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行驶向司马睿的郊外客栈,而七堡已然通知王玄、王聿、裴礼、裴宪司马睿五人同时前往郊外,坐在马车里,卫玠支着额,仔细的阅读这一篇《钱神论》眼睛缓缓绽放出光彩。
才走下马车,已然看到王玄站在客栈之前,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挑了一个安静隔音极好的厢房,等待其他人一同前来。
“听闻你去了东宫?”王玄接过卫玠递来的绢帕,挑了挑眉,“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的,这贾谧要被推到风口浪尖?”
“你看出了哪般?”卫玠自斟一杯茶,挑了挑眉。
“自然看出,厌恶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及洛阳朱衣贾谧的肆无忌惮,只是……这可有文章?”王玄笑了起来,“毕竟鲁褒此人,人微言轻,做不得哪般波涛。”
“波涛……”卫玠放下茶杯,轻笑一声,“风轻轻而来,拂过无声,却已然风起于青萍之末,必然青云之志不坠亦不落。雨悄悄而来,落下无声,却已然雨起于沧浪之巅,必然鸿鹄之志不灭亦不散。风雨潇潇之时,埋首自修,沉淀时光,充盈年华;风雨飒飒之时,昂首挺胸,迎来曙光,绽放风华。故而风来,云散,雨落,花开,酒香,巷深,难掩真才。”
卫玠的话落,只听门外司马睿笑意盈盈,“好一句风来,云散,雨落,花开,酒香,巷深,难掩真才。”
“看来叔宝随口一说,都能激起千层浪,倒是极好,倒是极好。”王聿才踏入房门,便听到卫玠的小词。
“叔宝……这般着急唤我们而来,可不是让我们听风雨飒飒为哪般?”裴宪缓缓坐下,接过卫玠递来的茶水,歪着头很是好奇。
“也许,刷博在告诉我们,大展拳脚的捷径。”裴礼温润一笑。
“看来……你们倒是了解叔宝,只是叔宝,不妨多来一段小词,让我等开心一番?”王聿打趣道。
卫玠莞尔一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人生起航之时,逐浪而行,实则逆水行舟,势必努力,方能进退由心;人生转舵之时,水浪翻涌,然则砥砺前行,势必坚持,方能宠辱不惊;人生扬帆之时,飓风骇浪,虽则风起云涌,势必初心,方能抵达心之彼岸。故而,初心珍贵,努力如此,坚持如是,平常心亦是如此。生活总有起伏,人生常有潮汐,平常心以待,全力以赴以谋,坚持不懈以思,以至不忘初心,终究方得始终。”
“好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话说,叔宝,你可是遇到哪般事情?”王聿拍手称赞,刚说完,便接到卫玠递来的绢帕。
疑惑间,王聿、王玄、裴礼、裴宪、司马睿互相传看,看完两块绢帕,五人同时皱起眉。
“张华写《女史箴》我能理解,但是这《钱神论》……确实不理解。”裴礼温吞的说道。
“有哪般不理解的?不就是贾谧卖官鬻爵太过肆无忌惮?”王玄的话语方落,裴礼瞪大眼睛。
“啊?卖官鬻爵……朗朗乾坤竟有此事!”裴礼还想说下去却被裴宪拉住了胳膊。
裴宪摇了摇头,“二哥。”
裴礼颇为不满,“怎的?还不让说了?”
裴宪苦笑道:“二哥,咱还是听听叔宝的意见。”
“叔宝,如果这《女史箴》是未来了然事件爆发之后,那么《钱神论》必然是诛心之法。话说这月旦评就要到来,你是不是有了主意?”王玄的嘴角弯起。
“诛心之法……”王聿若有所思起来,“景文,你可听到哪般风声?”
司马睿放下茶杯,笑了起来,“裴祭酒怕是月旦评之后,邀请叔宝。”
裴頠?裴礼和裴宪互看一眼,他们的堂叔?
“贾后的心腹先是潘岳,再是裴頠,下一个可是张华?”王玄素来不注重自己的敬语,指点大名。
“我们还是不要猜了,现在我更好奇,叔宝,这《钱神论》到底是说了哪般?而我们要做哪般的计较?”王聿缓缓笑眯了眼,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期待。
卫玠骄傲的抬起下巴,不需看绢帕,已然烂熟于心,他素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我大晋开国至今,能被潘岳称之为司空者,何人也?”
“司空?潘岳?”王聿皱起眉,“这是……”
卫玠故作神秘的笑起,“茂宣可记得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德大业至矣哉?”
“这不是潘岳那厮的《藉田赋》?”王聿若有所思起来。
“这潘岳因着歌颂先帝躬亲耕田之事而二十年仕途不顺,后来归顺的是司空贾充……等等……”裴礼恍然大悟起来。
“司空之子,也就是贾充无子嗣过继的贾谧?!”裴宪终于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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