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哪样?”柳忆咽口口水。
齐简冷哼,做个解衣服动作。
柳忆诧异:“脱、脱衣服?”
齐简继续冷哼。
“那什么,我裸睡习惯了。”柳忆不自在地别过头,耳根又开始发烫。
“哦?”看着他这模样,齐简挑眉,“柳大公子裸睡,喜欢脱别人衣服?”
柳忆傻眼了,愣了好半天,他才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不能?我,脱、脱你衣服了?”
这不科学,自己就算守身如玉二十一年,不,算上上辈子,守身如玉十八加二十一年,就算眼前放着个盛世美颜,睡着了两眼一抹黑,再盛世也看不见,怎么可能作出什么事情?
何况古代衣服穿起来都复杂,各种系绳结系扣子的,自己醒着解都费劲,这都睡着了,还能解得开?
这么想完,他终于在震惊中,找回少许理智,试探着问:“你耍我玩?”
见柳忆脸色变了好几变,齐简眼底露出些笑意来:“对,耍你玩。”
“我去,你!”柳忆愤怒地拍着桶壁就要站起来,出水前,他猛然记起什么,咚地又坐回水里。
他速度太快,溅出不少水花,齐简抬手抹去脸上水渍,从一旁取过宽大浴巾:“先出来,水要冷了。”
“不出。”柳忆一口回绝。
齐简微微皱眉。
“不出不出。”柳忆又补两声,开玩笑,自己还支着帐篷呢,一出来,还不被看个精光?别说水凉了,就是水都结冰,他也不出来。
齐简明白过来,随后他想到什么,挑眉道:“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不能看的?嗯?”
这个嗯字,尾音上翘,勾得柳忆心尖发颤,不知为什么,他想到那天在马车上,齐简曾用脸颊,蹭过自己颈间。
温热触感还留在肌肤之上,炙热气息也好似没完全褪去,柳忆摸摸脖子,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喂,齐简,你烧真退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齐简错愕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将浴巾搭在桶壁,背过身子。
看他转过去,柳忆赶忙扯过浴巾,慌乱将自己裹好,还没等把浴巾挽好扣,就听齐简悠悠开口。
“那晚,你抓着我的衣摆,说很想我。”
柳忆:…
“而且,你还将头埋在我胸前,念了很多遍诗。”
心跳漏了半拍,柳忆迅速从桶里跨出来,裹着浴巾状似不经意般道:“我,说什么诗了?”
“海底月是天上月。”齐简声音很好听,褪掉少时软糯,多了沉稳和从容,白日里凌厉冰冷褪掉大半,好像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柔情。
他停顿片刻,转过身,用这好听的声音继续问道:“敢问柳公子,这诗何解?”
柳忆啊了一声,没说出话。
齐简眼睛里迸出亮光,闪耀堪比九天之上,最明亮的星辰。
柳忆尴尬摸摸鼻子,吭叽半天,憋出来句:“月亮嘛,不就是月亮嘛,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听没听过?”
“低头思故乡,思念到,要拱到我怀里撒娇?”齐简明显不信。
“我、我那不是…”柳忆抓耳挠腮,终于想到个借口,“我那是想家,想家,把你错认成我父母了。”
“真谢谢你,没把我错认成你妹妹。”
齐简说完这话,手轻轻落在那团衣物上,衣服夹层里,薄薄一层纸,这人是有多粗心,穿了一两天的衣服,竟都没发现?可如果真要这么粗心,为什么那时候,还要问自己衣物上的暗花,会不会磨到肌肤?
“你别不信啊,真的。”柳忆急着为自己开脱。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决定给出些证据:“你看,我爸妈又要去西边戍边,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我睡梦里思念他们,也情有可原对不对。”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回去戍边?齐简在这句话里,听出些话外之音。
不过转念一想,柳忆只是看起来温和无害,但他正正经经世家出身的公子,又是太学魁首,会有自己打探消息的渠道,这很正常。
宫里的消息,他都能打探到,而这五年,却从没打探过齐府消息,齐简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
柳忆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不信自己的鬼话,气得都闭眼了?
俗话说做贼心虚,柳忆自认没做贼,却依旧有些心虚,他左思右想,努力找补:“你别不信,真的,我就还挺容易想家的。”
这话也算是有感而发,说完话,想到白日里,送别父母和妹妹的心情,柳忆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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