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御史更是每天都有人找,今日下朝,张御史行色匆匆地想要赶紧离开。
他要赶紧回去把公务处理完毕,好早些回家。
今日离家之后,夫人特地叮嘱他,要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
他们家夫人样样精通,包括刺绣下厨,那手艺真是能跟御厨比了。
当然在张御史的心中,御厨也比不上他家夫人厉害。
如果张夫人是男子的话,无论是才学还是为人处世,甚至做官都要比他高强。
这是张御史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偏偏有人不让他轻易离开,还很没眼色地读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陈大人,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今日事情很多。”张御史边说边想绕开他。
结果陈大人跟着他移动,依然还是挡住他的去路,来回几次之后,张御史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接受这个可能无法早回府的事实。
“有什么话就说。”张御史低声道。
“你听说最近的传言了吗?”陈大人勾着头看了看左右,瞧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和张御史边往外说,边悄悄地询问。
张御史皱了皱眉头,道:“没听说,陈大人,我是当御史的,讲究实际证据,不管这些道听途说的话。”
他说完之后就快走了几步,想要尽快甩掉他,没想到陈大人一个劲儿地拉住了他。
“别走啊,我跟你说正事儿呢。”陈大人立刻快走了几步,再次追上他,并且拉住了他的衣袖。
“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他原本还想卖关子,但是眼瞧着张御史没有好脸色,立刻轻咳了一声道:“听说皇后娘娘跟其他男人背后勾搭,什么晚郎的,那个晚郎在太子殿下生辰那天,想要刺杀皇上,结果没成功服毒自尽了。死之前还说不能带皇后娘娘脱离苦海,还要让她被皇上糟蹋。”
陈大人这话越说声音越小,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哪怕就是传一下,心里也慌得很。
毕竟这事关皇家威严,而且这话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说了,道听途说的话做不得数的。你总不能要我以这个为借口,去参皇后娘娘一本。那皇上肯定要当场把我给砍了,这是污蔑的大罪,皇后娘娘的名誉又岂是你我能去随意胡说的。我们张家要跟着掉脑袋的,赔不起。”
张御史听完之后,眼皮都没抬,只是满脸冷漠地看着他。
实际上外头传的流言,他都知道,只是不想理会。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曾经在秋猎的时候,无数次不小心看到帝后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们俩情深义重。
感情这种事情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那你也可以提一提啊。在朝堂上提起来,你参京兆尹一本,他没把京都管理好,才有这个流言传出来。到时候探讨这个流言,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否则没人提,皇上就当没有这个事儿,那怎么能行啊,影响十分恶劣啊。”
陈大人不肯放弃,还继续殷勤地给他出主意。
张御史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瞧他,扬高了几分音量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还参一本京兆尹,那不是结仇嘛。以后京都多处发大火,京兆尹带人只管去别处灭火,就放着我家不管。等家财烧得差不多了再来装模作样,还跟我说来晚了,我能怎么办?你来给我家救火啊?你来维护京都的安危啊?”
张御史怼了他,转身就走。
“哎,你这什么人啊,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呀!当天参宴的人可都说了——”
陈大人冷哼了一声,简直觉得张御史莫名其妙。
“他们说什么了?说了都看见那男人说那些话了?”张御史本来要走了,听到这话又猛地回头。
陈大人轻咳了一声,尴尬地摇摇头:“那倒没有,说是个太监要刺杀皇上。其他的问不出了。”
“那就是了,您歇了。趁早别淌这趟浑水,上头打架,情况不明就往上冲,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同僚一场,我劝你几句,能听就听,不能听也别再扯上我了。”
这回张御史说完,是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陈大人独自在原地骂骂咧咧的,却又毫无办法。
没法子,张御史就是这样一个臭脾气的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外面盛传的流言,自然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萧尧气得当场扔掉了手中的毛笔。
“欺人太甚,把京兆尹给朕叫过来,他管的是什么东西!”
九五之尊发火,京兆尹连滚带爬地就过来了,他进门之前得了张成的提点,知道皇上是为何事发怒,当场跪下来求饶。
“皇上恕罪,流言一事,微臣已经在整治。但是百姓们尚可闭嘴,那些不怕死的地痞无赖,以及高官家丁,微臣就有些拿捏不准,还请您明示。”
“明示什么,既然是地痞无赖,那肯定犯事儿了。抓进牢里关上两天不给饭吃,再说那些家丁,有胡言乱语的,你尽管让手下的人敲他们家的门,第一次把他们家的管家叫出来,问问他们家是不是要谋反?第二次把他们家的主人叫出来,再问一遍。第三次直接把他们全家抓了,送到龙乾宫来,朕倒要瞧瞧究竟是那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给他三次机会还不闭嘴,那就真的当头死猪好了。”
九五之尊暴怒,这嘴上的话语着实不留情面。
京兆尹听得心里发颤,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想当初他跟着皇上去秋猎,也参加了太子的抓周宴,这两次都有幸目睹了皇上温柔耐心的一面,再次被皇上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怼,一时之间还有些心理失衡。
皇上但凡把对皇后娘娘万分之一的温柔,分一点给他们这些朝臣,那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京兆尹回去之后,立刻大力整顿,那些地痞流氓明显是有人给钱瞎糊弄的,关了两次之后,就当真不敢了。
至于那些嘴碎的家丁,只提点一次,说过这话的家丁第二日就去了阎王殿。
天子脚下,被京兆尹的人上门质问,你们家是不是要造反?
这句话等同于晴天霹雳,一般都会请他们明示,这种连累家主的家丁,自然是不会留下的,一个不留。
当京都整顿得有起色之后,流言再起,不过这次却是传景王出街,有人看到他和一个貌美男子在一起了,不是上回的柳生,估计是个新宠。
这次京兆尹特地去试探了皇上的口风,毕竟在这种时候传出如此流言,着实诡异。
要说里面没有皇上的手脚,他都不太相信。
结果皇上只回了一句:“他不关朕的事儿,萧家祖宗从开国以来,就没有制止断袖之癖,同样都是深情厚谊,朕才没那闲心思去棒打鸳鸯。他爱跟谁就跟谁。”
京兆尹完全懂了皇上的意思,他只管碎嘴皇后的,说景王的可不在他管控的范围。
毕竟他是大烨朝的京兆尹,大烨朝的皇帝是萧尧,而不是景王。
最后就导致全京都的流言换了个人,说景王又换了个长相俊俏的青年,也很有意思啊。
甚至因为京兆尹不闻不问的状态下,茶馆里说书的已经根据景王的故事改变成了段子,每日在茶馆说。
名字就叫《王爷和他不得不说的十八个男宠们》,这比姬妾们还带感,而且喜欢听这些故事的,多是一些女子。
楼上的雅间日日爆满,打赏更多,一看都是有钱家的主儿。
甚至还有那性子开放的,要说书的先生多说一说王爷与男宠们的房事,整个把高雅的茶馆,弄成了男风馆。
最后说书的先生差点撑不住,他一直男哪里研究那么多,要不是被掌柜的逼着,他肯定要辞掉不干了。
这些楼上的女子们,就因为躲在雅间里不见踪迹,就如此放浪形骸,真是不成体统。
景王在王府里气得跳脚,立刻派王府侍卫队,去捉拿那些先生交给京兆尹,说是他们胡说八道,有辱皇室名节。
京兆尹早就知道皇上的态度,但是景王爷亲自带人抓过来,他又不能不管,于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你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在影射谁吗?”
一群说书先生纷纷摇头,原本都是说武侠故事,仗剑走天涯的,结果忽然发现了新大陆,这群人腰包都变得鼓了起来。
“大人,小民不敢啊,就是为了糊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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