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向有贤名,但是随军出征却是头一回。王子腾虽是军中老将,但君为臣纲,太子虽然不是皇帝,却是明日之君,他不可能当面不给面子。太子愈发刚愎自用,此后,一切军政事务皆由太子专断,随征众臣不敢干预军政之事,军内自相惊乱。
驻兵平安州的第一天,守城将领徐缓求见,他是王子腾曾经的手下,也是王子腾父亲亲自带出来的徒弟,驻守大同十多年,未曾离开一步,与王子腾情同手足。
然而在太子眼里,是这些武将们不把他当一回事。
太子本就不喜欢王子腾,一来王子腾从名义上说,是水溶水澜的外祖,位高权重,不是他那边的人;二来,王子腾为人耿直刚正,很少因为他是储君就多加让步,让向来刚愎自用的太子心里很是添堵。从立场和感情上看,他都想要把王子腾拉下马,找自己的心腹顶上他的位置。
于是太子当面怒斥徐缓尸位素餐,朝廷多年以来重视边防,粮饷从未有缺,如今区区瓦剌,怎么反倒惹得人心惶惶?听说他们听闻我朝大军至此,已经主动北撤,你怎么反倒说战事吃紧,死命催促朝廷粮饷?
徐缓为人不那么好说话,当下就顶撞了回去,“太子殿下不食人间疾苦,如今冬日天寒,冰冻足有三尺厚,远比往年更加艰苦。将士们的棉衣,发下来全是破破烂烂的烂棉絮,说好的粮食,也是陈年的发霉米面,如何穿得、如何吃得?”
王子腾实在没猜到他能这么凶残,脸色都变了,喝道:“徐缓,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徐缓冷声道:“谁尸位素餐,贪污**、克扣士兵们报名的钱粮,我就在说谁。”
太子身边的护卫得他示意,上前一步,拔刀相向。徐缓毫不胆怯,他进屋时将身上的武器都缴了,这会儿抄起一个杯子与刀口相撞,四分五裂。王颀叹口气,只好也从桌上拿起一份太子的奏章,替他挡了一下,省得堂堂储君被碎片割破了脸颊。
太子倒抽一口冷气,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王子腾就令人把徐缓押下去,名为扣押,实为保护。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王大人,我听说徐缓他和你情同手足,这会儿他以下犯上,应当如何呀?”
王子腾四两拨千斤,“如今是战时,还请殿下多多包容他,日后功过赏罚,自有陛下定论。”他连皇帝都搬出来了,太子也只能阴阳怪气地一笑,叫他且先退下。
王子腾一走出来,就冷下了脸。他冲着王颀说:“你和我去见徐缓。我要知道,那粮饷之事的真相。”
原本只是说国库亏空,拨不下粮饷,如今怎么会变成拨下了破棉絮和陈米面?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王颀微微颔首,王子腾越过他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这素来假乖巧的儿子伸出一只手,手上是一把小巧的匕首。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连你徐伯父你也防着?”
王颀没有说话,将手抬高了一些。王子腾一把接过,风风火火地去了暂时关押徐缓的地方。
太子一到平安州,就关押了当地的节度使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京城。不过最先接到消息的并不是皇帝,而是林如海。林如海掌管吏部,为百官之首,往日都极繁忙。
这日他方从吏部回来,一进门就听到林昭玉的笑声,京城才落了一场大雪,林昭玉正跟着林琯玉一起玩雪呢。
林如海被儿子一头撞到了腿上,低头一看,这小子头上带着一顶虎头帽,模样也是虎头虎脑的,险些把近来劳碌繁忙的林大人撞得一个趔趄。他给儿子掸掸肩膀上的雪,那边林琯玉早就束手而立,一副端庄恭敬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骂道:“装模作样的,你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黛玉布置给他的功课做完了不成?”
林昭玉仰头看了看他爹,摇摇晃晃一把抱住了林大人的大腿,“爹爹爹,你要不要打雪仗?”
“有辱斯文,”林如海拈拈胡子,挥手赶走这一大一小不省心的两个,“走,去你娘那儿用饭去。”
林昭玉很不想去吃饭。他这个年纪,正是要所有人围着哄着吃饭的年纪,何况贾敏和林如海房里的饭菜是全家最清淡的,也没有大姐姐那里的美食,和二姐姐那里的零嘴。
不过林琯玉一把抱住他,在雪地上转了个圈儿,“吃饭去咯!”
林昭玉咯咯地笑起来,一把抱住她,“唧”亲了一口。
林如海眼见他俩这样子,觉得自己胳膊隐隐作痛。林昭玉过了周岁之后他就不怎么抱这个儿子了,实在是太重了……!!
现在全家上上下下,也就林琯玉能抱得动他,还能转圈圈。
就这样,走得还比林如海快。林如海不知道她是躲着自己,还默默地感慨了一下自己老了。
贾敏处,英莲、黛玉都在,桌上摊着一摞一摞的画卷,外头人才说老爷回来了,英莲红了脸,把画卷往身后藏起来。黛玉笑道:“诶哟,怎么还害羞了,要叫爹给你掌掌眼的。”
林如海一进门,就文:“什么掌眼?”
贾敏笑道:“媒人上门来几遭了,留了不少画卷下来,我们正在相看呢。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冯家的孩子。”林琯玉:“哈?冯家?冯紫英?那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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