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与出门找林越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把他带回来。
我也相信他。
但白相与走后第二日,我就知道了林越的行踪。
不止我知道了,整个江湖,所有跟林越有血海深仇的人都知道了林越在哪里。
江湖已风平浪静太久了,林越如同举起一块巨石投入风平浪静的湖面,再一次搅弄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把天门现任掌门和德高望重的师祖德纳杀了。
这个消息传到冷与山庄的时候是黄昏,暮色苍茫,大地静寂。只有我一个人待山庄内,而苏由信和吴净早上已经动身回七伤谷,走的是水路,现在应该坐船到西堎了。
我收拾好一个包袱,持剑上马时,羽花欲随我一同去。我叫她看护好山庄,便日夜兼程,第三天下午赶到鹿盟山下的镇子上,这镇子已不复已往的热闹喧哗,冷冷清清的街面,商铺紧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我抬起头默默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唯见白色的纸钱和枯黄的树叶打着转,飘飘荡荡,最后落了一地,说不出的肃杀之意。
上鹿盟山的路也不再畅通无阻,随处可见紧握刀剑的天门弟子正在到处巡查,皆胳膊上系着条白布,面容冷肃,两唇紧抿,目中充满悲愤、仇恨。一听见哪里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剑出鞘飞速过去查看情况。
如此严厉谨慎的巡查,现在的鹿盟山恐怕是一只苍蝇都逃不下山。
我曾经跟随师父出席过几次隆重的天门聚会,所有天门弟子大概都知道我,我还是比较轻易地上了山。踏进天门恢宏的山门,目光接触到前面的两个人,我立即奔跑过去,并激动叫道:“师父!”
师父和独一剑终于从海上归来了。
两个人亦是神情凝重,看见是我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师父,独师叔。”
我行礼。
师父点点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小冷。”
“师父……”我欲言又止。
师父已转过身,往一个地方走去。
我默默跟后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内心的惶恐不安越加扩大,仍极力地保持面上镇静。忽然师父脚步顿住了,我的呼吸也静止了一下。师父带我进了间屋子。我眼角余光已发现屋子内站了很多个人,但他们的呼吸声也好像静止了。我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两口棺材,非常大的、触目惊心的棺材。
我怔忡地看着那棺材,垂立身侧的两只手,指尖已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棺材盖还没有合上,我眨眨眼睛,一步一步走过来。左边棺材里的天门现任掌门,我亲眼证实他是被人害死的,因为他身上致命的部位,被人分别捅了四剑。四个深黑的血窟窿,将他身上的血都流尽了,天门掌门的的脸白得骇人。我艰难地转头看向右边的棺木里。只望了里面一眼,我的胃部瞬间一阵痉挛,几欲呕吐出来。德纳师祖,那个慈眉善目、对萧冷恩重如山的老人,他的身上也被捅了四个血窟窿,可他不是血尽而亡的,他的头已经不在他的脖子上。这个一生德高望重的老人,最后竟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肩膀禁不住抖动起来,眼眶渐渐湿润,死死闭紧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像被人狠狠抽打了一鞭子,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一直退,屋子里的天门众弟子,他们拳头也一直紧握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每个人目中的愤恨已达到了极致。
我退到了门口处,脸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门槛挡住了我后退的脚步,我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
忽有个人出现在我身后,扶住了我的肩膀,柔声说说:“白冷,看路。”
这声音很陌生,但又有点似曾相识。
我茫然回头看。
是个青年人,样貌熟悉又陌生。
我想了想,很快想起了他是谁。
这个年青人叫齐思。
武圣府的齐思,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我也认出来了,是齐芳,王怜,还有宋明远。
我精神更恍惚了,这四个人,是我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从一起经历过蒙语晨的那件事情后,我们已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有三年时间了么?这三年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大不大?我变了吗?
而我看到的这四位朋友,他们都已经改变了。
是什么能让一个人迅速地成长,变得成熟稳重?
只有仇恨。
他们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仇恨和愤怒,但他们已都可以沉得住气,他们也还很年轻,可身上那种意气用事的气势却已沉淀下来。
他们和林越有着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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