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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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分别后,陈三一行日夜赶路,到了镇北军驻扎的平陵塞旁的小镇,挑了一间客栈,就此算是落成了脚。

日夜颠簸,沈谣胃里泛酸,又接连颠簸,昏昏病了几日。

阮姑敲门端了晚饭进来,很简单朴素的一菜一汤并着一碗白米饭。用料很家常,但是颜色鲜亮,看着是用过心的,客栈小本生意,粗茶淡饭,吃食自然是比不上从前的。

沈谣拿起筷子,眼底情绪涌动,问:“姑姑,这是分开的第几日了?”

阮姑怔了怔,知道她问的是世子爷,她想了想:“娘娘,第八日了。”

哐当。筷子落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沈谣眼里的担心就快藏不住了,这里到汴京,脚程快的马三日即可,她们约定的是十日。

十日后,阿宴带着兵符回来,号令镇北大军,挥师攻打进京。

可是这已经是第八日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风雨欲楼的架势更是落定了她多日来的牵挂。

沈谣心下酸涩难忍,更是无心吃饭。她又重新坐回榻上,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沉静的眸子静静看着窗外。

银色漫过楹窗,无声而又浅浅的月华弥漫开来。

屋内,阮姑有心劝她吃饭,可看她的状态便知不好受,郎君生死未卜,那种食髓无味的感觉定然如钻心的钢针一般无孔不入。

她叹了口气,草草吃完便端下去了。

这夜,沈谣来回翻身数次,睡得极不安稳。她觉得太阳穴处时不时阵痛,像是有大事儿要发生一样。

翌日天不亮,她便起床盥洗完毕,静静的坐在床边一角,晨起的风凉,顺着楹窗飘散进来,阮姑醒时见沈谣穿戴整齐,吓了一跳。

“娘娘,您一夜没睡吗?”

“嗯。”沈谣点头,语气轻飘飘的:“睡不着。”

窗外暗色,云层雾蒙蒙的,天地间氤氲着湿润的气息,像是要下雨。

她轻咳了两声,阮姑见状立刻穿鞋下地去煎药。娘娘这几日身子垮着,总是咳嗽着也不见好。

沈谣心绪杂乱,捡了见外衫便出了房门,不多时,外面便噼里啪啦下起雨,清晰的雨线顺着屋檐落在青石阶上,一片瑟瑟。

一楼憬帝和陈三坐在大堂聊天,苏公公正端着热水壶沏茶,他见沈谣出来了,脸上笑意:“娘娘,下来坐,这有刚烫好的热茶。”

大堂里空荡荡,雨天没什么客人,堂倌们也是各玩各的磨洋工,看着几个熟悉的面庞,沈谣心里反而稍宽松些。

她扶着木把手,从楼上走了下来。

正欲坐稳便听见外面两人撑着竹伞走过,便走便说着。

“听说了么,京城今早死了个人,还是个大人物!”

“汴京城那样大,每天死几个人都是正常的,或遇强盗,或遇土匪,或寻仇,若是死个人都能挑出来言论一番,怕是说上一整日都不够的。”

那人笑着,伞檐下不怀好意的眼特地往客栈里瞄了下,清嗓道:“这可不是寻常人,听说,是官家的皇子呢?”

“皇子?哪个皇子?官家膝下皇子不多,再说这怎么可能?!一朝皇子,雍容尊贵,就轻易的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死于谋逆,好像叫顾宴,是个私生子。”

私生二字一落,沈谣便觉呼吸一滞,她的脸迅速的白了下去,水葱似的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外面。

她做作势就欲起身冲到外面与那人理论,陈三顿时跳起来拦住她。

却见她娇嫩如玉的小脸惨白的厉害,眼眶红红的,似是天上上的雨幕挪到了她的眼里,隐隐要落下泪。

“小夫人,你别信。”陈三声音笃定,试图安抚住她:“先不论外面两个人什么身份。就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塞上小镇,怎么就那么凑巧的传出我哥的消息?一早上就知道了,这会儿才不过一个时辰,你不觉得太过蹊跷?”

沈谣被他攥着手臂,只觉得心里的疼蔓延到四肢,一双娇软的腿竟是不住的抖着。

她胸膛不住起伏,半晌,渐渐的变得平缓,捏桌子的指尖也从白色变成了正常的肉粉色。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问:“万一是真的?”

陈三举手:“我拿性命发誓。”

换句话说,那是他哥,憬帝最优秀出色的儿子,汴京城未来的储君,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沈谣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神,慢慢也信了。陈三说的对,夫君怎会就这么轻易死了,这里离汴京有几天的马程,怎么可能一大早就传来消息。

客栈外路过的那两个人定然不简单。

与沈谣想到一处的还有坐在一旁的憬帝,他面色低沉,语气严肃:“外面那两人故意而为,我们的行踪可能暴露了,这里不宜再留。”

苏公公脸色大骇,慌忙站起身,站到憬帝旁:“官家,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收拾行李。”

憬帝点头,眉头紧锁。

陈三也意识到不妙,他迅速护着憬帝和沈谣:“您们赶紧回二楼打包行李,我去叫马车,事不宜迟,咱们一刻钟后集合出发!”

他们的话简短有力,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听在沈谣眼里却如同阎王敲打的丧钟,在她后边穷追不舍。

没一人说眼下危险,可她分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氛。

沈谣咽下喉间的苦楚,也随着上楼了。素白柔荑扶在软木上,猛然无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多希望顾宴下一瞬出现在她眼前,揉着她的发顶告诉她,他来接她回家了。

“啪”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沈谣的鞋面上。

她哽咽了声,不再去想,上了二楼,朝拐角处走去,阮姑应该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沈谣走着,便觉肩颈处传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痛处搅着她的脑海,连带着神经都跟着震颤,随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蓦的朝身后倒去。

再醒来时,她觉得头痛欲裂,眼上覆了一块布,一片黑暗。她张了张唇,嗓子哑的厉害。

四周晃荡的很厉害,她应该是在马车上,架马的人身份不明。可能摸进客栈把她打昏,蒙上眼睛,绑着手,怎么都不看着是善类。

马车辚辚之声不断,显然还在疾驰狂奔着。

陌生,恐惧,害怕的情绪一点点将她笼罩。

她身体本能的颤抖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处在危险中。

沈谣心跳的厉害,几乎到了嗓子眼,她眼泪止不住的留着,不一会儿便将上边的黑布打湿。

她想逃跑,可手脚皆被反绑着,任凭她一个人是怎么都跳不掉的。

顾宴,顾宴。沈谣蜷缩靠在马车一角,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可饶是这样,她的身子仍然不住的抖着。沈谣哭的眼泪都快干了,也不敢发出声音,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反复的损着精神,心气。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听了下来,沈谣在黑暗里数着时间,刚刚好两个时辰。

那人下了马车后没了声音不久后折返,帘子被掀开,随后沈谣觉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她被那人毫无章法的薅了出去。

外面好似下过雨,空气中充满着湿润的气息,沈谣被那人拽着胳膊,粗暴的往前领着走。

她被绑着手,眼睛也看不见,时不时会踩进水坑里,一双软白的绣鞋溅上大片污水,脚底一片冰凉,潮湿黏腻的感觉不住的顺着脚趾往上传。

过了那片坑洼不平的地,沈谣察觉到她现在走的是六棱石子路。六棱石子,棱角分明,颗颗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稍有圆钝便会被启出换掉。

防滑,名贵,且寻常世家贵族是不允许的,他们只能用四棱石子,以示尊崇。

因为六棱石子,是皇宫特有,寻常王侯家便是用得起也是不敢用的。

沈谣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大,终于冲破变为现实。若沈谣没猜错,抓她的人应是顾阳序!

果不其然,耳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娇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有人走到沈谣面前,替她解开了眼前的黑布,突如其来的耀目之感刺激的她下意识闭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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