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字出口,韩将宗的手上移点在骆深皱起的眉间,“吓了一跳?”
骆深一把打开他手。
因为还惦记着他的伤,所以只用了一二分力气,即便如此,韩将宗仍然叫痛:“别动,我浑身都疼的厉害。”
骆深连忙上前查看。
韩将宗看着他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骆深绷着脸,一点笑意都不见。
韩将宗笑了一会儿,觑着他神色,问:“生气啦?”
骆深不说话。
“别气。”韩将宗伸手去蹭他脸,被他偏头躲掉了。
“……”韩将宗说:“啧,腿疼,这大夫不行啊。”
骆深上前去给他轻轻扇风。
细长手指并成一排,均匀的来回摆动。侧脸被鼻尖撑起来一个高点,抿着的唇是枫叶色,眼睫低垂却向上挑起。
格外赏心悦目。
韩将宗看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疼了。
“骆深。”
他满眼都装着眼前人,视线片刻都移不开,“我策划了许久。这样一来,我必然能伤退受封,这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办法。”
骆深停下动作,静静站在床畔。
韩将宗:“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你,等我伤退后,没有将军头衔,没有朝廷每年的大肆封赏,年龄又长你许多,日久天长,你还能看得上我吗?”
他活动了一下完好的一条腿,曲起再伸展数次,轻轻笑起来:“刚刚听见你跟沈老谈话,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刚才就已经醒了吗?”骆深问。
韩将宗刚要点头,说自己压根就没晕,只见骆深抬眼一横,眼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所以你已经打算好了,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拿战功。”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同我商量,哪怕告诉我一声,说你会受伤,还伤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呢?”
韩将宗:“……”
骆深:“我跟你好的时候,是因为你位高权重吗?没有。当时你也没钱?不仅如此,还外债一堆,四处借钱。而且我也没有不满你的年纪,你,需要,赌吗?”
韩将宗:“……”
一连串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
骆深:“说到底还是你不信我,将军防着我呢。”
韩将宗:“……”
自两人见面以来,骆深从来都是好商好量,别说翻脸骂人,就连吵架那次也是一副认错的好态度。
此番劈头盖脸一顿怒火冲天,把韩将宗吓一跳。
“不是,不对不对,”刚刚还嬉皮笑脸、淡定非常的人一秒手忙脚乱,急忙解释:“我、我本来没打算受这么重的伤,实在是、实在是那个铁勒王八太能打了!不宰了他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骆深抿唇不语。
韩将宗更慌了:“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还有……还有,那个,这事成后,想给你个惊喜……”
“前者叫先斩后奏。”骆深冷冷道:“后者叫自以为是!”
他凌厉眉梢向上一抬,冷问:“惊喜在哪里呢?”
“咕咚”,韩将宗喉结上下滚动,吞下一口唾液。
像静静等待审判的犯人。
骆深自上至下巡视他一身伤痕,视线在小腿上停留的时间尤其的长。
半晌,他闭上双眼,伸出手按了按。
韩将宗看着他下垂的唇角和黯然神色。比起一身的伤,他倒觉得心更疼一些。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韩将宗说。
骆深嘴唇微微张合,却什么都没说。
韩将宗想了想,“我思来想去,这事是我做错,下回我改!不,”他严肃的说:“我对你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仅有的一线生机被他寻到了。
骆深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气来,双肩不明显的向下一松。
韩将宗也跟着吐出一口气来,提着的心掉回了胸膛里,甚至能听到“哐当”一声重响。
这一关算是过了?
韩将宗心道: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片刻后,骆深伸出手指了指他肿成一座山的膝盖,带着不明显的恼怒问:“疼吗?”
“不疼!”韩将宗立刻接话,一脸严肃认真的说:“一点都不疼!”
上报韩将宗伤退的公文很快批下来了。
同公文一起送回来的,还有沉甸甸的丹书铁券,上头皇帝御笔写着‘忠肝义胆,铁血英雄’八个大字。
足可见朝廷重视。
因为他伤的太重,军中条件不好,许多药都是捡着常见的、便宜的、可以被替代的囤放,对他这种程度的伤来说,起不了太大作用。
若是时间久了,恐怕被耽搁了。
从沈老将公文拿到手的那一刻起,营中主副将便接二连三来探望韩将宗。
大多都是羡慕一番,然后再夸奖一番,然后再告别一番,算是齐活。
可见军中近年来没少退伍将士,大家都习惯了。
不习惯的是,韩将宗这官职给出的新高度。
黜陟使。
中央下派官员前往州内巡视,主要负责州内人才的进退,官吏的升降,称为黜陟使。比当地官僚等级高出来一截。
大刘龇牙咧嘴看完了公文,眉毛拧成了倒八,“伤退还能封这么高的官职吗?那整个河南岂不是成了你的封地啦?”
从公文下放的那一刻开始,韩将宗就不算是将军了。四将缺一,大刘终于再次等来的机会,凭借着去洛阳辅助韩将宗筹备军饷的功劳,升职成了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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