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赤暇道:“换了。”他平常在江湖上行走,换衣服只是小把戏,转头就换张脸也没什么奇怪的。
黛玉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更好奇他和姐姐为什么都能翻那么高的墙。她长这么大,只看过一本西厢记这样不正经的书,却还没看过武侠小说,在这方面的想象力实在很匮乏。但是另一方面,她见林如海和贾敏往日对林琯玉的行为很有微词,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满肚子的礼教和天生的好奇一起纠结成了一团,她不好表露出来,只是复杂地盯着何赤暇。
何赤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莞尔一笑:“带你出去看看。”
门外红尘知几许,若只是拘泥于后宅之中,又该有多么寂寞呢?难怪一点儿小事都能烦扰她这么久。
黛玉听见他说了一句“闭眼”,就觉得有人小心翼翼地搂住了自己的腰——其实不算是搂住,他很克制地将手握成了拳头,手心并没有碰到她身上。只是他身上那种惯有的凉凉的气息却就在她鼻尖。
黛玉感觉到有一缕鬓发被吹起来,拂在了脸颊上。她忍不住睁眼,只看到眼前一闪而过的高墙,何赤暇已经松开了手,笑道:“城中的太白楼才来了一个做得一手地道的扬州菜的厨子,我带你去试试?”
黛玉回头看着那堵高墙——其实也不算太高。她恍然,这是出了贾府了。
墙上不知道开着什么花,小而洁白,掉了几片在她的肩头,落了满身的馨香。黛玉眨眨眼,真正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我想吃——”
何赤暇:“嗯?”
“我想吃糖葫芦。”
“……”何赤暇说,“先吃饭再给你买。”
黛玉“噢”了一声,忽然头顶罩下来一个帷帽。她勉为其难地戴上了,一垂眼,帷帽都快要拖到地上了。
何赤暇恍然道:“随手买的,忘了你不够高了。”
黛玉:“……”
太白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最出名的一桌套菜叫做“八百两”,精细考究的程度和贾家的宴席差不多,达官贵人们很喜欢来这里换换口味。不过黛玉并不喜欢这样历经雕饰的东西,维扬菜那样清淡而不失精致的才是她的喜好。
何赤暇随口报了几个菜,吩咐晚一些送上来。黛玉并不饿,还是很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赤暇移开一个摆饰的花瓶,露出一个小洞。
黛玉:“……”
她觉得今天过去她要重新审视小何先生了,瞧着这么正经的人,翻墙就算了(毕竟也带着她翻了),怎么连偷听都干上了呢?
何赤暇完全没有接收到她复杂的视线,神情很肃穆地试听了一下,觉得效果还不错,回头对黛玉招招手。黛玉绷着小脸,一动不动。
然而这时候都用不着她凑过去,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托老兄的福,这事成了大半,只等文书下来便可赴任。今日我先敬贤弟几杯。”
当日贾雨村给林家姐妹上课之时,这人极板正,虽学生们年纪都小,却是他非要设了屏风,因此黛玉对贾雨村的容貌或许不甚熟悉,这声音却是不会忘的。
黛玉一怔,难得嫌恶地皱了皱眉,道:“此等戚戚小人的狂妄之言,有什么好听的。”说罢就要转过头去。何赤暇道:“你且听着。”
那头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透着恭维,却又奇妙的有几分得意,“哈哈,贾大人的话我谢我可不敢应。我当时说这贾家二老爷好哄,他是个读书人,咱们投其所好,仿了探花的手书去,哪有不成的?”
这探花说的自然是林如海。
黛玉回过神来,冷笑道:“怪道说二舅舅为他谋划,原来是借了我父亲的名号来招摇撞骗。他怎么敢?”她一时又气又急,想要站起身呵斥,又觉得不妥。
何赤暇喝着茶,看她的脸色,慢悠悠地道:“小人自然是汲汲营营的,你舅舅也的确好骗,你琏二哥哥呢,又很容易被挑拨了去,叫水澜拿着当刀子使。”
黛玉一惊,随后被他轻轻地拍了拍头,“别问我,小四,你虽然没有你姐姐翻墙的本事,却比她聪明得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该清楚的。”
黛玉想到这些时日以来自己闷闷不乐的事情,再和外头的这些事情比起来,竟然是不值一提了。她一时想到了许多,默默地盘算了一会儿,才叹道:“外头确实有趣得多,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何赤暇道:“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
黛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是在笑她先头风花雪月,不通俗务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能够一章写完琯琯和黛玉,看来是我想多了。
现在是一个字存稿都没有了,为什么每次我文章入V都在我期末附近呢……
黛玉:小何先生的高冷人设已经崩塌了,我现在对他感觉有点复杂
琯琯:他干什么了?
黛玉:带我翻墙……给我买糖葫芦……带我偷听贾雨村那卑鄙小人的话……带我吃淮扬菜……
琯琯:……
琯琯:忽然有了一种妹妹要被拐走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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