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年纪大了,总有些怕死,何况并不是在皇宫中,因此在御营周围戒备极为森严,护军层层密布。皇帝睡前还惦记着和几个心腹大臣聊了聊在京里头的事情,他这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上九皇子水澜,让他协助几个六部重臣惯例国事,水澜很乖觉,政事碰的不多,来信就喜欢和他说宫里头的事情。皇后、穆贵妃都随侍皇帝身边,后宫里头很有重量的妃嫔不多,他就单单挑了贾元春和一些皇帝还惦记着的年幼的皇子皇女来说事儿。
皇帝很满意,特地把水溶叫去夸了一顿,说:“小九出生的时候,朕忙着征战,你母妃又只是个深宫妇人,多亏了你教导他。”
水溶心里呵呵,面上恭恭敬敬的,说:“都说圣人垂拱而治,这些小事儿臣都不能为父皇分担的话,只能是儿臣无能了。”
看水澜这敷衍塞责的态度,也知道京里头没什么大事。皇帝找心腹们说的大多数还是闲话,这里头王子腾、林如海都和他相交于微末,说起以前的趣事都有几箩筐,皇帝只觉得很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晚上也不必召妃嫔,自己就歇息了。
只是到了半夜,王子腾却猛地睁眼。他常年在外征战,遇事很警觉,一出帐子,就看到了外头冲天明亮的火把。
……是皇帝那边。
今夜又是王颀守夜,他发觉的更早,甚至在王子腾出门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用手中的佩剑拦了他一下。王子腾步子一顿,眼神锐利地扫向他。
王颀从袖子里头拿出一把短刀递给他,伸手,示意他把身上的佩剑递给自己。王子腾这才回神,到皇帝跟前还佩剑是大不敬。
他定了定神,摘了佩剑问:“怎么回事?”
……难道是皇上遇刺了?
面对着他的怀疑眼神,王颀仍然八风不动。比起王子腾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他更加沉稳细致,但是同时冷酷无情的程度却远超亲爹。他淡淡地道:“太子的帐篷离皇上最近。”
这句话很有深意,不管是不是太子动的手,皇帝都很有可能会怀疑太子。
王子腾倏然一惊,急匆匆地赶过去。皇帝脸色难看,裹着披风站在那里,跟前是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的禁军。一个太医抖着手给皇帝把脉,大概实在是太紧张了,半天居然都没有找到皇帝的脉在哪里。
皇帝一摆手,把人踹到一边,“废物!叫何太医来!”
边上内侍道:“陛下,何太医留在宫中。”
皇帝这才想起他当初走时把何赤暇留给了贾元春。他方才察觉到有人溜进帐篷之后就很惊惶,清醒过来之后是无边无际的暴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朕没事,你们都退下……把太子叫过来。”
王子腾和林如海对视了一眼,王子腾道:“臣在外头为陛下守夜。”这其实没什么用,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比外头的数千近卫军更严密。
但是皇帝却因此感到安心。他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不必,爱卿早些回去休息。”
皇帝和太子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皇帝没有召同样随侍的另外几个皇子过去,只叫了太子一个,这本就是很暧昧的举动,何况太子出了帐篷之后脸色并不好看。
水溶在皇帝帐篷外头候着,陪着他的是披着鹤氅、脸色微微苍白的王颀。
太子一出来,就冷笑着看向了水溶,道:“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动物,最喜欢摇尾讨好主人。”水溶眼皮子抬了抬,道:“我也听说有一种动物,一出生就先吃掉母亲,获得最初的营养。”
这说的是元后油尽灯枯诞下太子之事。然而太子却不以为意,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水溶,说:“要是我再听说你在父皇更前搬弄是非——”
王颀道:“殿下,该进去了。”
水溶微微笑了笑,忍着怒气冲太子一颔首,头也不回地进了皇帝的帐篷。
太子在皇帝那里忍了又忍,不料出门还被水溶嘲讽,回去之后打骂宫人,自不必提。
皇帝看见水溶进来,有些意外王颀也在,懒洋洋地道:“阿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被惊着了?”
王颀咳了两声,道:“多谢陛下挂念,只是我秋来多病。”
皇帝定睛往两人脸上一看,摇头笑道:“回去叫何太医给你们瞧瞧,阿颀身子是自小不好的,老二怎么也病了?”水溶嘀咕道:“我只是担心您,并不是病了。”
皇帝有些感慨,说:“朕知道了。大晚上的闹一通,原是朕多心。好了,你们也下去歇息,老二先去瞧瞧你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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