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阖了眼,缓缓长出了口气。
谢初立刻看出了些许端倪,这神情看着可不像是被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倒像是在对他的说法表示肯定一样。
“陛下早就知道……?”
“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东宫才有暗卫的。”皇帝淡淡道,“身为天子,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掌控不住,被你们当成傻子一样耍,那朕这个天子可就当得太失败了。”
大内密探。谢初的心里立刻浮现出了这几个字,怪不得他在白天说出部署图一事时陛下的神色那样平静,原来是早就知道这是太子一党准备用来对付四皇子一党的计策了吗?
想到这一点,再回想起之前东宫暗卫交给他的那一封密信,谢初不禁有些想笑,自以为□□无缝的计划居然早就被陛下掌握在了手里,真不知太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蜀王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试探着道:“那今晚之事,陛下也早就知晓了?”
“朕还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皇帝道。
那就是还不知道了。
谢初稍微安了点心,看来他今晚的投诚很及时,要是等到了明天,陛下从大内密探口中得知了此事,情形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他毫不怀疑陛下会得知此事,太子都能在刑部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大内密探想必更加无孔不入,查清楚一切是迟早的,而到时陛下对他的信任还剩下多少,会不会直接把他划入太子一党,那就难说了。
谢初低着头默默地思考着,皇帝不知在想什么,也一道沉默了半晌,而后幽幽叹了口气:“你很聪明,也很会审时度势。”他伸手隔着桌案拍了拍谢初的肩,“朕的那两个儿子要是也能像你一样脑筋清楚就好了。”
“陛下言重了,两位殿下足智多谋,臣不敢望其项背。”
皇帝冷哼一声:“是啊,聪明得过了头,尽把心思用到这些邪门歪道上来!除了污蔑陷害泼人脏水,他们还会做什么?”
他们还会窝里斗,互相给对方使绊子,最起码蜀王是这样做的。谢初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的神色,看向皇帝道:“陛下,臣斗胆进言,两位殿下虽然于此事上做的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可追根究底,还是四皇子一派出手在先,欲窃国君之位,这才招致了他们的联手对付,若四皇子安分守己,太子殿下又何必要对付他们?”三皇子还好好地待在宫里呢。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确信陛下能想得到。
这话说的有些出格,但皇帝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谢初的那一句“欲窃国君之位”上面了。
“欲窃国君之位……说得好啊,这皇位的确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来争上一争。”他长舒了口气,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从堂上走下来,“那依你的意思,这件事是双方都有错,该各打五十大板了?”
谢初垂下头,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皇帝暗哼一声,心道还有些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刚才说,你向朕投诚,是因为他们的计划太烂了,出现了纰漏,你对他们没有信心,这才倒戈向朕。可蜀王虽然在半途调换了太子准备传给你的书信,但他们的计划依然很是顺利,老四现在已经被前后夹攻,若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这通敌卖国的罪名可要坐实了。”
谢初道:“计划顺利是因为臣没有完全按照飞镖传书上所说的去做,要是按照那信纸上说的,早在被捕的当晚,臣就该吐露边防部署图一事,如此一来就是四皇子借着孟邑王子之口来反咬太子殿下一口了。”
“哦?”皇帝挑眉,“信纸上都说了什么?”
“口说无凭,那封信被臣夹在书房里的《三略》一书中,书页里有夹层,信就放在里面,陛下只要派人去取来,就能知道那上面都说了什么了。”
“算你识相。”皇帝哼了一声,“审了你这么多次,也就只有今晚你才说得这么顺溜了。只是谢初啊,你可知这世上什么人最不能用?”
谢初平静道:“不忠之徒。”
“不错,”皇帝沉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这般出卖太子和蜀王,你觉得以后朕还敢重用你、还敢信任你吗?”
他猛地沉下脸,喝问道:“若你真是对朕忠心耿耿,那么在一开始就不该夜探典客署,对这个计划推波助澜!你现在向朕投诚,当真不是因为怕太子行事失败,这才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的?!还不跪下!”
谢初双膝一弯,立刻跪在了地上,面无表情道:“陛下容禀,从一开始臣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可情势所逼,臣不得不夜探典客署,查一究竟。”
“情势所逼?好,你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势所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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