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和乔氏听到这里,便是林黛玉不说,两个人也都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林鸿和乔氏很是生气,两个人连连说这是下作的手段,甚至准备叫了吴叔来,要吴叔再去查清楚,究竟是谁用这等不要脸的手段针对林黛玉。
林黛玉生怕林鸿和乔氏气坏了身子,她还反过来安慰林鸿和乔氏,叫他夫妻两个宽心:“伯父,伯母,三哥已经让钱护卫去查去了。事情既出了,总是会有解决的法子的。伯父伯母千万别动怒,否则倒真应了人家的心愿了。”
林涧也说不必叫吴叔来:“爹,娘,我已叫钱英去查了。这人纵然行/事再隐秘,但这样大的动作,不可能毫无踪迹可寻的。况且,知道这些诗作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范围不大,要查起来也没那么难。”
在确定对方如今还未将林黛玉的名字给传出去,林涧稍稍放了一些心,不过,对方明显是敌非友,这等居心叵测的心思,想来随时都有可能将林黛玉的名字给传出去,林涧一早就嘱咐过钱英,要他今夜务必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这般弄鬼。
林鸿和乔氏对林涧还是放心的,只是乔氏对背后弄鬼之人深恶痛绝,她担忧道:“云溪,就算这会儿那人还没将玉儿的名字给传出去。可这些诗作绝非寻常人家子女可以作出来的。”
“百姓们或许瞧不懂,可这些诗作被制成灯谜,今夜都中观灯的人那么多,这四个集市又都有这样的灯谜,那玉儿的诗作便已在众人间传开了。这其中,便总有些懂诗的人,我看玉儿这几首诗作,才情满腹,完全能从字里行间推断出她写这些诗作时的情怀。都中这样有才情的人不在少数,世家子弟中,也并非没有人不知道原先荣国府内那几个姑娘家的才情啊。”
“这背后的人就算不把玉儿的名字传出来,外头知道这些诗作的人,也未必猜不出来。”
“到时候越发弄得满城风雨,倒比他自己传出来还像样些,真要到了那会儿,玉儿的名声可不就受损了么?好好的姑娘家,作诗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被有心人这样传出来,就怕众人的唾沫不干净,在外头乱说啊。”
且不说未出阁的姑娘家,便是寻常人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想要建立好名声,靠的是日积月累的努力,可若是要毁掉一个人的好名声,却是万分容易的事。
林黛玉从前同荣国府关系紧密,如今贾家出了这样多的事情,她正是该低调与贾家保持距离的事情,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叫整个都中的人以这种方式知道林黛玉的名字,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乔氏只略略深想一番,便觉得此事万分棘手。
“娘,您不用发愁,”
林涧微微笑道,“这堵不如疏,我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便是叫人知道这些诗作都是玉儿所做,也没什么,关键还是在于如何引导。只要评价都是正面的积极的,又有何不可呢?”
林黛玉闻言心弦微微一动,她望向林涧:“三哥,你的意思是?”
林涧望着林鸿乔氏笑了笑,温柔含笑的目光最后落在林黛玉的面上:“玉儿,这古来便有谢令姜的咏絮之才,有才情的女子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谁说才情品貌出众的女子就该躲在内宅中籍籍无名了此一生呢?”
“贾宝玉爱惜你的才情,想要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诗作,可他的手段太脏,举动太龌龊亦不得体,尤其是这般背着你将诗作拿出来,令人不齿。似玉儿你这等才情品貌,便是大大方方的将诗作拿出来,叫都中众人看看你的惊世之才,又有何不可呢?”
“我从前是不愿你沾惹这些俗世之事,万事随你心意便好,可如今,他们偏偏步步紧逼,非要逼出我的这个法子来,那咱们只能先下手为强,把局势扭转过来,叫这场风/波为我们所用了。”
久未出声的林鸿此时开口道:“小子,你是想先将玉儿是这些诗作的原作者之名散播出去?”
林涧笑道:“爹,那样做的话就太过刻意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的。”
林涧眯着眼一笑,微微翘/起的眼尾勾着,便像是一只荒原上万事俱在掌控之中的猎豹似的,“林公文名在外,去世之时,朝中不少与之交好的大臣都曾写过祭文。礼部不是也在圣上授意下写过祭文么?林公多有文章流传在外,不少学子私下曾将这些文章集结成册,自己独揽欣赏模仿。但也有大臣私下收藏。”
“我的意思是,不如玉儿将林公所有存世的文章都整理出来,并将林公的作品全部集结成册,其后附上玉儿的诗作文章,父女二人才情一同面世,我去请应先生为这集子做序,交由扬州书坊印出来,当可成就本朝百余年来一段传奇佳话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集子在清流文坛中必有盛名,又有谁还敢再说玉儿半句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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