏清荣简直要惊掉下巴了。她愣愣的看着李成蹊雀跃的窜上窜下,那一向严肃冰冷的面容竟然挂着笑容,苏清荣的心情十分复杂,脑中回想起在李唐王朝时期,她8岁那年的事来。
那时,哥哥经常去皇宫伴读,一回到家中便给她讲宫里的事,尤其是那位被他称做“神童”的太子。
苏清荣小小的年纪便对这太子十分好奇,直到某一日,哥哥从宫中回来,带来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一身白玉兰花暗纹金边锦衣,模样俊俏,身姿挺立,往那一站就气质不凡,那双丹凤眼清澈中透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严厉,看见在院中练剑的苏清荣,纵身一跳,便跳过去与苏清荣比式了一番。
这番比式当然以苏清荣的失败告终,苏清荣心中不服气,气哼哼的要求再来比一场,那小男孩却挑着眉眼道:“无论比多少场,你也打不赢我。”
说完背着双手,和哥哥一起去了父亲的书房。
苏清荣心中还想着与那小男孩再战一场,就跟着他们去了父亲的书房,贴在门逢边上,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西北干旱,南方洪涝,什么治国策略,什么孔孟之道,很是无趣。
后来,她才渐渐知道,原来这人便是哥哥口中常夸的那个“神童”,也就是李唐王朝的皇太子。
那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见李成蹊,当时觉得这个男孩骄傲自大,明明和响北哥哥一样大的年龄,却做那番老气横秋的大人的做派,哪里比得上在边关时常陪她舞剑的响北哥哥。
后来,她嫁给了李成蹊,七年的宫中生活,帝后始终不合,李成蹊也很少来她的宫中看她,只偶尔几次两人在御花园中碰见,李成蹊也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她跪拜,简单的问她几句话便离开。
她本来以为李成蹊是因为不喜欢她,才对她连面上都不给个好脸色,后来才渐渐明白,这位从小就被当做下任皇帝培养的接班人,自小就冷静严肃,打完仗回来,那一身的严肃更加变本加厉,成了一副狠戾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李成蹊哪里有过童年,最肆意的玩乐恐怕也是未成为皇帝前,溜出宫同她哥哥那些人打马扬鞭,或是坐在长安城的香满玉酒楼里与那些风流才子饮酒做诗。
而现在这样一脸兴奋玩乐的李成蹊,哪里还是太极宫那一瞪眼就吓得群臣跪拜的天子,只是一个17岁大男孩而已。
苏清荣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一方面是欣喜竟然能看见这样的李成蹊,一方面却是有些哀怨明明帝王心中也有柔软,却坚硬的守护着自己心中的堡垒,从未给过她一丝一毫。
李成蹊玩过三轮,又跑到那块儿童简易拓展玩了起来,苏清荣见他如一阵风似的走过独木桥,开口道:“您若喜欢,有时间我带您去玩大人的。”
李成蹊没有回应,几步上了那攀岩,坐上了高处兴奋的望了望远方,然后弯弯腰,伸出右手看向站在下面的苏清荣。
“上来。”
午后的阳光十分强烈,将他的背影打上金灿灿的光芒,苏清荣抬头看他,虽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却仍然感觉到他那双锋利而灼目的眼,直直的望进她的心魂里。
苏清荣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被晃到了眼,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了一下。
李成蹊见苏清荣久没动身,勾嘴道:“怎么?荣儿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身手不如以前了?”
苏清荣这才回过神,抓住李成蹊温热的大手,纵身一跃,一个转身坐在了他的身边。
远处,树林郁郁葱葱,半黄半红半绿,秋风吹过,凉意潜入心底,这平静安宁的午后,此刻惬意而漫长了起来。
李成蹊双手撑在后,微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响,开口道:“万万想不到,后世人生活的如此无忧愁,就连我这样的大人,也可以如儿童一般,肆意玩乐,在我李唐朝,却是从不曾有过这般肆意……”
苏清荣淡笑道:“您是皇上,皇上当然要与众不同。”
李成蹊:“是,朕是天子,自是与众不同,不可按自己的心意行事,来到这里,却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苏清荣:“您要是愿意,日日都可以这样轻松的生活。”
李成蹊却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开口道:“朕多希望朕的子民也能如此一般的生活,孩童也能有如此稀奇欢乐的玩意儿,有快乐的童年,人民安居乐业,没有饥饿,没有水灾没有旱灾,任谁都吃上一碗白饭。可惜,后辈人才济济,时代如向前翻滚的巨轮,我李唐终究是到不了这样的辉煌。”
听李成蹊的声音中似乎有些低落,苏清荣心中一紧,开口说道:“皇上,您做的已经很好了。”
李成蹊却惊讶的望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清荣:“你,你真的觉得,朕做得很好?”
苏清荣点点头:“当然了,后辈的史书中都夸您是好皇帝呢。”
李成蹊眼中一亮:“当真这样夸我?”
苏清荣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搜索打上“李唐王朝”四个字。
苏清荣:“您等等,我查给您看,历史说您和先帝为我朝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还说我李唐有300年的历史,您能活到……”
苏清荣瞬间止住了声音。
她看着手机里查出来的内容,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飞快的退出来,又点进了另一个网站,很快她关了这个网站,又点了下一个……
“怎么了?”
李成蹊见苏清荣停止了说话一脸紧张的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凑过来问她。
苏清荣双眼带着迷茫,抬头看着李成蹊半分钟,开口道:“皇上,这历史为何不对了?”
李成蹊:“不对了?”
苏清荣忙从高处跳下来:“不行,我要回去看看历史书,不可能,不可能!”
她匆忙的跳下来连身后的皇上也顾不上管了,飞快的朝家中跑去。
李成蹊看着苏清荣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那在阳光下柔和的面容终于沉了下来,他英俊的面容紧紧的崩着,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李唐王朝”,看着那百科上面记载着李唐王朝皇帝的名号,只到他世宗帝,后面全是空白。
而那句“李唐王朝是我国古代封建历史上存在最长的一个朝代”也没有了。
李成蹊深色的眸子里,黑色的暗云剧烈的涌起,他紧捏着手中的手机,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谜题
“方小酒,你还记得上周左老师说李唐王朝的世宗帝活了多少岁?还有书上说李唐朝代是我国封建历史上存在最长的一个朝代……”
周一一到学校,苏清荣就抓住方小酒问起历史问题。
方小酒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书上不是说李唐王朝到世宗帝后面的记载就不清楚了吗?没有任何人知道世宗帝活多久,也没有任何依据可以证明李唐王朝存活的年份。”
苏清荣听了这话愣愣的看着历史书上那句“李唐王朝是我国古代封建历史上最神秘未解的一个朝代”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周前,她明明记得这书上写的是“最长”的朝代,为什么一周后却变成了“最神秘、未解”?
她又盯着历史书上世宗帝李成蹊的年份,见李成蹊出生的年份没变,但卒的年份却没有了。
只过了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左老师当时讲课时特意强调了“最长”这个词,说有可能考试小题会考到,而自己还嘲笑过李成蹊活那么久快赶上东海的王八了,可是昨天她翻看手机给李成蹊查资料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苏清荣百思不得其解,这天早晨一来学校就问了好几个同学,甚至还亲自跑到办公室问左老师,可所有人都像失忆一样的看着她,尤其是左老师,十分无语的说道:“苏同学,你上课是不是走神了,老师在讲李唐王朝的历史是一笔带过的,连历史学家都没有研究出李唐王朝后面的发展史,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结论。”
旁边另外一个历史老师也凑过来说道:“苏同学,一定是你记错了,李唐王朝出土的东西的确不多,后面的史记中也记载的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前阵子西北方出土了一批李唐时期的瓷器,可能会对李唐王朝的研究有突破。”
左老师拍拍办公桌,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苏同学,咱们历史目前的重点不是李唐王朝,这部份你只要记住世宗帝出征的意义就可以了!好了,回去,下个月咱们班要举行秋游,你和几个班干部一起研究一下要去哪里。”
苏清荣膛目结舌的挨了一顿呲,从办公室出来便开始怀疑人生,难道真的是她自己记错了?或是众人皆醉唯独她清醒?
可是……
等等……
苏清荣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会不会是因为李成蹊突然死了穿越到现代,所以历史也跟着改变了?
这么一想,苏清荣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看来这李成蹊没有守卫好李唐王朝的河山,最终被外族攻破了?或者是他本人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李唐改了姓?
苏清荣觉得她现在十分有必要好好的问问李成蹊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清荣匆忙的走回到教室,往李成蹊的位置看了两眼,没人。
又往自己的位置看了两眼,见李成蹊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盯着她的书认真的看着。
苏清荣心里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问李成蹊,脑中突然嗡的一声响,她立刻紧张的飞奔到自己的座位上,果然看见李成蹊正盯着她历史课本上那张“大作”,看得十分认真。
苏清荣心中大惊,伸出手就要抽出自己的历史课本。
开什么玩笑!在皇上的自画像上乱描乱画,如此侮辱皇室的行为,李成蹊不砍掉她脑袋才怪。
苏清荣眯着眼睛一笑,讨好的开口道:“李成蹊,我找个东西啊。”
说着就使劲儿拽自己的历史书。
这时,苏清荣突然感觉手背上一热,就见李成蹊温热的大手覆上来,还在她的手背上摩梭了一下。
苏清荣一怔,一抬眼,就看见李成蹊那双锋利的丹凤眼,带着浅淡却足够迷死人不偿命的光,似笑非笑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他那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低沉着声音挑眉道:“做什么?”
然后他一点一点掰开苏清荣的手指,把她捏得紧紧的书,又抽了回去,翻开有“猪头”大作的那一页,看了起来。
咦?李成蹊这表情,竟然不是生气?
苏清荣愕然,心想难道李成蹊经过这几天的改造,已经渐渐融入进了当代社会的这种幽默里?
这位皇帝适应的很快嘛。
苏清荣松了一口气,但李成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清荣,想不到,你的画功竟然十分了得。”
苏清荣面上皮笑肉不笑,又是尴尬又是胆怯,脑中飞速的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结巴道:“啊?那个……我那个……是因为……”
李成蹊没有在意她话语中的不对劲儿,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你画成了这副模样,看这身体,如此畸形,这肥头大耳,犹如话本子上所说的天蓬元帅,当真可笑至极……”
苏清荣:……
我的妈!这是哪位神仙画师画得皇帝自画像啊,赶紧让她拜一拜,感谢这大师把李成蹊画成这副模样,让他没有认出来自己!
苏清荣坐在一边见李成蹊勾着嘴角将自己的“自画像”嘲笑了一遍,她偷偷的斜眼撇过去,见她当时因为要画这“自画像”的身体,所以用黑笔把画像底下那排写着“世宗帝李成蹊画像”给遮挡住了,难怪李成蹊没有看见。
苏清荣忙跟着附和:“对对对,也不知道谁长得这么丑,怎么这么好意思让画师画自画像,要是我,早就自惭形秽的躲家里不出来了……”
苏清荣捂嘴偷笑,心想苏清荣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皇上也敢编排了,不过,这可不怪她,连皇上自己都编排自己的坏话呢。
苏清荣十分心安理得。
这么嘻嘻哈哈,苏清荣顿时便把要问李成蹊的问题给忘记了,直到中午吃饭,两人坐在食堂二楼靠窗户边的餐桌吃饭,苏清荣才渐渐想起来。
可是,要怎么问?
难道要直接说:李成蹊,你是怎么挂的?怎么和之前历史书中记载的不一样?
他世宗帝不要面子的啊!
苏清荣东想西想,最后下了个决心,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成蹊,说道:“那个,我昨天不是说咱们李唐王朝存在了300多年吗?那个,现在历史好像出了点偏差,他们所有人都说是我记错了,那个,您能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您……”
“朕没有死!”
李成蹊似乎一下子料到她要问什么,突然开了口。
苏清荣一愣:“什么?”
李成蹊:“你不是想问是不是因为朕提前死了,改变了历史?”
苏清荣点头:“所以,是吗?”
李成蹊定定的望着她,那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与不解一闪而过,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不同往日的神色快得令人难以捕捉,但很快李成蹊又恢复了往常那锋利而坚定的眼神,直直的望向苏清荣。
“荣儿,那晚你死了没有?”
苏清荣心下一怔:“我,我当然死了,所以才……”
不,不对!她没有死,她没有来得及死,就被那白光带到了这个时代。
李成蹊:“朕现在可以告诉你,朕没有死,不过,如果将来回不到李唐王朝,朕大概真的会死。”
苏清荣听他这句话,心中更加疑惑起来:“什么意思?”
李成蹊却摇摇头,不再继续说这个问题,翻着手中的菜单点起了菜。
苏清荣也低下头看桌上的菜单,脑中却是陷入了深思。
那晚,果然是有事情发生。
是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要在李成蹊迎娶楚西玉的时候做文章?
李成蹊说他没有死,那么他是如何穿过来的?
难道也像她那样,危机时刻有道白光带他穿越过来?
那,是什么样的危机?又是什么样的契机?
海公公那天说当晚皇帝的书房里只有常公公与李成蹊两人在,明显是说了谎话。
那么谁又在李成蹊的书房里?又因为什么事导致李成蹊发了大火,还赐了她一把匕首?
而半个时辰后,又发生了何事,导致整个李唐王朝的命运,改变了?
不,不对,李成蹊是一个月前来到的现代,而这一个月里,她记得历史书中描述的李唐王朝没有变。
那么,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历史消无声息的改变了。
这一个又一个谜题,让苏清荣陷入了深思中。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解释一下
因为李成蹊穿到了现代(为什么穿,先不剧透)
所以李唐原本300年的历史悄悄发生了变化
所以现代人的记忆也悄悄的跟着发生变化
但苏清荣不是现代人,所以她不受影响
☆、你怕朕?
苏清荣最终没有从李成蹊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两人吃过午饭去操场消食。
秋风习习,天蓝云舒,阳光正好的午后,操场上有不少同学三五成群的坐在中央的草地上晒太阳。
李成蹊与苏清荣一起走过,男帅女靓,怎么看怎么相配,一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成蹊似乎已经习惯了众人的目光,刚开始还怒气冲冲的跟苏清荣抱怨这些人竟然敢直视龙颜,现在也能平静的无视那些或是花痴或是嫉恨的目光,若遇到几个看不顺眼的便狠狠瞪过去,那些人也很快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他。
李成蹊曾十分满意的跟苏清荣说:“没想到,朕虽然穿越到一个不属于朕的朝代,但龙威犹存,那些人还是惧怕朕的。”
苏清荣十分想告诉他,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因为你穿越过来的家族太豪门,一般人惹不起躲得起,但想想终其结果还是因为怕李成蹊,所以便任由这位皇帝得意去了。
李成蹊闲庭信步的踩在操场红色的跑道上,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苏清荣十分想提醒他少年人就要有少年人的样子,李成蹊这每天悠闲走路的架势,快赶上他们教导处主任了。
不远处,几个男生拿着足球跑到草坪上踢了起来,李成蹊躇足观赏了片刻,惊讶道:“这是蹴鞠?”
苏清荣:“皇上,这个时代叫足球,比咱们李唐时期多了很多规则,球也不一样,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国际比赛,足球爱好者更是成千上万,每年都会举行大大小小的球赛,尤其是每四年都会在全球举办一次的世界杯,更是让吸引几十亿人的追捧。”
李成蹊眼中露出惊讶而兴奋的光:“国际比赛?”
苏清荣点头:“是的,是现代各个国家之间的比赛,臣妾来的第二年,有幸观看过一场直播。”
苏清荣想起这位世宗帝年少时可是在宫廷里举办过蹴鞠赛,由他带领的宫廷队还胜了陆响北带领的飞鹰队,后来胡人来李唐朝拜访,当场就挑衅年轻的太子李成蹊,李成蹊当下挑了几个人跟那些人打了场“友谊赛”,将那些胡人打得落花流水。
苏清荣:“您要是想玩,学校就有足球队,班里还有男生组织过业余的活动,您只要好好看看规则,再试着踢上两场,以您当初的实力,一定会踢得非常好的。”
李成蹊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但很快,他便把那丝光线按下,轻声开口道:“不试了,朕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了,这是年轻人的游戏,就让年轻人好好玩。”
苏清荣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你也不老啊,才17,就算是在李唐王朝,也才24岁,装什么老成。”
李成蹊显然听见了她这句话,闻言眉头微皱,转过来目光锋利的看向她。
苏清荣一怔,瞬间明白自己刚才小声嘀咕似乎大不敬,忙挤出一个看似温柔却拒人千里的标准微笑,温和道:“皇上,您不老,您才17,在这个时代还是未成年,还受法律保护呢。”
李成蹊没说话,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清荣漂亮清新的面容仔细看了一刻,半响,突然说道:“你怕朕?”
这个李成蹊思维也太跳跃了,好好的讨论着足球,怎么讨论到她身上来了。
苏清荣低下头,用更加小的声音嘀咕道:“谁不怕您?”
李成蹊眉峰一挑,往苏清荣这边移了一大步,低沉着声音道:“苏清荣,若说其他人怕朕,朕是信的,你?哼,当年跟朕打架是谁?从朕手中抢那只玉灵雪兔的是谁?洞房之夜将朕踹下龙床的又是谁?对朕冷漠异常的又是谁?”
苏清荣被这一声声低沉的质问声问得发怔,以为李成蹊要翻旧账了,急忙摇头一脸惶恐道:“臣妾年少不懂事,望皇上您原谅臣妾当年的鲁莽,还有,臣妾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早已习惯了这里人的说话方式,一时,一时口误,望皇上不要怪罪。”
是啊,年少时,她也曾满脸兴奋的与李成蹊比试,跟他赛马比拼,更是毫不畏惧王权的从李成蹊手中抢那玉灵雪兔,虽然失败了,但那些年,她还未嫁给李成蹊,她也是意气风发从边关回来的少女,也敢在他太子李成蹊的面前没大没小,张扬肆意。
那是从什么时候,她变了呢?
是那些深宫紧锁,一个人数着天数规矩而又寂寞的过日子,把她那些天性磨平了?
还是后来,那让她痛苦不堪的真相,让她从一开始就远离了他?
苏清荣的这番请罪显然让李成蹊十分不满意,他威严的目光冰冷冷一瞪,不知为何更加气恼了:“你!”
苏清荣低着头没有说话,认错态度更加良好。
李成蹊看她这副样子十分生气,想了想又不能甩他的长袖,气愤的迈开大步独自往前走去。
苏清荣犹豫了一下,跟在了身后。
她实在不明白,她这么谦虚卑躬卑膝的认错,只因为没说一次“您”,就惹得李成蹊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想来也是,李成蹊这人十分注重礼仪,曾经有一个大臣就是因为在朝堂上与比他高一官阶的人争执一时激情没用敬语,被李成蹊当场痛批不知礼数。
想必,她这个让他十分厌恶的前任皇后让他更加气恼。
苏清荣边想边跟着李成蹊往前走,由于想得太过投入,突然“哎哟”一声,撞在了李成蹊的后背上。
苏清荣急忙退后,揉揉有点疼的鼻子,心想这个李成蹊好好的走着路,干嘛突然停下来,这帝王啊,可真是善变的哟~~
心中抱怨,但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惊慌无措的样子道歉:“对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
然而一抬头看李成蹊,却见他双眼黑沉,里面的怒火似乎要压抑不住了。
苏清荣忙低头看地面,心想这个李成蹊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小心眼。曾经有一次,煜月看她在宫中十分无聊,便做了个毽子让她踢,她嫌宫中的地方不够大,便带着宫女到御花园的池畔边宽阔的地方玩了起来。不曾想她玩得太过兴奋,等发觉时就看见李成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池边不远处的一颗桃花树下,冷着眼眸看着她。
她当即停了下来,忙跪在地上请安。而李成蹊则阴恻恻的从那桃树下出来,冷声道:“继续踢,为何不踢了?”
她忙道:“臣妾错了,臣妾是皇后,不应该带头在宫中玩乐,臣妾再也不敢了!”
李成蹊听了她这番话神色却更是冷了几分,威严道:“你还记得你是皇后!”
然后甩袖离开了。
那天之后,李成蹊有近一个月没理她,就因为她身为中宫却没个皇后样,或许还丢了他的龙颜,反正那一个月里,李成蹊见了她都是冷哼一声绕道走的。
看看,李成蹊这皇帝是不是十分小心眼?总是对她发一通不必要的小火,哪怕她再怎么诚心实意的道歉,他都要生好长时间的气。
苏清荣顿时有些发愁,只好捂着鼻子假装很疼的样子。
李成蹊:“苏清荣!”
李成蹊突然喊她全名,这是又要朝她发怒了?
苏清荣忙朝周围看看,见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同学往教室走了,离他们最近的那几个人也在几丈之外。
嗯,这个距离即便是李成蹊冲她发火,别人也是看不清的。
苏清荣放下捂着鼻子上的手,打算迎接李成蹊的怒火。
却见李成蹊锋利的眼眸染上一层复杂的情绪,面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开口说道:“苏清荣,既然在这里,就用这里的方式,跟朕交流。”
苏清荣万万没想到李成蹊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怔在原地仿佛没听清李成蹊的意思。
“什么?”
李成蹊却没再说第二遍,迈着大步朝教学楼走去。
这古板恪守的李成蹊,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早上吃错药了?
苏清荣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追上李成蹊,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教室。
李成蹊果然是吃错药了,不但不需要苏清荣跟他用敬语,就连他自己也不再自称朕,而是学着这里的人说话的方式,说着“我”。
不但如此,他在放学时还绕开自己家的司机,带着苏清荣去校门东边的十字路口的那处公交站等公交车。
苏清荣简直要惊掉下巴了,问道:“为什么要来坐公交车?”
李成蹊:“朕……我早就想坐这种大车体验一下生活。”
苏清荣:“你确定我们要坐这车回家?”
李成蹊:“确定!”
半个小时候,苏清荣拉着李成蹊穿过人山人海,费了半天劲儿从后车门下了车。
李成蹊领带歪了,校服也歪了,就连短发也翘起一撮,十分狼狈的看着那公交车远去,惊叹道:“这些人,实在是太疯狂!”
他们刚上车时人还很少,然而等路过市中心的某站,突然上来一大波人,一下子将李成蹊和苏清荣挤得贴在了一起。
苏清荣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过来帮李成蹊整理,说道:“现在是高峰时期,人自然多,等哪天人少的时候,我再带你坐。”
李成蹊低垂着眼眸,看她在自己胸前轻抚过的白玉般的手指,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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