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携手至桌前,谢正卿端起一杯酒递至苏妁手边,见苏妁接过,他便道:“第一杯,碰。”
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与苏妁手中的酒杯“啪”碰在了一起。既而微微仰面,将杯中之物送入口中。
怔了怔,苏妁也学谢正卿将整杯酒饮下。
待苏妁的空杯也放回桌子上后,谢正卿提着银壶又将两只杯子斟满,仍是将一杯递给苏妁,然后自己握着酒杯的手轻轻绕过她的手腕儿,送到嘴边儿,同时说道:“第二杯,交。”
此话说罢,便又一微仰,将第二杯酒也送入喉中。
连饮两杯对谢正卿自是不算什么,可对苏妁而言就有些受不住了,她迟疑些许,让喉咙稍作缓和了下,接着也将杯沿儿递入唇瓣之间。
待第二次空杯落于桌上,已有淡淡的昏晕感袭来,苏妁舔了舔嘴唇,定了定身子,看着谢正卿又去斟满第三杯。
谢正卿端起一杯来说道:“第三杯……”
“等等!”苏妁终是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一杯接一杯的,她真的承受不来!
可谢正卿也只是看着苏妁清淡的笑笑,没将酒杯递给她,而只是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苏妁心下正纳闷这合卺酒应该是夫妻二人同饮,怎的一个人独饮起来了?她的疑问还未说出口,嘴便被谢正卿猛地一下堵住了!
一股冰凉的玉液被强行灌进口中,满满一大口,苏妁根本来不及拒绝,已本能的将之咽下。接着便迎来谢正卿霸道的深吻!
谢正卿的吻将那琼浆瞬间催发,晕眩感如暴风雨般无情袭来,若无他的一双大手支持,苏妁只觉自己连站也要站不住了。
就在迷迷糊糊间,苏妁感到自己的身子一轻,被谢正卿提进怀里,然后抱着她一路往先前坐着地方走去。
所幸婚床足够大,谢正卿温柔的将苏妁横置在床的里侧,那些摆置的喜庆干果便不会硌到她。接着谢正卿又将悬挂于两侧的帐幔拽开,将床密密实实的屏离成一个私密空间,苏妁的眼前瞬时暗了下来。
之后听到着窸窸窣窣的动静,苏妁又觉眼前一亮!是谢正卿将帐子里点灯橱上的龙凤喜烛点燃了。那光热烈而暧昧,配上朱红色的喜帐,营造出一片火热的氛围。
谢正卿坐上床,身子往前一俯,与苏妁两片唇瓣相碰。方才饮过酒的嘴唇湿润而清凉,触碰带来的愉悦感直抵心脏!
苏妁本能的“唔”了声,有微微欲抵抗的样子,谢正卿的一双手则立时如藤蔓般缠上她的腰肩,将她死死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谢正卿在苏妁的唇瓣上覆了良久,嘴唇微微开启,轻轻吮住了苏妁的一片唇瓣,声音似呢喃,低哑细缓:“妁儿,今晚终于无需再忍了。”
一时间苏妁不知回应什么,只呆呆的僵在他怀中。此时她反抗自是不应该,可迎合又有些做不来,完全不似昨夜预演的那般有勇气。
最后苏妁也只紧张的咽了咽,随即轻轻点头,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哈,这章有些短小~汀汀感冒中,两地温差太大,那边穿裙子还晒伤,回来披了外套回程路上还是冻的打哆嗦,果然就感冒了。。。吃了药从昨天到今天睡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头昏昏哒码不下去~这是之前剩下的半章存稿先发了,明天(11月8日)恢复晚9点更新哈,感冒好前这几天就先维持基本日更,因为害困还不能喝茶或咖啡等提神的饮料。断药再恢复二更
第197章
一番痴缠过后,越发散乱的鬓发里露着半张小脸儿来,被烛火映得红扑扑的,若隐若现似半只诱人的苹果。
谢正卿低头轻咬了下苏妁的脸蛋儿,烫烫的,比肉眼可见的红还要热烈。
苏妁轻推了他一把,力道太小并未真将谢正卿推开,只嗔他一眼,问道:“听说已有不少大臣在为自家女儿铺就进宫之路了,那你以后……也会对别的女人这样吗?”
谢正卿抓过她先前推搡自己的一双手,紧紧握在掌中,又捂在胸口处,冲她笑笑:“怎么,开始担心我了?”
见苏妁只别过脸去不回应,谢正卿便继续逗她道:“岂止是朝中大臣,其实各周边小国也有不少进书献美人儿的。”
苏妁猛地回过头来嗔怒的瞪着谢正卿,心道非但不哄她,反倒加油添醋的来气她,果然是应了那句到手的就不再珍惜了?
见她好似真的有些动气了,谢正卿便不再闹,而是将捂在胸前的苏妁的手握到自己嘴边儿,轻吻了下,声音厚沉且缱绻的道:“我的妁儿大可放宽了心。真正的仁君,不屑于以和亲的方式来换取安宁,故而哪国的公主和美人我皆不会留。而明君更是不会让臣子的家眷成为把持后宫之人,是以,他们送来的人我也不会留。”
听着这话苏妁虽安心不少,但有一点却让她听得别扭,不禁蹙眉提道:“可我爹也是大齐的臣子呀。”
谢正卿迟疑了片刻,笑道:“那也只是朕后宫之人的家眷成了臣子。”
苏妁脸上微微怔了怔,这算是说她爹走后门儿吗?不过罢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即便谢正卿有只娶她一人的心思,而那些大臣们可会同意?毕竟每朝每代的大臣都会干预帝王的后宫之事,希望后宫充盈,皇上多子多福。
似是看出苏妁心中的不安,谢正卿不待她问,便主动解释起:“明孝宗朱佑橖,一生仅有张皇后一妻。据闻二人每日同食同寝,朝夕相处,即能一同谈诗论画,又能一起听琴观舞,是对难得的贤伉俪。非但没有人诟病后宫不充盈,反而还成就了一段帝后琴瑟和谐的佳话。”
苏妁愣了一下,他竟看她看的这般透?她只字未提,他便知道她心中在担忧什么。
“可是我怕自己做不成张皇后那样性秉温庄的女子……”苏妁低了低头。
见她这般小心谨慎,谢正卿只觉可爱无比,情不自禁的在她眉心亲吻了下,呢喃道:“可以慢慢学。”
接着那吻又顺着苏妁的鼻尖儿慢慢滑向唇瓣儿,同时谢正卿的手下也开始有了些动作……
“你……”苏妁躲了下,不禁蹙起蛾眉,只心道正说着正经事儿,怎么就又来了!
谢正卿极严肃的看她一眼,沉声叮嘱道:“性秉温庄的女子,这时一定不会抗拒自己的夫君。”
苏妁:……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淡淡的委曲漫上额头,接下来便只有任谢正卿重复之前的那些动作……
这一夜,皇极殿的灯烛直至五更方歇。
而一个时辰后,殿门外又传来宋公公的声音。
“皇上,皇上,到上早朝的时辰了……”宋公公的声音如蚊呐般。此时来叫醒皇上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差事,可是不叫还不行。
唤完这两声,宋公公没敢继续唤下去,而是先将耳朵贴到殿门上听了听。在听到里面有些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后,宋公公便打消了再唤下去的念头,而是转头给恭候在两侧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几个小太监躬着身子进了寝殿,如往常一样准备伺候皇上更衣。
可谢正卿看着从屏风后缓步走近的太监,突然脸上现出一丝不悦,“退下。让宋吉进来。”
几个小太监连忙退了下去,将皇上的话转告给宋公公,宋公公则忙不迭的进了寝殿,见皇上业已站在了屏风旁,自己便跪下来请安。
谢正卿睨一眼跪在地上的宋吉,轻声吩咐道:“自今日起,为朕更衣的全部换成宫女。”
宋公公先是脸上怔了下,既而微微抬头瞥了眼龙榻的方向,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心里隐约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既然皇上安排苏姑娘……啊不,是皇后娘娘,在新寝宫建好前与自己同寝而卧,那太监再入寝殿伺候自然是有些不便。即便是太监,也总归是个男人。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宋公公说着退下。
一会儿便有四个宫女进了寝殿,行过礼后伺候皇上更衣。出寝殿前,谢正卿朝着龙榻上望了一眼。
“皇上,可要将皇后娘娘唤醒?”宫女问道。
谢正卿摇摇头,“谁也不许吵皇后,让她自己醒。”
说罢,谢正卿转身出了寝殿。他嘴角笑意淡浮,心道皇后昨夜的确是辛苦了,的确是该多休息一会儿。
***
朝堂上,百官再次向大婚后的皇上道贺。
其实早在皇上到来之前,众臣已先行向苏明堂道过喜。因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苏家自此要发迹了,不论是苏明堂还是苏博清,都是圣上准备扶持的人选。
事实也不出这些人的猜测,早朝上皇上便颁布了一道圣旨。封苏明堂为吏部尚书,苏博清为吏部侍郎。
此旨一下,百官顿时骇然!因着此前谢正卿任首辅之位时,兼任吏部天官,故而吏部尚书之位实际上等同一直悬空。而如今竟将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了苏明堂!
作者有话要说:11月9日停更一日,10日晚9点恢复更新噢。汀汀感冒没好又正好赶上阴历十一,去近郊祭祀了下亲人,吹一路风回来更不舒服了,感冒虽然只是一点点小病,但头嗡嗡的没有真实感,做什么都不像自己做的一样~所以大家体谅下哈,答应大家睡一觉后明天多码些,真是抱歉~
第198章
虽说朝里朝外,大齐是个人都深知苏家要发迹!但还是未想到皇上会以如此迫不及待的,丝毫不避嫌的扶苏家人上位。
如今就连苏博清也从一个督察院照磨所检校的九品芝麻官儿,一跃成为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便是说日后苏明堂苏博清叔侄,要一同上朝议政了。
苏家人因受宠若惊而深感惶恐,桐氏便以外命妇身份进了宫。
苏明堂既是国丈,桐氏便是国之丈母娘,故而也在帝后大婚之际便被封了谯国太夫人。进宫自是比普通外命妇要容易些,但凡是递上信儿去,只要皇后准允,无需经过皇上的意思便可直接进宫。
这会儿谯国太夫人便在皇极殿外等候,她是听自家老爷说了皇上今日与众臣商议北疆被犯之事,故而才敢来求见皇后,不然以皇后现居皇极殿的不便,她是不敢轻易来叨扰的。
没多会儿平竹便依皇后娘娘的命令来请谯国太夫人进内殿。
谯国太夫人给皇后行大礼,这是皇室的规矩,便是亲母女也怠慢不得。苏妁赶忙将娘扶起,看座,命人备了热茶。
这才遣退了所有下人,焦急问道:“娘,您怎的进宫这般着急?可是家中有何不妥?”
谯国太夫人忙摆摆手,一脸愁容道:“不是有何不妥,就是一切都太顺了,大有扶摇直上之感,才让娘担心!”
苏妁眉心一跳,大约明白了娘所指,只淡淡一笑,没主动说什么,但听娘继续说道。
“妁儿啊,”桐氏如往常在家时拍着女儿的手,眼下既无外人在,她也无需再拘礼:“新帝这才堪堪登基,就大肆的扶持苏家,娘不免想起前朝那些外戚风光一时,却无一好下场的列子!汉少帝时的何国舅”
闻之,苏妁噗嗤一笑!心下想着爹娘果真都是老实人,受不起凭白的恩惠与提携,这点恩惠便已心里打起了鼓。
便反过来拍拍娘的手,劝道:“娘,此事他与我私下里商量过,我相信他是看重爹的忠厚可信才委以重任,而非是因着国丈的身份。”
“而且您所想的那些列子,皆是外戚专权所致!若是外戚连朝中职务都担不得,那便是矫枉过正了。”
听了苏妁的话,桐氏脸上稍稍释然一些,却也仍不敢过于放松:“可是娘就是不踏实。你说过去你爹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时,咱们日子虽过得清贫些,却是日日守在一起,过得心安理得。如今你突然成了皇后进了宫,你爹也升为了吏部尚书越来越少回府,每日还有莫名的人来家中送礼探访,娘总要应付这些人,既不想得罪,又不能收下!这颗心呐,就像是被人给架到了半空中,一点儿着落也没有,日日担惊受怕……”
苏妁正想继续劝慰,可口还尚未张,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句:“既然如此,不如太夫人也搬进宫来陪陪皇后。”
桐氏一听这声音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转头一看果真是谢正卿,瞬间意识到自己嘴下惹了祸,忙起身想下跪赔罪。
谢正卿大步迎上来,笑着扶住刚做屈膝的桐氏,“太夫人这是做什么!您既是皇后的娘,便也是朕的娘,何需如此?”
见状,桐氏心下稍安。都说伴君如伴虎,方才谢正卿进门时的那一句,她还真辨不清是不是怒了。现下看来,至少他没有不悦。只是他大概误会了她的意思。
坐下后,桐氏忙解释:“臣妇方才失言,只是一时感怀起过去无拘无束的淳朴日子,并无其它意思……”
谢正卿笑着摆摆手:“太夫人无需多虑,朕也只是合理建议。再过一阵儿长乐宫便要修葺好了,那么大的宫殿,总该充些人气儿。”
听着谢正卿与娘说这些,苏妁也只低头浅笑。不管是谢正卿还是她娘,私下与她在一起时皆是无话不谈,可这两位她最亲近的人碰到一块儿时,却是生份的尴尬。
桐氏这方注意到女儿在一旁偷笑,肘她一下,提点道:“妁儿,你还没给皇上行礼呢。”
饶是外命妇,桐氏也早寻人熟悉了宫中的规矩,知道即便是私下场合,皇后见皇上时仍要依规矩行礼。
苏妁看看谢正卿,然后又看向娘,有意调节下气氛,便拿出平日里在家时无拘无束的姿态来:“娘,皇后给皇上行礼,那是竖典范给六宫看的。可如今这后宫就只有女儿一人,私下与寻常无妻无异,做这些虚礼做什么?”
“你这孩子……”桐氏眼睛瞪得老圆,苏妁与谢正卿恩爱她自是知道,可这话说的也太没分寸了!
谢正卿却出言鼓励:“妁儿说的极是,没有外臣与百姓在时,咱们就只是简单的一家人,做那些虚礼给谁看?”
眼见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桐氏倒觉得自己好像太一板一眼了,看来她这些日子特意去熟悉的那些宫中规矩算是白学了。不过亲眼看到皇上是如何待她们妁儿的,桐氏倒是真打心底里安了心,皇上登基前与登基后,对妁儿非但没有半分的减淡,反倒越发的看重。这让桐氏欣慰不已。
被留下用过饭后,桐氏才出了宫,回苏府的一路上,她嘴角不住的上扬。
原以为女子嫁入帝王家,将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副沉重无比的枷锁,可眼下看来,凡事皆有例外。
谢正卿将皇后新宫取名为“长乐宫”,桐氏不难看出其中寄托。此刻她才终于认定,妁儿是当真嫁予了能给她幸福之人,不论这人是平民还是帝王,他都是妁儿此生注定的良人。
十日后,便是苏妁的回门之日。
依皇家规矩自然是没有回门这一说,但皇上特许了,毕竟皇后是后宫唯一的主人。而谢正卿也早已打定,旁人没有他的妁儿要有,旁人有的他的妁儿就更得要有!别的女子三日小回门,十日大回门,那么他的妁儿也省不得。
三日时是因着桐氏主动进了宫,才省下了苏妁出宫。而十日的回门,定是不能再省了。
这日一早,出宫的马车早早便等在了皇极殿外。
苏妁让人免了那些皇家仪仗,又特意让平竹给她梳了个偏简单的发髻。反正只是回门见自己娘家人,自然不需那些繁复的排场与威仪。
由平竹与霜梅陪着,苏妁乘上马车出宫,一路往城南杨楼街南头苏府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行至杨楼街前一条巷子时,骤然停了下来。苏妁隔着车窗帘问外面:“发生何事?”
第199章
伴行在马车外的平竹立马回道:“禀皇后娘娘,是有个人跪在了巷子前面。”
苏妁清楚,自家前面的这条巷子虽然倒还算宽,能勉强容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但若是有人诚心想挡路,往路中间一站,的确是能堵住去路。只是谁这么大胆子?
虽说今日回娘家所乘的马车她已屏去仪仗,但只看车饰与随行的侍卫,也一眼便知非官既贵。
“霜梅,去看看是什么人。”苏妁转头朝着伴坐于车内的霜梅吩咐道。
“是。”霜梅边应着,边掀开厚重的棉帘子探出半个身子往前探去,却见是杜晗禄跪在前面!
霜梅连忙撤回身子,放回帘子,神色凝重道:“娘娘,竟然是杜晗禄!”
经过和离之事后,苏家人大多知道杜晗禄是如何待苏婵的,故而没人再对他有半分尊重,便是下人提起这名字来,也是一脸的嫉恶如仇。
苏妁不由得眉心一蹙,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竟找上门儿来了?
这厢杜晗禄跪在凛凛寒风里已有一个多时辰了,他是从天刚亮就堵在这儿的,生怕错过了皇后的凤驾。
他自然深知苏家人如今对他的厌恶,或者说已不能称之为厌恶,而是痛绝!可他没有办法,自从苏妁做上了皇后的宝座,他便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或者说不只是他,而是整个杜家。
他明白,只是因着苏家这阵子委实太忙了,才顾不上他这只蝼蚁。待大事一落定了,他的小命儿便要被苏家人看进眼里了。故而他不能坐以待毙,得趁着苏家人心情好,将过去的怨结想法子勾销了。
此前他想过,最好的方式是通过苏婵,只要苏婵自己肯为他说几句软话,苏家人一定能放过他。可是他寻各种机会接近苏婵,苏婵就是不肯见他!想来也是,如今苏家都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吏部尚书了,苏婵还能再将他过去的那点儿威胁看进眼里?
事到如今既然小鬼儿指望不上,他便只能直接来拜见阎王了!只是逼得他走上了这条路,他便唯有陷苏婵于不义,将她彻底出卖方能平息皇后娘娘对他的怨气了。只有让皇后娘娘也厌烦了苏婵,才会宽宥杜家对苏婵的所作所为。
眼见一个打扮贵气的女官向自己走来,杜晗禄赶忙恭敬的将双手高拱于头顶,恳切求道:“草民杜晗禄,冒死求见皇后娘娘!”
过来的正是平竹,她传达了娘娘的意思:“你有何事要禀奏皇后娘娘的,直接说予我便好。”
杜晗禄脸上怔了怔,既而坚持道:“因草民所禀奏之事涉及皇后娘娘母族荣耀,还望当面禀奏。”
平竹迟疑了下,转头想回去将厉害禀明,却见霜梅过来了。毕竟是打小伺候娘娘的心腹下人,自然说话也更加有份量些。
霜梅自是知道这杜晗禄是个难缠的,也知苏妁并不想见这种人,便打发道:“杜公子若有事要禀,我会一字不差的将你原话传达与皇后。但杜公子想当面禀的心思就歇了,皇后娘娘何等尊贵,能私下与你面谈?”
面上掠过一丝愁容,既而杜晗禄看了看霜梅,想到她也算是苏家人了,托她转达倒也算多个对苏婵之事的知情人。便点头应道:“也好,那就有劳霜梅姑娘了。”
接下来便如实说道:“草民与苏婵夫妻一场,对苏家二房的心思自是了如指掌。当初草民忾愤苏婵,除了她无端醋妒并下药毒害府中下人外,也因着她心生邪野!在成婚之前,苏婵便嫉妒皇后与皇上的恩爱,几次三番想要横插一杠,特别是在苏尚书不看好这门亲事时,苏婵更是起过鱼目混珠,代姐出嫁的念头!”
杜晗禄所说倒也不完全是胡诌,当初苏明堂收了首辅大人的聘礼后,几次想要退回,苏婵的确与母亲动过一丝这种邪念,想着退婚便是将首辅开罪了,倒不如由她代嫁,两全其美。只是当得知首辅对苏妁的一往情深后这念头便一晃而过了,事后苏婵也只当趣事说与杜晗禄听。
而杜晗禄打定,苏妁如此爱皇上,这种过往如何忍得?只要皇后觉得苏婵罪有应得,那么他对苏婵做过的那些,便也罪不至死了。
霜梅听完这话,眉头跳了几下,心中泛上说不出的恶心来!正为难这种话是否要禀告皇后娘娘,禀告了必会污了娘娘的清听。
杜晗禄适时催促了句:“还请霜梅姑娘将实情逐字不落的转述于皇后娘娘。”
嘴动了动,霜梅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来,暗暗叹了声转身去禀奏了。
听完原话,苏妁沉默了良久。霜梅看着娘娘的脸,好似这寒冬所有的凛冽都尽数覆在了她的脸上。
之前苏妁还曾因杜家已因她失去了一个儿子而抱愧,甚至动过放杜晗禄一马的念头。眼下看来杜晗禄是求死心切,一刻也不想多活了。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客气,不过想着今日是难得回门的好日子,苏妁便道:“去给杜晗禄说,他所奏的本宫业已知道了,自会处理,让他退下。”
霜梅领命将话下达,杜晗禄自然乖乖退下让路。
这种恶心人的事儿,苏妁在娘家时一句也没提。只陪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用了饭,又围炉烹茶闲话家常。期间二伯二娘连同苏婵也在,苏妁没有流露出半分芥蒂之意。
直到回了宫,见到早已忙完正事在等她用晚饭的谢正卿,苏妁便不再隐瞒了,将今日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谢正卿显然面露不悦,带着一丝心疼意味的揽了揽苏妁的肩膀:“可是影响到今日回门的心情了?”
苏妁摇摇头,苏婵之前是什么样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再清楚不过,又怎会真为此生气。杜晗禄所说她也相信多半为真,只是如今苏婵既已转性,又怎能留这么个碎嘴在外头乱说?便是苏家不在乎话有多难听,皇上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苏妁边饮一口茶,边问道。
谢正卿看着她笑笑:“杜晗禄这人,我早就不想留,只是怕你对杜家已丧一子之事耿耿于怀,故而未好直接下手,拖至现在。”
苏妁也回以俏皮微笑:“有没有不必取人性命,但足以让他吃够苦头,不再胡说八道的法子?”
略一思忖,谢正卿想到这几日朝堂上正在为北疆牧民生乱之事争议,一直也选不出个合适的人去镇压。
第200章
念及此,谢正卿突然一笑,说道:“北疆牧民民风彪悍,且不怎么讲道理,上一任辖官便是被他们揍了个半死逃出境去,再也不敢回来,眼下正愁派何人前去接手。听说杜晗禄一直在谋前程,既然如此,不如这任务就交给他去。”
苏妁咯咯笑出声,这法子委实不错,换个清官去可惜了,换个无牵无挂的去又怕像上一任那样直接跑了。让杜晗禄去最好,被打成什么样他们也不会心疼,同时他的老爹还留在京城算个制约,任他也不敢逃出大齐边境。
“好,这样一来,是当真能封住他的口了。”苏妁无比赞同。
见她解了心结,谢正卿也觉释然,杜家的事也拖了这许久,终算有个交待。
三日后,杜家便等来了圣旨。
宋公公宣读前半段儿夸赞杜晗禄的部分时,杜晗禄还甚是喜悦,心道果然上回一跪就把皇后心中的结解了,这是要提拔他了!可到后半部分,一听到派他去北疆,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然而圣命不可违,旨意既然已下,便再无回旋余地。经过数日的准备后,杜晗禄只得含泪告别老父亲,独自踏上了北去的征途。
***
这日,那伽国使臣送来国书,信中萨纳尔国王表示想亲自来大齐一趟。虽碍于那伽国皇后的出身,不便明说是来为篡权的新帝登基道贺的,但示好之举显而易见。
谢正卿回函不只表示欢迎,还请萨纳尔国王将王后一并带回大齐看看。
在皇极殿东暖阁用午饭时,谢正卿将这事告诉了苏妁。苏妁停下夹菜的动作,脸上显露出一丝为难。
“福成公主当初远嫁至那伽国,和我脱不了干系。”如今再见,两人已各自为后,想来是难免尴尬,而这种场合也是苏妁最不喜应付的。
谢正卿自是明白苏妁的烦忧,又怎忍心让她面露愁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一只手,说道:“放心,他们来的那日我会安排好彻夜的歌舞,你也只当是陪我公开赴个宴,累了回寝宫歇息便可,无需私下接待他们。”
苏妁腆颜看着谢正卿,满意的笑笑:“那好。”事情便算这般定下了。
十多日后,萨纳尔国王与他的王后,也就是大齐的福成公主,一同来了紫禁城。礼部尚书带人依礼接待后,便安排内务府的人带国王与王后先行去寝宫小歇,等待晚上皇上为他们办的洗尘盛宴。
晚上的接风宴,苏妁着盛装出席。代表大齐皇后的威严,也代表她自己。
再见福成公主,见公主业已整整消瘦了一圈儿,显然在那伽国的生活不尽如人意。想来大齐这边的连番变故,也对公主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才使得化了浓妆的她依旧面色枯黄难堪。
官场的寒暄过后,便是喧闹的歌舞将所有声音压下。苏妁只顾自饮酒夹菜,看着精妙的歌舞,全然不顾自己是来待客的。
毕竟她对旁边坐的这二位皆没什么好印象。
福成公主自不必说,虽是搬起石头砸伤了自己的脚,却也当初害苏妁不轻,这个女人有何样的遭遇苏妁都同情不起来。
至于萨纳尔国王,苏妁当初救拉茉儿公主与小铁匠时,便已听过她这位哥哥的故事了。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来达到政治企图,这样的男人,她看不上眼儿。
歌舞一直热热闹闹的吵到了下半夜,想是萨纳尔国王与王后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起身说想先回寝殿休息,谢正卿送走他们,也与苏妁回了皇极殿。
翌日,谢正卿招待萨纳尔国王同游京城,而福成公主则去佛华寺看望了在此修行的母后。
又过一日后,萨纳尔国王向大齐皇帝辞行。谢正卿则表示必得隆重欢送,于是又在宫中设宴为二人送行。
送行宴时苏妁依旧盛装随谢正卿出席,中场歌舞歇时,萨纳尔国王特意让人抬了两坛自己从那伽国带来的好酒助兴!
盖子一揭,酒香扑鼻。萨纳尔国王让人斟满四杯,将其中两杯敬向大齐皇帝与皇后。
接过太监送过来的酒杯,谢正卿闻了一下,道一声:“好酒。”便微微昂头做欲饮状。
便是此时,有一随那伽国国王一同来的侍婢大喊道:“皇上,那酒有毒!”
闻言,众人皆惊,谢正卿也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抬眼看着跪在当中的那个侍婢,一看样貌便是大齐人,想来是当初随福成公主一同陪嫁去那伽国的。
“你刚刚说什么?”谢正卿冷声问道。仿佛这殿内的地龙不足以驱逐寒冬的凛凛冷气,将所有寒意都覆在了大齐皇帝的脸上。
那侍婢频频蹙眉,紧张的眉眼拧在了一起:“皇上,奴婢昨晚亲眼看见王后偷偷摸摸的将一包药粉混入了酒坛之中!想来定是□□,还请皇上明察!”
“□□?”不待谢正卿说什么,萨纳尔国王便先眉心一跳,站起身来抢着问道:“王后何处来的□□!”
听他说这话时,苏妁瞥了一眼萨纳尔国王。让她意外的是看来国王还是待福成公主不错的,看得出有维护之心。
接着那侍婢便跪着转向萨纳尔国王的方向,又叩了了头,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昨日王后去过佛华寺……”
言下之意,□□是从福成公主的母后,先太后处取得的。
“王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萨纳尔国王怒斥一句,气呼呼的坐回椅子里。
苏妁看着桌上的那杯酒,事关皇上她自然不想敷衍了事,便插言道:“酒中有没有毒,找只鸡来试一试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新文《继兄》了解一下噢~预计11月18日左右正式开文,敬请期待】
佩玖原本无姓,可她后来又有了许多的姓。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