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即位大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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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杨樾只身来到赵梁军驻扎的营地大门口,扯着脖子往里喊。

守门的士兵不知杨樾是何人,立刻执戟拦住,慷锵有力的说:“来者何人,擅闯军营?!”

杨樾一笑,指了指自己,说:“我?你听好了,我是你们主公的亲弟弟。”

哪知道守门士兵一听,顿时笑起来,十分豪爽的说:“那我就是你亲爹!”

杨樾:“……”

杨樾登时面红耳赤,指着那士兵说:“你……你是新来的罢,我没见过你,你敢占我便宜,仔细你们主公扒了你的皮!”

“啐!”

那士兵竟然刚的很,冷笑说:“什么阿猫阿狗也跑到军营撒野,速速离开,否则军法处置,打得你爹也不认识你!”

杨樾气的双手发抖,说:“你……你放我进去,我要找我大哥!怠慢了你担待的起吗?!”

杨樾说着,去推那士兵,士兵阻拦住大门,说:“擅长军营,别怪我心狠了!”

杨樾气得直笑,说:“来来来,你狠一个我看看!”

杨樾只身一人前往,手里还捧着林让送给杨琸的礼物,那只红漆盒子。

因此腾不出手来和士兵较劲儿,哪哪都不得劲,于是干脆将包裹红漆盒子的布一打结,就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腾出手来对抗那士兵。

门口发生了骚乱,正巧杨琸带兵巡逻,毕竟已经距离玄阳很近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乱子,杨琸这个人,凡事小心谨慎,都喜欢亲力亲为。

“何人吵闹!?”

杨琸威严十分,走到营地门口。

“主公!”

那士兵赶紧跪下来,说:“主公,有人擅闯军营!”

杨琸看向那擅闯军营之人,还未看清楚,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大哥!”

杨琸定眼一看,吃惊的说:“这……真的是二弟!”

那士兵一看,登时傻了眼,怔在原地支支吾吾。

杨樾十分自豪的走过去,挺着胸脯,说:“大哥,你们营地的守门士兵,自称是咱们老爹。”

那士兵支支吾吾的说:“这……误会,小人也是奉命看守营地。”

杨琸摆手说:“罢了,快进来,你回来就好,是怎么回来的?”

杨琸拉着他进入营地,说:“为兄还担心,你在京城出不来,如今倒是好了,你从京城里出来了,为兄也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哎,大哥,我正要与你说这个事儿。”

杨樾赶紧拦住大哥的话头,说:“咱们入帐说话。”

二人进入了营帐,屏退了其他人,只剩下兄弟两个,杨樾把锦盒“哐!”一声放在案几上,说:“大哥,我不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

杨琸奇怪的说:“那是……?”

杨樾说:“是魏满放我出来的。”

杨琸吃惊的说:“魏满心思缜密,一定有诈,他听说我开兵到京城,不拿捏住你,竟还放你出来,这绝对是计谋!”

杨樾说:“大哥……其实魏满是让我来,劝一劝大哥。”

杨琸说:“魏满这小子打得好主意,竟叫我的亲弟弟来劝我?门都没有!”

杨樾挠了挠自己下巴,尴尬的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哥要不然咱们归顺了魏满得了。”

“你说什么?”

杨琸十分吃惊,抬手就打,说:“你这混小子!混小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关键时刻竟然倒戈了敌人!”

杨樾赶紧捂住头,说:“哎呀!哎……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打傻了你还得养着!”

杨琸气得不轻,杨樾拉着他坐下来,说:“大哥,你要分清楚啊,你手里兵马才八万,加上给我的四万,一共十二万,虽现在你呼声很高,但那些地方太守你也是知道的,他们能有半丝真心?不全都是虚情假意,想要拿大哥你做盾,他们好掩护在后面。事态好了便一哄而上,事态不好便全都推卸给你,大哥何苦做这个费事不讨好的主儿呢?”

杨琸没说话,不过似乎还是同意的样子。

毕竟他已经开兵到玄阳,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他放弃,这是任何一个掌兵者都不能甘心的。

杨樾又说:“再者说了,那些太守绝不会把兵权借给你的,如此我们十二万,玄阳城的兵马就二十万,更别说魏满带来的兵马,还有鲁州刺史,你也是知道的,鲁州刺史一直向着魏满,鲁州的兵马虽然不见得多多,但是兵强力壮,那个破虏将军吴文台,还有他儿子吴敇,那都是打仗不要命,跟疯子似的人物,还有吴文台的侄儿庐瑾瑜,没多大年岁,那心里小道道儿溜溜的,都不好招惹。”

杨琸听他分析,脸色差了下来,但也冷静了下来。

杨樾说:“大哥,咱们不能硬拼,对其他太守来说,推咱们上去,那是因为咱们被歼灭,他们没有任何损失。到了这样的局面,大哥你可不能这般傻。”

杨琸说:“说了半天,你便是与魏满同流合污了?”

杨樾摆手说:“嗨,什么同流合污?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先归顺了魏满,伺机行动,不是么?”

杨琸点头笑了笑,说:“果然是我弟弟。”

“对了,”他又说:“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杨樾“哦”了一声,说:“险些忘了,这是鲁州刺史送给大哥的见面贽敬,大哥打开看看罢,我也不知是什么,神神秘秘的,还弄了个锁,只能劈开。”

杨琸很是奇怪,便抽出宝剑,对着锦盒比划了一下,“啪!!!”一声脆响,直接把锦盒从中间劈开。

一瞬间锦盒炸裂,腾空一股腥臭味儿,冲的杨樾赶紧捂住鼻子。

“嗬——”

杨樾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人……人头?!”

杨琸眯眼说:“陈继的人头。”

与此同时,“哗啦!”一声,一封信从盒子里掉了出来,飘悠悠落在地上,染满了红血……

“主公!!”

夏元允快速从殿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大事不好了,主公!”

魏满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说:“怎么了?”

夏元允说:“主公,不好了,大事不好!杨樾他没有投降,反而带着大部队逃跑了,杨樾的四万军队,已经与杨琸的八万军队汇合,扬言要攻进玄阳城呢!”

虞子源就在殿中,正在禀报事情,听到夏元允的话,登时站了起来,吃惊的说:“什么?”

夏元允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说:“千真万确,很多人都听说了,估计要开始编排主公了。”

虞子源万没想到,还以为杨樾会快去快回,毕竟……

毕竟自己还在这里。

但没成想杨樾竟然逃跑了,带着兵马与杨琸汇合,不顾一切。

林让拍了拍虞子源的肩膀,说:“稍安勿躁。”

魏满冷笑说:“就知道杨樾那些小心思,不必理会,我倒要看看杨琸的十万兵马,如何打入玄阳?”

魏满占据了整个玄阳,本已经占据了绝大的优势。

不过周边还有很多暗藏的势力,例如杨琸,还有其他太守州牧,他们到了玄阳周边,但是没有进入玄阳,虽还没动静,但始终都是威胁。

魏满本已经控制住了玄阳,如今出了杨樾的事情,登时议论四起,有些人心惶惶的。

就在此时,还有更让人心慌的事情……

段肃先生从外面快速跑过来,说:“主公,刺史……先帝的遗体,找到了。”

林让立刻站起来,说:“找到了?”

先帝与魏子脩被洪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竟找到了小皇帝的遗体。

段肃先生点点头,说:“已经被洪水泡烂了,但身上佩戴的玉佩,决计假不了。”

林让说:“带我去看看。”

段肃先生点点头,说:“刺史,请。”

魏满本想一起去看的,但是奈何他进入京城之后,大小事务都要由魏满处理,别说是丞相了,魏满如今俨然成为了皇帝,所以根本无暇抽身,只好留下来继续处理公文。

林让与段肃先生离开了大殿,前往安放小皇帝遗体的冰窖,因为身体已经烂了,所以只能放在冰库中保存。

段肃先生引着林让走进去,便看到小皇帝的遗体盖在黄布之下。

身量是对的,就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出落的很是青涩。

林让走过去,伸手慢慢掀开黄布,黄布之下,遗体泡的很是肿胀,别说是面目了,基本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出来。

衣服泡的也是破破烂烂,腰上有一块长了毛的玉佩,正是皇家之物,大家也是因着这个才分辨出了小皇帝的遗体。

林让说:“确定是先皇么?”

段肃先生说:“除了玉佩,无从确定。”

林让说:“找人验尸了么?”

段肃先生连忙说:“万万不可,此乃先皇遗体,决不可验尸。”

林让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古代人本就很轻贱仵作,觉得验尸这种活计是大逆不道,更别说给皇帝验尸了,还不被人用唾沫淹死?

林让慢慢放下手中的黄布,重新盖好,低声说:“遗体好生保存,等着日后魏公发丧罢。”

“是。”

林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盖着黄布的遗体,便转身离开了冰库,准备往回走去。

他走在把路上,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人迎面走过来,正好与林让打了一个照面儿。

林让见到那人,点点头便准备离开,哪知道对方是冲着林让来的,赶紧拦住了林让的去路,笑得十分谦卑,说:“鲁州刺史,久仰刺史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林让认识那人,在佟成安排的国宴之上见过,是鸿胪寺的官员。

鸿胪笑着说:“刺史大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让很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那鸿胪,说:“一般人这么问的时候,就知道这句话不当讲,那还是别说了。”

他说着,转身便走。

鸿胪愣在当地,这林让太不按常理出牌,险些给鸿胪唬住。

鸿胪赶紧追上前去,说:“刺史……刺史大人,等一等,等一等啊!”

林让回头说:“鸿胪大人还有什么事儿么?”

鸿胪硬着头皮说:“是……是这样的,小人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之刺史大人。”

林让淡淡的说:“怎么又当讲了?”

鸿胪满脸冒汗,干笑说:“是这样的……如今天下汹汹,大难当头,先皇去世,武公又被一拳打死,各地太守州牧开军入京,便是当年佟高的祸乱重演啊!鲁州刺史仗义高才,此时不出手,应该何时出手呢?”

林让幽幽的看着鸿胪,冷漠无情的说:“鸿胪大人想说什么,敝人愚钝,好像听不懂。”

“这……”

鸿胪一听,干脆一咬牙,说:“刺史大人,您拥有强悍的兵权,又是妙手仁心,活人无数,民心所向,不比那魏满厉害么?”

林让没有说话,鸿胪又说:“小人的意思是……如今先皇的遗体已经找到了,武公刚又被打死了,魏满之心路人皆知,想要谋朝篡位,而刺史您论兵力,论声望都不比魏满弱,倘或一挣,还不知谁高谁低!小人愿意鼎力相助,助刺史……登上大宝!”

林让看着那鸿胪,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言辞,表情已然十分淡漠。

鸿胪一看,添油加醋的说:“再者说,那魏满乃是宦官家族出身,刺史您便不一样,您是先皇的师傅,呼声自然更高,还请刺史考虑考虑……”

魏满在殿中批看了一会儿文书,仍然不见林让回来,心中就有些不安了。

他们在这京城里,又不是在老家,放林让一个人去“溜达”,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魏满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文书丢在案几上,便往殿外大步走去,去寻林让了。

魏满一路往冰库走,有走到一半,便看到有人走了过来,谦恭的说:“拜见魏公。”

魏满点点头,说:“嗯,不必多礼了,孤还有事儿。”

他说着便要离开,哪知道那人拦住了魏满,说:“魏公可是要去寻鲁州刺史?”

魏满站定下来,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对方,原是朝中议郎。

议郎拱手说:“魏公有所不知,鲁州刺史借由前去冰库为名,此时此刻正在……与人谋反。”

魏满眯眼说:“谋反?”

议郎点头说:“正是如此,魏公如此信任刺史,刺史却辜负魏公一番苦心,小人方才亲眼看到,那鲁州刺史正在与佟成的余党说话,隐约说什么,鲁州刺史乃是先皇的师傅,不服气魏公,想要推翻魏公。”

魏满听了,一脸的冷漠,这可能是他听过最无稽之谈的话了。

议郎见他不信,连忙说:“魏公若是不信,大可以随小人前往,一听便知。”

魏满正要找林让,因此便说:“好,孤随你去。”

议郎还以为魏满想要看林让谋反,赶紧答应,引着魏满前去。

二人看到林让之时,那鸿胪正在与林让说话。

正巧说到让林让反了魏满自立。

议郎便看到魏满脸色铁青,瞬间心中欢喜起来,自己通风报信有功,这下子恐怕会变成魏公面前的大红人了。

哪知道林让却幽幽的开口,说:“承蒙鸿胪大人您看得起,不过您可能有所不知,我这个人生性散漫,不喜欢贪图荣华富贵,对权属也没有什么操控欲,让我登上皇位,还不如给我一套手术刀来的实在,可能要让鸿胪大人失望了。”

“什……什么?”

鸿胪吃了一惊,吃惊的何止是他?还有那挑拨离间的议郎。

议郎纳罕在原地,他本想拉魏满来看谋反的,奈何成了表忠心的场面。

魏满一听,倒是甚是欢心,“啪啪啪”的抚掌走出去。

鸿胪不知魏满就在当场,吓了一跳,汗毛倒竖,后背发凉,瑟瑟发抖的说:“拜拜拜……拜拜见魏公。”

魏满都没有搭理他,笑着对林让说:“你可是想要手术刀了?等孤有空,给你再打一套,可好?”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记得便好,别像上次那样,打到猴年马月。”

魏满:“……”林让还是个记仇儿的。

之前魏满答应过送给林让一套手术刀,不过后来魏满忘了,拖了好久才想起来,林让便一直记着这事儿。

魏满宠溺的看向林让,随即目光一转,就跟变脸一样,冷淡的看着那鸿胪与议郎,说:“二位大人也看到了,孤与刺史彼此信任的很,便不劳各位操心太多了。”

那二人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来磕头,说:“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魏满并不动他们,而是拉着林让,说:“去了这么久,回去罢。”

小皇帝的遗体找到了,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安葬遗体,并且选出新皇。

虽然没有皇帝,但是朝议还是要举行。

这日里,宫中举行了最大规模的朝议,魏满与林让都会到场,不只是到场,魏满还负责主持朝议。

百官入列之后,魏满这才压轴出场。

“魏公,我听说已经找到了先皇的遗体?”

“是啊,我也听说了。”

众人一见到魏满,便开始发问。

魏满点点头,说:“确有此事,先皇的遗体,已经找到了,今日孤请诸位前来,便是想与各位大人议一议,该如何安葬先皇,为先皇发丧。”

魏满的话音一落,众臣便开始哭丧。

“哎呦——我的皇上啊!皇上您怎么就去了!”

“皇上啊!!”

“皇上您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魏满冷眼看着众人哭丧,等哭过一会子,大家这才公式化的擦擦眼泪,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为先皇发丧一事,素来都是新皇为之,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现在应该首先解决的问题,便是推举人主的问题。”

“是啊是啊!”

“对,国不可一日无君!”

众人应和着,有人说:“反贼佟成日前推举了玄州武公为新皇,可惜武公也是受害者,被佟成胁迫,最终不幸丧命!说到底,武公都是咱们武家天下最正统的血脉,如今武公不在了……这新皇的重担,势必要落在他的儿子,武和的肩膀上啊!”

武和就在列中,他的父亲假死之后,武和一直很低调,但是朝议,他必然要参加。

武和听到众人推举自己,脸色很是淡漠,一点子也没有欢心的意思。

这么多年混迹官场,武和早就看透了官场。

这些大臣推举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看好自己么?当然不是,他们是因着自己“年轻不懂事”,好控制罢了。

上位一个年轻的新皇,老臣们便可以为所欲为,但如果上位的是魏满,这样一个铁手腕,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之人,他们还捞什么好处,还组什么派系?

全都完蛋!

所以大臣们想要让武和做傀儡皇帝。

武和虽然年轻,看起来羸弱好欺负,但他心中跟明镜儿一般,这么多次鬼门关都走过来了,说实在的,他心如止水,对皇位无欲无求。

如今唯独想做的,就是与父亲一起归隐。

他们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在朝廷争斗这么多年,被人利用,利用旁人,几乎都成了争斗的牺牲品,如今是时候,放下重担,远走他乡,过一过清闲的日子了。

“武和乃是皇室正宗!”

“对对对,武和最为合适!”

“武公虽是佟成推举,但血脉正宗,也算是人主,武公子乃是武公的独子,那理应便是太子,我们推举武和为新皇!”

魏满与林让见到众人这般亢奋,他们却很是淡然,不急不躁的坐在席上,听着众人讨论。

等众人都说罢了,林让才说:“诸位推举了这么半天,那咱们不妨听一听武公子的想法儿?”

众人立刻看向武和。

武和这才从席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正殿中央,声音清晰冷淡的说:“武和无德无能,不才无华,不敢担此大任,诸位谬赞了。”

让他做皇帝,他不做,这怕是疯子!

众人吃了一惊,有人赶紧说:“武公子,不必谦虚了。”

“是啊是啊,武公子,您是皇室正宗,不必谦虚了。”

“武公子担此大任,我们都是服气的。”

武和却不理会他们的奉承,而是说:“武和无才,不能治理国家,武和无能,无法治理军队,且资历尚且,不懂得应对人情世故,这个皇位,武和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得的,还请各位……不要咄咄相逼。”

咄咄相逼这个四个字都出来了,众人面子上挂不住,只好住了嘴。

武和又说:“既然诸位看得起武和,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武和倒是有一个不二人选,此人文武双才,治军严明,爱戴百姓,多次为我武家天下平定叛乱,实数我江山良才……”

他说着,转头看向魏满,说:“正是骠骑将军魏公!”

“魏满……”

“武和竟然推举了魏满?”

“魏满要是当皇帝,我们岂不是完了?”

众人窃窃私语着,乱成了一片,魏满则很是淡然的站起身来,拱手说:“武公子推举,魏满实在不敢当。”

武和说:“魏公谦虚了,论功绩,这朝中众人,无人能于魏公匹敌,论治军,魏公严明,论民心,魏公仁爱,魏公若能成为人主,必然造福苍生,扭转凶势,还请不要推辞了。”

众人一看这场面,大事不好。

那日游说林让自立的鸿胪突然站出来,朗声说:“诸位,如今赵梁太守杨琸的兵马就在玄阳城外,一直虎视眈眈,我玄阳城百姓人心惶惶,此乃大事!我看还是等平定了这些太守叛乱,再立新皇也不迟啊。”

林让立刻站起身来,说:“鸿胪大人此言差矣,先皇在世之时,陈仲路与陈继都是各地太守,拥兵自重,不入不朝,为何先皇就可以登基,如今反而要平定了叛乱才能登基,若是这地方军一时无能收服,便不立新皇,一年不能收服,便一年不立新皇,十年不能收服,十年也不立新皇么?”

鸿胪本就是找一个借口,被林让反驳得哑口无言。

他眼神慌乱的看了看左右,说:“这……这魏公虽才华无双,但他到底不是咱们的皇宗贵戚,有违祖制!因此更要慎重推举……先皇在世之时,虽没能收服地方兵力,但先皇乃是宗亲血脉,因此旁人不会有任何异议,如今魏公不同,魏公不是宗亲血脉,若是不能收服地方兵力,肯定会被人诟病,微臣这也是为魏公着想啊。”

林让点点头,说:“哦?鸿胪大人这意思是……如果魏公能收服杨琸的兵马,归顺朝廷,魏公便有资格,成为新皇么?”

鸿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话赶话都在这口头了,便点头说:“正是如此,如果魏公连杨琸的兵力都无法收服的话,众人何以臣服?”

众人心里都琢磨着,杨琸十二万兵力,这天下除了杨琸,根本没人能与魏满抗衡了,现在各地太守也以杨琸马首是瞻。

所以魏满打败杨琸,绝非是一朝一夕之日,前些日子杨琸的弟弟,杨樾还带兵逃跑,给了魏满狠狠重击,所以让魏满收服杨琸的兵力,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魏满就会被举荐除名,对朝廷其他势力是一件好事。

于是很多人纷纷点头,说:“正是如此,杨琸的兵力就在门外,还是要先解决杨琸才是啊。”

“对对对,解决杨琸。”

“魏公可有什么好法子,解决杨琸的兵力?”

众人看向魏满,魏满气定神闲的坐在席上,十分悠闲的说:“各位……原是想看看我魏某人的能力,这也好办。”

他说着,长身而起,从席上站起来,挥了一下手,说:“那就请大家睁开眼睛,好生看看罢。”

姜都亭就站在殿门口,得到命令,立刻朗声说:“开进来。”

“踏踏踏!!”

随着姜都亭一声令下,大量跫音快速而至,整齐划一,地动山摇,仿佛惊天滚雷一样,轰隆隆从天而降,直逼朝议大殿。

“轰——”

殿门被轰然推开,敞到最大,随即两排士兵从外开进来,各个手持长戟,肩披黑甲,面面肃杀,眼神汹汹。

“踏踏踏……”

“踏踏踏……”

“啪!”

士兵们分两列开进来,将这整个朝议大殿瞬间包围起来,长戟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臣一看,都慌了神,说:“魏……魏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满,开兵入殿,你这是要……要造反么!?”

“魏公你这是做什么?!”

魏满悠闲十分,说:“各位,各位不要误会,是各位提议,让孤收服赵梁太守兵权,难道各位忘了么?”

他说着,朗声说:“进来罢。”

随即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只有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千军万马。

那两个人步入朝议大殿,众人不由“嗬——”的一声,都抽了一口冷气,定定的看着他们。

“杨……”

“赵梁太守!?”

“还有吴邗太守!?”

是杨琸与杨樾兄弟二人。

二杨从外面走进来,杨樾走得那叫一个大马金刀,一步三晃,气势汹汹,恨不能把下巴昂到头顶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众人吃惊不已,杨琸明明应该在玄阳城外,哪知道竟然开进来了。

赵梁太守杨琸眯了眯眼目,走上前去,拱手说:“卑将杨琸,拜见主公!”

他说着,朝魏满深深一揖。

这一下子仿佛惊雷一般,轰隆隆炸的众臣措手不及。

“杨琸归顺了魏满?!”

“魏公怎么成了杨公的主公?”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魏满则是笑眯眯,一脸亲和的说:“杨大哥,何必如此见外呢?”

大家方才还撂下狠话儿,让魏满收服杨琸的兵力,如今没见一刻时辰,真的收服了,简直是现场打脸。

原来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杨樾逃跑,带兵与杨琸汇合的消息,是林让故意放出来的,不过是混淆视听的假消息罢了。

林让送了杨琸一分厚礼,那就是陈继的脑袋。

大家都知道,杨琸、陈继与魏满是结拜兄弟,昔日里三个人关系十分要好,如今陈继已经死了,脑袋割了下来,送给杨琸,杨琸自然又惊又怕。

再加之杨樾的游说,杨琸也知道,如果自己与魏满硬钢,最后得不到好处,反而是那些军阀看热闹。

杨琸早就准备投降魏满了,正巧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是写给杨琸的。

林让请杨琸假意针对魏满,杨樾假意卷兵逃跑,如此一来,朝中必然有很多本就不满于魏满的势力,会趁机浮出水面,一方面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而另外一方面,也能打个配合,让魏满登上皇位。

按理来说,杨琸是决计不甘心的,但事实摆在面前,杨琸矮了魏满不只是一头,如果不配合,下场很可能是被歼灭。

但如果配合……

魏满许诺杨琸,如果杨琸配合他登基为帝,那么就让杨琸做骠骑将军。

以卵击石,还是捞一把油水?

杨琸瞬间便心动了。

既然大势所趋,杨琸自然也是会变通之人,立刻同意了林让与魏满的要求,配合演了一场好戏。

杨琸的突然出现,杀了众臣一个措手不及,大家呆愣愣的看着魏满,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此时,林让突然矮身跪下,抱拳做礼说:“鲁州刺史,鲁州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杨樾一看,也跪下来,拱手说:“吴邗太守,吴邗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虞子源就坐在席间,看了一眼杨樾。

林让谋划的时候,为了真实,并没有跟虞子源说明杨樾的事情,此时杨樾便得瑟了,偷偷抛给虞子源一个十分欠揍的眼神。

虞子源无奈的笑了笑,也站起来,随即跪下,朗声说:“岱州刺史,岱州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夏元允也下跪拱手说:“濮郡太守,濮郡兵,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杨琸拱手说:“赵梁太守,赵梁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还有魏满的亲信,姜都亭、林奉、魏子廉、召典、司马伯圭、司马越,和赶过来的吴敇、庐瑾瑜等等,全都一水跪下。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朝堂之上,瞬间不可控制,一时间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魏满则是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坐在席上的臣子们。

如今的情势十分紧张,大势所趋,如果不下跪山呼,很可能被魏满抓住把柄。

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有心思胆小的,赶紧站起来,也同样跪下来,大声山呼:“卑臣拥戴魏公!”

“魏公文武双全,谦恭谨让,仁心爱民,如能即位大统,实乃苍生之福!”

“臣也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魏公当之无愧,便不要再谦虚了!”

“是啊是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主万年!拜见人主!”

剩下的大臣也“哗啦啦”的跪了一片,垂着头,叩首山呼说:“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魏满听着这一声声的山呼,心中仿佛有海浪在翻滚一般,又像是滚开的油锅,不停的肆虐着,热血沸腾。

魏满双手握拳,掌心里都是汗水,说不出是冷汗还是热汗,这么多年来,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就是为了这样一刻。

如今这一刻……

就在他的面前。

魏满垂头看了一眼林让,林让伏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恭敬,稍微抬起一些头来,与魏满对视了一眼,随即微微点头。

魏满的嘴角稍微向上翘起一些,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随即朗声说:“各位厚爱,魏某不敢推辞,唯恐却之不恭,在这里,唯有勉强答应方不辜负诸位厚爱,日后还请大家齐心协力,共铸我天下社稷!”

他说罢了,转过身来,一步步登上大殿的台矶,一步步往上而去,踏上人主的席位,一展袖袍,坐将下来。

一时间山呼声震天,将整个议会大殿团团包围。

“拜见人主!”

“人主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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