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日,卯时初刻,孙府书房内,孙秀望着奏疏上的文字,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手紧紧的握着竹简,他的前面站着一个汗如雨下的御史刘机,刘机的头垂得很低,要是地上有缝隙,恨不得将自己钻入缝隙之中。
孙秀此时的心中已然惊涛骇浪,这个淮南王,不过是让他做太尉之职,让出军方权力,却称病不拜,这也就罢了,还鼓动贾家、裴家、张家、赵家、解家这五个家族的余孽妄图架空他的权力!好,好的很,既然给脸不要脸,他需要客气?
半晌,孙秀放下手里的竹简,找来一张空白的圣旨,提笔便在上面写上罢免淮南王司马允的圣旨,吹了吹墨迹,抬起头冷声说道:“亲自去淮南王府宣读旨意!若是不从,就地正法!”
孙秀的话语让刘机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差事,当下腿抖了起来,“孙大人……”
“怎的?连你也想称病不拜?”孙秀侧着头,望着底下的刘极,那蕴含暴风雨的眼眸让刘机险些跪下。
“不……孙大人……下官这就去……”刘机连忙走上前去,接过圣旨,仓皇离开孙府。
孙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嘴唇,眼中阴狠,他倒是要看看这淮南王司马允,有多少骨气,敢跟王庭对抗。
不过,这淮南王司马允既然能够让废后余孽再兴起风浪,看来这与解家订婚的裴氏女必然要作些文章了,呵……既然裴家那些人眼神不好,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思及此,孙秀提笔又是在奏疏上朱笔御批,写下处死解家兄弟和裴氏女的回复。
府内小吏取过奏疏,正准备去往典狱司,正巧遇到大公子孙会。
这孙会午后正在东市卖马,正在与人谈笑间,却听闻告示贴出,他被选中,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这样的消息,让孙会惊喜若狂,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直到他亲自在皇榜处看到这则令人狂喜的消息,他颤抖着骑上他挚爱的骏马,一路狂奔回府。
才回到孙府,正巧看到小吏端着奏疏朝门外走去,孙会瞥了一眼蜡封的印子,竟是发往典狱司。
这……莫非父亲真的掌权了?若是真的掌权了,是否,他再也不必吃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的闭门羹了?
孙会眼中放光,抖着唇,“爹,我是不是真的要做驸马了?”
孙秀放下朱批奏疏的笔,抬起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长子,懒得搭理,只是冷哼一声,“嗯。”
孙会惊喜的瞪大眼睛,“爹,爹,那我以后是不是给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下拜帖,他们再也不会把我拜帖丢出门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
孙秀因着孙会提及被世家拒绝的事情,而满面怒容,“放屁!你是我孙秀的儿子,他们敢拒绝你?”
“爹,那公主以后是我夫人,我是不是要当祖宗供着?”孙会被孙秀骂的有些害怕,却又犹豫半天问道。
孙秀望着自己这个长子,一脸菜色,这傻子就是傻子,他怎么就生出这样蠢笨的儿子?
“爹,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孙会缩了缩脖子,害怕他爹去拿竹藤打他。
“贾南风的女儿是来我家当奴做婢的!她有什么资格让你供着?赶紧给老子滚蛋!”孙秀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扬手给这个笨蛋儿子一巴掌。
孙会看着孙秀这般怒目瞪视的模样,忙不迭的逃出书房,只剩下孙秀冷着脸,气呼呼的坐在那里。
孙秀端起案桌上早就备好的酒杯,握在手里,眉角带煞,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握紧,一脸愤怒的直视前方,将数年来积累的怒气尽数化作手劲,越攥越紧。
我孙家岂能因着庶族寒门而低人一等?我乃是天纵英才,更是世间少有的长才!
等着看,我终究会以这大晋最有权力之人的身份,告诉那些人,我才是这大晋最强的智者!我才是这大晋少有的名士!我才是这文人中,最有资格被称赞之人!
我孙家很快,是的,很快将会成为大晋最高贵的家族!那令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家族!
你司马衷是皇帝又如何?不还是被我玩于鼓掌之间,一如玩物?你司马伦是宰辅又如何?不还是随我心意,唯我之命是从?你贾南风是皇后又如何?你的女儿不还是在我孙家当奴作婢?
这大晋最高贵的王族又如何?我是庶族又如何?
最后能下诏掌控一切的,还不是我这个庶族,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你们自认高贵,不还是傻得可怜,笨得可笑,蠢得可悲!
我孙秀终有一天,会将这司马王族之人尽数踩在脚下,匍匐着永无翻身之日!
而这世上,凡是瞧不起过我孙家的,凡是拿庶族寒门打压过我孙家的,凡是欺辱慢待过我孙家的,终该付出狗眼看人低的代价!
四月十八日,辰时三刻,卫府书房内,卫玠正在翻看着兵书,此时七堡匆匆走来,躬身作揖,“公子,今日皇榜上说陛下将长公主下嫁孙会。”
卫玠翻书页的动作一顿,眼皮也未抬,沉声说道:“知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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