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下山,在红叶山庄过夜。
他们又在一起喝酒,我和吴净陪他们喝了几杯,便回房去了。
庭子里也有两个秋千,我和吴净坐秋千上荡着腿。至深夜,吴净挨不住困倦,先回房睡觉了。
我还一个人在庭子里,抬头望天上,今晚的月亮大又圆。
我想,白相与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他一定又喝醉了。和林越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喝醉。
不等他了。我也回房间睡觉。
与此同时,另一个庭院内,白相与和林越背靠背,坐石阶上。
他们身后两间房,原本在早几年红叶山庄修建成时,便已专属于他二人。
那时候更年少,和仲谋心三人,经常醉卧枫树林。
后来年纪渐长,志各一方。枫叶年复一年红透时,有时候林越来了,有时候仲谋心来了,有时候白相与来了,有时候全都没人来,有时候来了两个。很少再有三人聚齐的时候。
可这不是也正是很寻常的事情吗?人生的相聚与分离,本就不是人可以约定好的。
白相与已经醉了,眼睛闭合,头垂下,似睡非睡,他放心地将后背交给林越。
而林越的眼睛还很清醒,他的心也很冷静,他连做梦的时候,都是清醒冷静的。
天阶夜色凉如水,林越仰头望天上的月亮,抬起手,灌尽坛中酒,然后随手一弃,空坛子“当当”地滚落台阶下。
白相与动了动,似被吵醒了。
林越听见白相与笑问:“是我酒量差了,还是你酒量已经比我好了太多?”
静了一会儿后,林越回答他:“因为你想醉了。你不必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
白相与也安静了一会,才似叹息说:“嗯,不止醉了,我也懒得动了。劳烦你起身回屋的时候,顺便也把我挪回床上去。”
他又动了动身体,好像想让自己靠着林越的背靠得更舒适一些。
再无人出声,静谧深沉的夜,月亮也躲进了乌云后面。
“林越,我已没有兄弟,只有你了。”
白相与突然说。这晚他再没开口说话。
林越默默听着白相与清浅的呼吸声。
白相与睡着了吗?这话是他在梦中说的吗?
酒后吐真言,那他真醉了吗?
白相与真醉了。他没有理由不醉。经历种种世事,他的抉择,不可与人述说。但他最好的朋友和他最爱的女人都陪伴在他身边,他知道两者绝不会背叛他,所以他有理由喝醉酒。
而白相与喝醉的理由,偏偏成了林越不能喝醉的理由。林越时时刻刻得控制自己的理智和情感。他不能醉、不敢醉。
我本不想再踏入苏由信的药庐一步的。现在山庄上上下下所有人远远一看见苏由信,就纷纷自觉躲避,生怕一倒霉,就被苏由信抓去试药,或者往身上扎个几百针,连吴净都不能幸免。在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汤药后,吴净几天时间里失去味觉,吃什么东西都味如嚼蜡,所以吴净别说去药庐闹闹苏由信了,她自己躲得比谁都快。
今天我不得不去,因为从七伤谷送来了一个包袱,我让下人们去送,个个哭丧着脸,如临大敌,只差没下跪求饶了。几乎所有山庄内的下人全遭过苏由信的毒手摧残,苦不堪言。
我无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刚踏入屋子内,手中的包袱立刻掉了下来,我冲过去,叫:“苏由信!”
苏由信躺地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而屋子内好像刚刚经历了一番狂风过境,地上凌乱的医书、打碎的药炉、桌椅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我忙扶起苏由信上身,摇撼他的身体,连声惊喊:“苏由信!醒醒!你怎么了!”
摇了他半响,苏由信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额头上、衣服上,已全被冷汗浸湿,他眉头紧锁,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呼吸紊乱,显然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我又惊又骇:“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由信不答,抬手摸向怀里。我立刻伸手帮他从怀里掏出个青色小药瓶。
我问:“你想吃这个药?”
苏由信轻轻点点头。
我拔开瓶塞往手心倒,却一无所有,瓶子是空的。
“苏由信,瓶子没有药了,你还在哪处放有药丸吗?我去拿。”
苏由信脸色更苍白了,我第一次看见了他无措脆弱的模样。
他眼睛突然定向掉门口的那个包袱,问:“那个是?”
“这是从七伤谷送来的,说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把包袱捡过来。”
“你……”
“药在包袱里。”
我立即过去拿,打开包袱,里面果然躺着三瓶一模一样的青色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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