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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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让他开心起来。嗯,此后几天多让孩子们闹一闹他好了!读书不差这几天,他现下的情绪才是大事呢。

床上,谢迟枕着手躺着,望着幔帐,忽地情不自禁地开始笑:“噗。”

这小知了,还学会吓唬人了。还回娘家?她能离开他?她敢离开他?

……她敢离开他他就追过去!

他追过去讨好她爹娘,然后拉拢她爹娘一起劝她回来!

不过他身上还有差事,去江南久住怕是不太方便……

——谢迟瞎琢磨着有的没的,听见房门轻响,下意识地瞟了过去,继而眯起双眼。

“?”正走向妆台准备通头的叶蝉滞住脚,“怎么了?”

谢迟忽地翻身下榻。

叶蝉于是被推到了妆台前坐下,还在愣神,他已经拿起了梳子帮她梳头。她从镜子里看着他的举动傻眼,他蓦地从鼻中逼出轻笑:“哼哼,明天我就让刘双领看宅子去。”

叶蝉:?什么跟什么?

他抬眸睃了眼镜中的她:“忙忘了,说好了给岳父岳母在洛安置宅的。”

叶蝉:???

忙忘了不要紧,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

谢迟眉头挑起:“也方便你回娘家不是?”

叶蝉:“……”

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闭上眼睡了,她还在望着他愣神。

不对啊,这事不对啊!明明是她拿回娘家的事将他,怎么就拐到要给她爹娘在洛安置宅上去了?!

怎么她赌气回娘家,他竟然还要给她行个方便吗???

叶蝉莫名地傻了眼,又闷了一会儿,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襟:“谢迟谢迟……”

谢迟“嗯?”了一声醒过来,艰难地抬眼:“怎么了?”

接着就看到她很紧张地问:“你说明天就去给我爹娘看宅子,是开玩笑的,对?”

“……不是啊。”他迷糊道,“不是从去年就开始说这事了?”

“可是……”叶蝉哑了哑,“可是我说我生气了要回娘家,你就在附近给我放个娘家,很奇怪啊!”

“?”刚阖上眼的谢迟又睁开一只眼看看她,噗地笑出声。

然后他伸手搂她,被她的大肚子隔住,便起身小心地从她身上迈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傻样,钻什么牛角尖,睡了啊,乖。”他在她头顶上一亲。

叶蝉懵然。

怎么是她钻牛角尖呢……

不是他提起的吗?

到了第二天早上,叶蝉都还在继续追问这件事。谢迟憋着笑看了半晌,然后私底下跟赵大夫打听了一下“一孕傻三年”这话有没有道理。

赵大夫说有道理,夫人可能真是因为有孕导致脑子不太够用。谢迟便不再继续嘲笑她,他把她揽过来,抚着她的肚子,认真地解了她的疑惑:“别瞎琢磨了,跟你回不回娘家没关系,就是昨天我突然想起来,置宅这事该办了。方便你生气回娘家那是开玩笑的!”

叶蝉迟钝地点点头:“哦……”

谢迟怜悯地亲了一口他的傻知了。

再过两天,便又是接元显回家的日子。谢迟在进宫之前往谢逢府里跑了一趟,谢逢不出所料地还在卧床休养。

府里的大夫说,是在诏狱的那一个月太伤身了——虽然没动刑,可日日长跪也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谢逢现下忧思过重,本身对身体也不好。

谢迟不得不再劝他一番:“再不如意,你也得保重身子。大道理我不再多说了,想来你自己也明白。”

“是,我都明白。”谢逢苦笑,“可是,哥……父王那么疼我,他刚走一年,我就把他的爵位弄丢了。”

谢迟愕住,这一点,他先前没考虑到。

谢逢无力地望向他,眼底满是痛苦:“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在狱里他也没审过我,如今我递折子进去,他也不肯看。”

或者说,他的折子已经递不进去了。他没有爵位,身份不够,托别人帮他递,也无一都被打了回来。

御前宫人说,陛下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

“皇伯那么厌恶我吗!”谢逢觉得费解,费解的情绪逼得他崩溃,“就为几句醉话,他就那么厌恶我吗?哥……”

“……谢逢!”谢迟心惊肉跳地喝住他。

若有似无的,他感觉到谢逢在一点点被击垮。

几天前,他还只是不解于陛下为何不肯听他说。如今不知不觉地深了一步,他在想陛下为何这样厌恶他了。

谢迟强作镇定:“陛下未必是厌恶你,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你冷静些,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过些日子等他消了气,我去为你说情。”

谢逢懵然,似乎被他的话平复了些心神,又黯然摇头:“别去,谁都别去。我已经对不住父王,不能再牵连兄弟了。”

“……到时再说。”谢迟没有应他的话,也没有和他顶。顿了顿道,“我要先去接元显回家,改日请你喝酒。”

谢逢哑音一笑,又摇头:“我还在孝期呢,不能喝。你别担心,我会好的。”

其实按本朝守孝的规矩,忌酒这一条倒没有那么严,七七之内不喝便可,是以谢逢在军营里架不住将领们的热情,便也喝了。可眼下,丢了父王的爵位让他愧悔难当,不知该如何赎罪,便想更为尽心地守孝。

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能教人不担心?谢迟在进宫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帮一帮谢逢,于是在进宫后,他没直接往东宫去,拐了道弯,去找了从前在御前侍卫中相熟的白康。

白康如今也升迁到千户了,手底下有一票子人马,实权也有些。谢迟便同他说了谢逢的事,问他能给谢逢个差事不能?

他想,如果有个差事可干,谢逢的心情总能好些。如今这样一蹶不振,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出路了。

白康叹了口气:“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实在……”说着摇了摇头,“你近来进宫少,不知陛下有多生气。‘宝亲王谢逢’这几个字现下根本没人敢提,我实在是不敢帮你这个忙。”

白康说到此,又往谢迟耳边凑了几分:“现下风声是真的紧。听说早些时候,有人呈了奏章上去,提请陛下废太子、过继宗亲为储,今儿个陛下把这事放到早朝上议了——你猜怎么着?各位亲王没一个敢应,就连先前一直往陛下跟前凑的二王三王,都连声说自家孩子才德不够,不敢担此重任。稀奇不?还不是往宝亲王的事吓的!”

“啊?”谢迟诧然。

他跟二王三王并无任何交集,关于他们的事,他也不清楚。但现下白康这么提起来,他莫名觉得这早朝上的事与谢逢有什么关系,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太明白。

“我还以为陛下动了过继的心思,朝中肯定要恶斗一场,谁知道人人都往外推啊?”白康继续笑说着,继而拍了拍他的肩头,“等这事儿过去再说呗。反正你和各府世子熟,万一他们谁是新储君,这不就好办了?”

谢迟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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