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这。”柳忆指着自己站的地方,挪开脚,他刚选了好半天,才找到风最大的这个点。
“这?”家仆犹豫地放下木桶,看着被寒风卷起的衣角,脸上表情怪异无比,“世子妃,这、使不得啊。”
“行了,把水抬来。”柳忆摆摆手,明显不打算听劝。
盯着家仆将冷水悉数倒进木桶,又哗啦啦倒进去些冰块,柳忆道了谢,屏退家仆,站了一会儿,直到夜彻底深下来,他也吹够冷风,这才裹着里衣跳进木桶。
身体浸入冰冷水里,柳忆呼吸差点凝滞,他抖上好半天,颤颤巍巍拨开冰块,撩起水往自己脑袋上浇。
五年前,洗个冷水澡烧了三天,齐简便去柳府探病,如今烧上三天,小霸王龙怎么也不至于还堵着气,不肯理人?
算盘打得挺好,可实施起来,却没有柳忆想的那么顺利,倒不是齐简真不顾他死活,柳忆病了都不肯来,而是连着洗了半个月冰水澡,眼看着,都从夏末洗到秋初,别说病,柳忆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这也太不科学了,他再一次颤抖着跨出水桶,盯着水面快融化的冰碴儿,满眼绝望。
洗冰水澡生病看起来没戏,还有什么办法,能勾起小霸王龙同情心?柳忆抿着嘴想好半天,心里发了狠。
“你说他这几日,不洗冰水澡了?”齐简放下书,眉梢微挑。
晓斯将膳食一样样摆好:“柳公子心善,看天冷下来了,不忍心让家仆每天再去弄冰水。”
齐简哼了一声。
“而且府上存着的冰,也快被柳公子用完了。”晓斯憋着笑,“再想洗,也只得等冬天有了新冰,才能洗了。”
听到这话,齐简脸上绷不住,也露出些笑意,他起身来到桌边。桌上是四个简单小菜,配上一碗米饭,饭旁边还放着碟蜜饯。
捡颗蜜饯放入嘴里,齐简酸得皱起眉,勉强把蜜饯吞下肚,他才继续道:“那他这几日,又做了什么?”
“好像也没做什么。”晓斯想了想,试探着问,“世子,您真不见他吗?柳公子这些日子,天天蹲在主院门口看风景。”
齐简偏头看向窗外,院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就今天没来。”晓斯连忙解释。
齐简挑眉。
晓斯会意,赶忙吩咐下去:“小的这就找人去看看,柳公子今日为什么不看风景了。”
看着家仆急匆匆离去,齐简这才垂下眼眸,又含颗蜜饯,病了应该不至于,都洗了那么些天冰水澡,不也好好的?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柳忆有自己消息渠道,他没查过,也没问过,难道是柳忆打探到了什么为难的消息,又不愿自己知道?
口腔里酸涩滋味弥漫开来,牙齿在试图打颤,他用舌尖舔上蜜饯,在心底叹口气。
柳忆的心性,齐简自认还算了解,他要是认定欠了债,哪怕赴汤蹈火,都要还上。
之前为报养育之恩,殚精竭虑整整七年,战场也上了,战功也立下了,直到如今,再次把父母妹妹平安送出京去,他可能才觉得,这恩情,总算还上了那么一点。
父母的恩还了一点,扭头,他又记起自己,这不,为还御前相护的恩,他又计划以身相许?
竹苑里,柳忆问得含糊,齐简却还是听懂了,柳忆问,那种事,是不是真只有一次?
一次,咬咬牙,闭闭眼睛,就过去了是吗?所以欠下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多欠了,更不能让自己继续帮忙?
本应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弄成报恩还债的筹码?想起柳忆满脸为难的样子,齐简冷哼着,又吃颗蜜饯。
三颗蜜饯下肚,齐简感觉胃里咕噜噜冒酸水,再看看饭菜,更没兴趣:“撤了。”
“世子,您还没动筷子啊。”晓斯满脸愁容。
“不想吃。”齐简厌恶地瞄了眼饭菜,起身又坐回书桌旁边,越看白霓裳几个字,越不顺眼。
他抓过笔,铺好白纸,想写点什么,笔尖刚触碰到纸面,又收了势头。
有家仆急急忙忙跑进院子,立在门外跟晓斯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晓斯表情诡异地走进来:“世子,柳公子那边…”
齐简放下笔:“说,他不洗冰水澡,又改成作什么妖?”
“柳公子这次,改成、改成洗牛乳浴了。”
表情瞬间定格,齐简愣了好半天,才站起身,喃喃道:“他这不是作妖,是作死。”
齐简踏进别院时,柳忆已经洗完澡,喝过牛奶,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齐简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叹口气,挨着床边坐下。
柳忆裹着被子,颤颤巍巍露出个笑脸来:“你来啦。”
齐简没说话,脸色也不好看。柳忆这是故意的,演这么出苦肉计,就是想将自己骗来,然后用身体还完债,再被送走的时候,就浑身轻松,了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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