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夷跪在地上看着秦曦箬血流不止的手腕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丽妃阴鹜的瞪着她,“本宫倒要瞧瞧今晚谁会来救你。”
秦曦箬被文贵妃制衡住,眼睁睁看着宫女太监被杖毙而亡,“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主子。”文贵妃冷笑睨了一眼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的琯夷、留夷,“倒是个硬骨头,拶刑。”
合心吩咐人取来两个拶子套在了她们的手指上,秦曦箬双目通红,越是挣扎手腕处流的鲜血便越来越多,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惨白如纸。
丽妃俯身讥讽道:“贱婢就是贱婢。”
琯夷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冷笑,“丽妃娘娘你不感觉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吗?即便我死了,成忱心里的那个人也是我,不是你柳溱!”
“放肆!”她一脚踩在她的手指上用力狠狠的碾搓,咬牙切齿道:“可那又如何?他让我痛苦我便十倍奉还到你的身上。
生不如死?我便让他心尖上的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对了,还有你那个最好的姐妹,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你……蛇蝎心肠……”
拶子套在十根手指之上,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用力收紧,十指钻心的痛袭来,她哭喊的声嘶力竭,心中无端担心起江蓠,她又牵累了她,她的手那么巧,若是毁了该怎么办呢?
“你们住手!”
“惠妃妹妹,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个儿!”文贵妃不耐的看着啼哭不停的萧珩,贤妃惊惧的往后面躲了躲,搂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们招还是不招?”
留夷十指之间一片血肉模糊,“无中生有之事,奴婢不知如何招认。”
琯夷笑道:“屈打成招吗?”
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文贵妃耳旁说了几句什么,她面色一变,“封锁昭阳宫,一个人也不许进出,明日再审,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比起把她当场杖毙而亡,丽妃似乎更愿意看琯夷备受折磨的模样,趾高气扬的尾随着文贵妃出了昭阳宫的门,好戏还在后头呢?让她死,她便让他尝尝失去所爱人的滋味。
殿门缓缓关闭,秦曦箬失去宫女的钳制轻飘飘跌在了地上,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充斥而来的血腥气夹杂着甜腻的花香令人作呕,留夷从小跟随秦曦箬贴身服侍,她视她如妹,是以并未吃过什么苦,眼下杖刑加之拶刑她全靠一股劲勉力维持清醒,眼下弦断了整个人便痛晕了过去。
琯夷一点一点爬到了秦曦箬的身旁,她一双手血污红肿简直不能看了,在浣衣坊虽常常遭受打骂,她以为没有什么是她撑不过去的,可她小看了隐藏在暗处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娘娘,你怎么样了?”
文贵妃忌惮她的武功,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对她用刑,一开始便谋划好了此等阴损的手段,是她思虑不周才给了她可乘之机,“手筋怕是断了。”
“娘娘……”琯夷托着她依旧流血不止的手腕,十指的疼痛稍一碰触便疼得她几欲昏厥,“娘娘,你坚持一个晚上,一晚便好,皇上他会回来的。”
秦曦箬左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她是要赶在萧赭回来之前把巫蛊谋逆的罪名坐实了,我辩驳的越多,她能补得漏洞便越多,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她针对的不是我,是司徒府。”
琯夷察觉出些许不对劲的地方,秦曦箬痛苦的皱着眉,捂在肚子上的手青筋暴起,“琯夷……我……我肚子疼……”
嗜睡困乏,恶心呕吐,这……这……惠妃娘娘不会是有了身孕?她渐渐有些慌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更遑论搀扶秦曦箬回内殿,“娘娘,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娘娘!娘娘!”
秦曦箬近日本就身子孱弱,加之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渐渐昏迷,琯夷望着空落落的大殿,烛光摇曳,阴冷渗骨,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绝望。
成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惠妃娘娘是她的主子,身为奴才事事要为主子考量,她不能让她出事,娘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死无对证,司徒府又该如何自处?
她一点一点的用手肘往正殿爬去,每挪一步十指连心,疼得撕心裂肺,杖刑之后的身体也让她有些吃不消,短短几步路她不知道爬了多久,血迹一路蔓延到正殿,她颤抖的伸手拨拉着装药罐的抽屉,可血污凝结的手指伤势很重,莫说拿东西,碰一下就能轻易逼出她的所有眼泪。
药箱打翻在地,索性瓷瓶并没有摔烂,她找到止血伤药,上好的金疮药只有小小的一瓶以备不时之需,并没有太多,她唯恐不够也不敢擅用只吞了几颗消炎化瘀的药丸,努力了好久才把药瓶扒拉到怀中,用嘴巴咬着一条毯子费力的往回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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