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两府奇葩的事情多到罄竹难书。不用绯歌加戏,它自己都能上演一部大型伦理连续剧。
还是八十集打底的那种。
绯歌此时微微露了点苗头,就将黛玉整懵了。
黛玉往常听母亲说过,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四王八公,贾家独占二公。又说外祖母如何如何,往日里两地通信,母亲也多是回忆往昔之言。
然而今天有人告诉她,外祖母家竟然,竟然是这样的家风门楣……黛玉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塌掉了。
碎成了渣。
此时的黛玉很迷茫。
对荣国府的,对外祖母的,以及对面前这位绯歌表姐的。
低头看了一眼棋局……不禁心忖了一句,棋下成这样臭的启蒙先生,得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呀。
下棋这事,绯歌真没什么天赋。不过你别看她下的不好,可被她启蒙过的迎春却下得一手好棋。
当然了,这也跟迎春没事就喜欢钻研各种棋谱和她没事就想着如何吃玩喝乐,精致淘气,从容败家有一定的关系。
(→_→)
林家下人去了许久才回来,给黛玉捎带了两句话,也给绯歌捎带了一句做客时主人家常说的那句‘就跟自家一样’的客套话。
黛玉和绯歌都敛裙站起来听了,等下人说完才又坐回去。
林如海没跟下人说他在忙哈,那下人也机灵自己打听了几句。说是运盐的船翻在了江里。
一方是在这个县里出事的,另一方又说压根没见过运盐的船。两厢争执不下,林如海一边要断这种无厘头的案,一边还要组织人手打捞运盐船。
哪怕船上的盐都遇水化了,他得见到运盐的船和装盐的麻袋。
因这批是官盐,与此同时,林如海还要尽快找到弥补损失的办法。
不过这个到不用担心什么,不少盐商都会主动帮忙分担。
总之就是杂七杂八的事,让人分神无术。
公事上的事情黛玉和绯歌都不懂,但也知道这事不算小。心里仍然惦记,却不似之前那种慌乱了。
林如海这阵子要一直呆在下面的县里,绯歌见不到林如海也不能将贾母的信转交出去。好在她本就不着急回京城,此时就更自在了。
她不着急回京城,黛玉这边被绯歌嘴里的荣国府现状吓到了,也不想进京。至于跟着绯歌南下的许颢则在问清楚了绯歌这边的情况后,搬到扬州一座名寺古刹住去了。
绯歌没拦着人不说,还叫林之孝准备了不少米面僧衣僧鞋等物送到那寺里给许颢做寄宿费。同时还跟许颢说了互通消息一类的在现代人看来没什么,在古代人看来过于亲近的话。
许颢看着笑眯眯对着他挥手的绯歌,眸色微微转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知幻即离,不假方便……’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许颢搬到寺里住后,绯歌找了一日坐着马车去了书院。
绯歌坐的是巡盐御史林家的马车,马车自带避雷针,所以身份家世不及林家的都会主动避让。更无人主动上来挑衅。
甄士隐带着封氏住在书院山脚下的一处二进宅子里,甄士隐时常会将书院中极有读书天赋的学生接到家中,或是备些酒菜说些文章诗词,或是说说科举的注意事项。
绯歌来的这日洽巧是书院的休沐日,甄士隐又整了帮学生在家里联络感情。
下人上前敲门,门房见了连忙问是哪家的贵客。
不多大的功夫,甄士隐就带着封氏匆匆赶到门口。看到门外带着维帽的绯歌,一经相见,三人具有些激动。
甄士隐听了门房传过来的消息,便抛下一屋子学生跑出来。被甄士隐叫过来的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皆起身跟了出去。
好在绯歌带着维帽,帽上的轻纱边缘还坠了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在她这位吹风的祖宗面前,一般的风是吹不起绯歌维帽上的纱的。
所以那些影视剧小说里演的,一阵风吹起盖头,再来一阵风将遮脸的轻纱吹飞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绯歌身上的。
除非那风大的能将帽子也一道吹翻了,或是将绯歌整个人吹成‘倒拔垂杨柳’。
就跟那年凤姐儿似的……
三人相见,自有无数话要说。甄士隐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学生们,只能先让绯歌跟着封氏回后院,他继续跟这些科举有望的学生们联络感情。
这些人都将是他们一家的人脉。
甄士隐继续和书院的学生交流,绯歌被封氏牵着手一路进了内院,又进了内院上房。
进了上房暖阁,绯歌才将头上带着的维帽摘下来。
绯歌这次存了旅行的心思带着鸳鸯和晴雯几个出来,所以日常只叫她们带足了下人,在扬州城里好好逛一逛,毕竟这辈子未必还有第二次公费旅行。
这次出门,绯歌只带了小红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和婆子都没带。出行用的人也都是林府安排的。
一时,与封氏落坐饮茶,绯歌便找了个理由将小红打发出去了。封氏见了,自也没留外人在屋里,等屋里就只剩下她与绯歌了,封氏的眼泪刷了一下就涌了出来。
“可算把你盼来了。我可怜的英莲,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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