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面沉如水,右手无意识地飞快地捻着腕上的佛珠。
吕妈妈知道太夫人已动了真气,立刻上前携了范氏,客气地劝道:“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太夫人年事已高,经不起这样的阵仗了,还请三太太起来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周围的丫鬟使眼色。
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上前把范氏扶了起来。人是起来了,可范氏什么也不说,还如市井妇人般撒泼地嚎哭着。
太夫人脊背挺直坐在厅堂的罗汉床上,沉着脸道:“三侄媳妇莫非当我宜年居是菜园子,甚也不说,想来就来,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范氏正嚎着呢,听了这话一下噎住,一口气没上来,立时便咳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太夫人嫌恶地撇过头,吩咐人打水给范氏洗脸。她则慢慢喝了一盅茶,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见范氏梳洗完毕,淡淡开口:“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老三也是老夫老妻了,这一大家子住着,这般闹开,还要脸面不要?”
说完,看着熊妈妈厉声道:“你既然是三侄媳妇身边贴己的人,不劝着你们太太和老爷也就罢了,反倒怂着这般胡闹。要你何用,不如提脚卖了,我再给你们太太寻好的服侍!”
熊妈妈吓得人直哆嗦,立刻跪倒磕头道:“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
范氏顾不得许多,也连忙为她求情:“大伯母,您就饶了她!这些年,若不是有她们陪着我,我早就被三老爷气死了!您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太夫人听着,眼中闪过不耐,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早就在外边置了宅子,儿子都生了,我听说的时候那孩子都做完百日了。我想着既然如此,就接进家来,勾得爷们有家不回算怎么回事,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于是我让人收拾了院子,今日亲自去接那二娘母子。”
她说着,觑了上首一眼,见太夫人还是面无表情,咬咬唇才继续道,“谁知道,我刚进门,三老爷就来了,和我大吵大嚷,还拔了墙上挂着的剑要杀我……我没有法子,只好逃到您这里来了。求您给我做主,否则我性命难保。可怜我的宝哥,没有亲娘可怎么办啊……”说完,用帕子捂着脸抽泣起来。
偷人这种事,通常都是做妻子的最后一个知道,所以太夫人也不稀奇。按说范氏松了口,岳庭昌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提剑杀人。太夫人想到平日里范氏的作为,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这时有小丫鬟气喘吁吁,飞奔进来禀报:“太夫人,三老爷过来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岳庭昌横眉怒目地提着寒光四射的宝剑冲了进来。
范氏惊叫一声,连忙蹿到了太夫人的身后,嚷道:“大伯母救我,您看!您看!我没骗您……”
岳庭昌却停在了罗汉床前四、五步远的距离,把宝剑丢在了青砖地上,“扑通”一声,朝着太夫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大伯母,你可得为我作主啊!”说完,他指了范氏:“这毒妇,她竟然要灭我子嗣,可怜我那小儿,不过三个月大。我这次定要休了她!”
听说要休妻,范氏哪里还忍得住,大声道,“你少信口雌黄地在这胡说八道!让大家评评理,我把人接进府,好吃好喝供着,这叫灭你子嗣?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伯母,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说罢,不管不顾地冲出来就朝岳庭昌身上撞去。
岳庭昌被撞得趔趄,想到这里是宜年居,还站了一屋子的仆妇,他大气,就要去捡宝剑。吕妈妈等人见了,顾不得许多,上前死死抱住他。
岳庭昌只得破口大骂:“要不是你,燊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能把他过继?要是没过继,我现在就是解元的父亲了,将来没准就是状元的父亲。要不是你,这些年家里除了宝哥,一个孩子都没保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你这女人心肠歹毒,惯会口蜜腹剑!府里的丫鬟我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你就能把人卖到窑,子里去。若是二娘进门,她们母子还能有活路?当初我真是眼瞎,娶了你这个乱家的母夜叉进门,被你蒙蔽如斯!”
听到岳庭昌提到燊哥,太夫人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看着这两人狗咬狗般的疯魔样子,心里烦到极点。
抬手将茶盅砸到了两人脚下,清脆的碎瓷声,让争吵的两人都停了下来,朝雷霆震怒的太夫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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