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方素色帷幔。
柳忆试着起身,还好,头不晕,脖子也不太痛。他坐在榻上,盯着熟悉却也不熟悉的帷幔,看了一会儿,狠狠捶向床板,哑声喊句小混蛋。
“公子,您醒了?”有家仆听见声响,从门外探进来半个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柳忆低咳两声,只觉喉咙要冒烟。
家仆十分有眼色,报了时辰后,又端来杯茶。
柳忆将茶喝下肚子,砸砸嘴,认出是在姜夫人院子,自己曾称赞过的那款。他盯着茶杯,缓缓叹口气:“这茶,哪来的?”
“回公子的话,是街上买的。”家仆低着头,满脸无辜。
柳忆点点头,躺回榻上,用被子蒙住眼睛。
小霸王龙哪怕醉着,下手也这么有分寸,按这个时间,自己估计只晕了一个小时,刚好够从齐府送回柳府,又不影响醒来点兵出城。
要是不知道齐简打算,自己这会儿,应该披挂铠甲,忍着怒意和伤心,动身往城外大营赶了?
“公子?”家仆见他没下一步动作,试探着问,“齐府将您送回来时,交代说您今儿个要出怔,连行囊都收拾好了,您看?”
掀开被子,柳忆这才看到,地上堆着个鼓囊囊大包,包袱上面斜插着个木匣子,看匣子尺寸质地、及匣子上原封不动的封口条,柳忆知道,匣子里只能是从国手那求来的画。
明明好奇得不行,却没打开木匣看上半眼,就这么原原本本打好包,连带着自己,一起送回府上。
京中绝色,似锦繁春。
又何止京中绝色,似锦繁春?
他的清羽,是这世上,最璀璨那颗明珠,心如璞玉,情似烈火。
起身打开木匣,看着画上自己假笑的模样,撇撇嘴,柳忆无力按住眼睛,自己何德何能,配得上清羽这片真心?
家仆见他看自己画像,都能看得潸然欲泣,忍不住暗自咂舌。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嫁完人,心性都变了?还是说,这画是世子画的?
想到齐府那边将人送回来时,交代的话,家仆难过地低下头,夫妻一场,和离过后,公子心里肯定放不下。
也是,当年两人那么要好,世子常来府上留宿,阖府家仆没有不认识世子的。甚至连厨娘都知道,世子来了,膳食要单独备下,能不放糖就不放糖,如果做得太甜,被公子知道,公子会不高兴。
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又不得不和离,公子现在,一定很难过?这么想着,家仆悄悄抬眼,打量起柳忆,却惊讶发现,柳忆竟红着眼眶笑了。
发现家仆看向自己,柳忆笑着问:“之前蜀地带回来的东西,放在哪了?”
宿醉过后,齐简没这么早醒,反正时间还早,回府之前,自己还可以做些别的,这么想着,他脸上笑容加深不少。
家仆诧异地看着他,讷讷指向柜子:“公子,您,不哭了?”
“我哭什么?”柳忆揉着泛红眼睛,笑笑,“我现在,庆幸还来不及。”
齐简醒过来时,头疼得厉害,他半眯着眼睛,朝头上浇杯冷茶,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不,是今早,今早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手上也还残留着,劈下去的触感。翻起手掌,看看手侧,齐简垂眸,抹掉眼眉上水渍。
大营里的兵,都是前些天整顿好的,柳忆去了,只需大致点过,便能启程。这个时候,晌午已过,也不知道柳忆率军,走到哪了?
从京城去陇南,要走保定、过邢台、穿过临汾,这一路上,驿站供给自己已暗中调度妥当,柳忆又救人心切,率先遣日夜兼程,不出十日,他就能抵达。
北面军队,在这十日里,应该已从天水经盘曲包抄过去,在柳忆抵达前,便能和柳将军前后夹击,拿下羌狄。
这些事情,已在心里过上无数道,如今,终于按照布局,一步步开走,谋划这些年的事情,终于要有结果。
陇南军功,以及那块用和离书换的虎符,就当是,此生欢愉的馈赠,愿君得偿所愿,平安喜乐,此生不相见。
垂眸叹口气,齐简转念想到,这时候,柳将军得到粮草军需的消息,多半已经传进宫里。
皇上应该还在犹豫猜疑,叫不准真是巧合,还是哪方暗中动作,私自调军。等再过几日,陇南大捷消息传来,皇上醒悟过来,也晚了。
勾起嘴角,齐简惨白脸颊上,终于露出点笑意和憧憬,那时候,就算再怀疑,皇上也不会寻柳家错处。朝中只有三张虎符,其中两张,都落在柳家手中,届时,谁敢动柳家?谁又敢明着疑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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