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帝走后,众人收拾碗碟清洗茶盏,好一阵忙碌。
金铃一言不发地埋头做着手上的活计,唇微抿,绷着张小脸,看着情绪便有些不好。
宋嬷嬷从内室出来看到,猜测她可能有和自己一样的担心,压低了声音安慰道:“别多想,陛下没有当场发作,应该是没生小主的气。”
金铃“嗯”了声,面部线条没有任何松动,隔了会儿,才小声嘟囔:“又来这一套,掂量咱们小主是面人儿想捏就捏是。”
宋嬷嬷一听便明白过来,金铃这说的是汪才人,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三番两次拿着汪才人做靶子的李容华。她一边陪着金铃将洗好擦干的杯盏收拢入柜,一边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低声提点了一句:“左右小主不能侍寝,陛下终归是要到别处歇息的,何必放在心上?当心被小主看出来给她添了不痛快。”
“我知道,就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金铃脸上泄出些愤愤,“上次就是,小主都被抬到乾清宫了,这次又……不是专挑咱们小主欺负吗?”
这个金铃,哪都好,人勤快,也有中心,就是太沉不住气。宋嬷嬷心里叹口气,决定将话说得再透些,“在这宫里生存,第一个要学会的就是忍。就连那位,”她下巴微微向上扬扬,“也是一路忍过来的。小主忍得,咱们做奴婢的若忍不了,迟早要给小主招祸。何况这次的事儿未必是冲着咱们小主来的,别忘了那一回。”
“嬷嬷说的是……”金铃无声朝宋嬷嬷做了个“周昭容”的口型。
宋嬷嬷颔首不语。
金铃蹙着眉头纠结了会儿,忽地舒展开眉眼,“也是,总有她踢到铁板的时候。说不定这次有人比咱们小主更气呢,毕竟咱们小主不能侍寝,本也没打算留住陛下。”
宋嬷嬷的意思原想说这次的事儿可能跟周昭容那次一样是个巧合,但金铃能想通,如此理解也无不可,便不再多言。
只是大概她也没想到,金铃那等同于自我安慰的一番话,竟然还真歪打正着,说中了。
李容华其实并不知道长平帝在辛虞那儿。
辛虞只是个不受宠的末等选侍时,她挤兑也就挤兑了。如今她成了仅低她一级的昭嫔,又因护驾之功颇得圣心,她即便不痛快,也不敢轻易去寻她晦气。
只是以往陛下每次去看她,不过小坐片刻,常常一盏茶未到便离开了。所以她掐着时间,赶在陛下回乾清宫用晚膳那会儿去请人,为的不过是等他看过汪才人后,顺理成章以时辰不早为由邀他到自己殿里用膳,而后过夜。
谁知这次长平帝竟在昭嫔处待了这许久,甚至还留了膳。以至于她去乾清宫请人的宫女扑了个空,不得不转去长春宫。
见人只带了个内侍回来时李容华心下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完解释后面色更是忽青忽白。
同样的手段,前两次都奏效了,怎么这次就无功而返?
陛下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搞烦了,还是叫什么人绊住了角?
面上神色几经变换,李容华终是一甩帕子,转身进了汪才人所住配殿内室。
做戏做全套,太医还在里面诊脉,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何况汪才人这回是真有些不舒服,只是没说的那么严重罢了。她这两个月时常睡不好,眼见着月份愈大,人却没长多少肉,依旧瘦得厉害。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胎还能否保得住。
李容华蹙起眉,见太医诊脉完毕,忙问:“汪才人脉相如何?”
太医照例说了些让人听得云山雾罩的话,然后开了安胎的药,嘱咐汪才人尽量放宽心切勿多思。
李容华不懂那许多,也没看方子,只等太医要告退时将人叫到了外间,开门见山问:“你如实同本小主说,汪才人这一胎是否有不妥?”
“才人小主并无明显滑胎迹象,只是……”太医斟酌着用词,
“小主之前受过惊,又思虑过重,夜里常失眠惊梦,难免对胎儿不利。若能宽心安神,身体定然无恙。”
“无碍便好。”李容华松口气,叫人去唤汪才人的宫女宝娟来送人,由汪才人来打赏对方,避了嫌。
谁知太医谢了恩还未来得及告退,外面传来长长的一声“陛下驾到——”。
殿内外呼啦啦跪了一地,说了不来的长平帝大步入内,人笔挺如松地负手往那里一站,从一群矮脑袋中点出那名太医,“汪才人如何了?”
太医膝行几步,换了更加谨慎的措辞,将刚刚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长平帝听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抬步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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