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米且长的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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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贾琏瞧着贾瑚和徒熙都冷着脸坐在那里,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要知道,他平日对着大哥那张脸就把胃口都倒尽了,今天居然还又多来了一个!

“咳咳,你们两个够了啊!”贾琏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折扇展开,“小七现在是只喜欢三……嗯,琮哥儿了,唉,二哥我好伤心啊!”

因为有徒熙在,贾琏知道念春一向是叫他“三哥哥”的,这时候只好把对贾琮的称呼换了一个。

念春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明知道贾琏是假模假样地作势装哭,但是念春还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揣着剩下的半包糖炒栗子往贾琏跑去。

“二哥哥也吃。”胖乎乎的小爪子举着一颗金灿灿黄澄澄的栗仁,小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欢喜的笑。

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贾琏嚼着栗仁,感受着身侧有如实质的目光,什么叫芒刺在背,他现在懂了。

不过念春没考虑这么多,扒拉着袋子瞅了瞅,嗯,还剩下三个栗子了。

念春给贾瑚喂了一个,换来贾瑚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被揉了脑袋的念春赶快往旁边让了让,在贾瑚疑惑的目光里紧张地摸了摸鬓发。还好还好,头发没有散开!贾琏和贾琮看得发笑,“小七知道爱美了吗?”

眨了眨眼睛,念春认真地点头,“嗯,小七美美的!”

最后走到徒熙身前,念春小声问他:“三哥哥,你吃栗子吗?”

徒熙冷笑:“你是不打算给我吃了?嗯?”

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其中危险不言而喻。

念春很想点头说“是”。但是看看徒熙的神情,念春思考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这样说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她虽然爱吃,不过这时候还是很有眼力价的。小胖手连忙把袋子里剩下的两颗栗子都剥了递到徒熙唇边,一脸讨好的笑。“三哥哥吃!”

徒熙恶狠狠地把栗仁咬进嘴里,上下牙齿还连带着在念春的手指上也啃了一口。

念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呜……三哥哥!”

徒熙“哼”了一声,把另一个栗仁也吃了,看着念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方才的得意劲儿这会儿子一点都不剩了。伸手握住被自己咬出半圈牙印的小胖爪子,徒熙轻轻地在上面吹了吹,“痛不痛?”

“痛!”

“呼呼就不痛了,念念不哭啊。”

“呜呜,痛!”

其实不大痛的,只是被咬得太突然,念春条件反射地想要哭而已。眼里才酝酿出来,手指上的痛感却不剩了。小姑娘含着几滴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徒熙,把徒熙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方才下了多大的力道呢!

皇太孙殿下亲自哄小姑娘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卒睹,贾瑚和贾琏有志一同地别开眼。

念春是那种一被人哄就冒出一些委屈,但花力气哄一会儿就又会忘记委屈的性子。

被徒熙轻声哄了好一会儿,念春擦了擦眼泪,“那三哥哥还咬我吗?”

徒熙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在念春嫩汪汪的小脸上轻轻捏了捏。

念春弯着眼睛笑了,徒熙虽然没说话,但是小姑娘觉得,这样温柔地捏自己脸的三哥哥应该是答应了。

“天色已晚,殿下若不嫌弃,可在寒第用饭。”

贾瑚起身,客气地开口。

坐在一边的贾琏和贾琮也连忙站起来。

轻摇着折扇的贾琏心想:大哥这逐客令下的,啧啧,当真是极有水平啊!谁不知道皇太孙的膳食一向有专人专项负责,毕竟是未来的未来的储君呢!能在自家用饭吗?大哥明显是盼着皇太孙殿下早点走人呢,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脑子就是动得比别人都快,果然高招!

谁想,徒熙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也好。”

轻飘飘的两个字吐出来,贾瑚和贾琏对视一眼,竟都有一种想再问一遍的冲动。

皇太孙殿下您确定要在咱们家用饭?

好在两人只是微微的不自然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原状。贾琏把手中的折扇合上,笑着说:“既这么着,我这便吩咐厨房再添些菜色。”

徒熙:“不必如此麻烦。”

虽是如此说,但晚上用饭时,因听闻皇太孙在府中,贾母便着全家人都在荣禧堂正厅用饭,请徒熙上座。徒熙推了两回,正要坐下时,却见念春跟在张氏身边,在最末坐了。恰恰和上座遥遥相对。徒熙目测了一下二人之间的距离,眉头为不可察地皱了皱。

“老太君上座,家常用饭,只论大小,不问尊卑。”

贾母正可喜徒熙竟在自家用饭,此时又听他如此说,心中大为高兴,便笑着坐了。

徒熙垂眸在念春身侧坐下,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二人。念春毫无所觉,一心盯着眼前的菜色,就等着开饭好下筷子呢。徒熙受惯了众人瞩目,眼下不过被十来个人看一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当事人表现得过于平静,使得看他们的人反而生出几分大惊小怪的意思来。

贾母正想吩咐人摆饭,目光扫过在座的人,发现有个位置空着。眉头微微蹙起,看向王夫人问:“宝玉呢?怎么不见宝玉?”

王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宝玉说身子不舒服,就不来了。”

“身子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可曾请了大夫了?”贾母连连发问,王夫人只强笑着说不妨事。

倒是贾政冷哼一声:“哪里就这样娇贵了,我亲自去叫他来!”

唬得王夫人连忙站起来说:“不敢劳烦老爷,我让人去叫他来就是了。”说罢,吩咐金钏儿亲自去叫宝玉。

贾母又问:“倘或果然十分不自在,就由他去。”

王夫人勉强扯了扯嘴角,“原是他小孩子使性儿,怕是没什么胃口所以懒怠来罢了。老太太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了,愈发惯得他骄纵了。”

贾母不悦地说:“他一个小孩子,哪里就惯坏了他。我看他十分懂事,你们别吓着他。”

王夫人应了一声,告罪坐下了。

煎茶和其他几个丫鬟站在一起,听见门口的动静微微抿住上翘的嘴角,垂着眼睛低头闷笑。

站在她身侧的两个小丫头奇怪地看了一眼她抖动的肩膀,还以为她怎么着了,正想问她时,满屋里的人却都惊叫起来。

原来服侍贾母的珍珠走到门边把帘子打起的时候,贾宝玉那张色若春晓之花的脸上明晃晃的两个巴掌印。因他脸皮白净,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巴掌印肿的老高,瞧着又滑稽又可笑。

贾母却心疼坏了,连忙把贾宝玉拉到自己跟前,伸手摸了摸贾宝玉的脸,心疼地问:“这是怎么说的,是被谁打的?!”说到后面,已经露了怒气。

王夫人捏着帕子正想说话,贾宝玉却先开口了。

“老太太别问了,我和冯家哥哥一起,被个小混混给误伤了,也不妨事。就是瞧着吓人些,老太太别担心。”

贾母怒道:“什么小混混,找了来打死!”乖孙被打成这幅模样,贾母心疼坏了,一股邪火冲上脑门。

徒熙把玩着手中的银筷,嘴角微扬。

贾赦瞥见这抹笑,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开口:“母亲慎言!”

见贾母看向自己,两眼冒着火光,贾赦站起身劝道:“母亲,好在宝玉也不曾伤筋动骨,不过脸上一些小伤,略养个几日也就好了,母亲快别动肝火。”

贾赦的本意是想说,您看啊,宝玉一个男孩子,不就脸上花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呀。您老可把自己的嘴巴管管好呀,这未来的储君都还坐着呢,您老这样口无遮拦张嘴闭嘴就要拿人抵命的,真的好吗?

可惜啊,贾母并不能领会贾赦的意思,反而狠狠地啐他一口,“不是你儿子挨打,你说得倒也轻巧。我的宝玉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去,去找人,去疏通,去把那个混人找出来!”

贾赦垮着脸坐回去了,暗暗地和张氏嘀咕,“别说瑚哥儿,琏哥儿,琮哥儿都不会干出这样被人打脸的事儿,就是不走运真把个脸给人划花了,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是靠脸吃饭么?值当什么了就发这么一大通火。”

张氏淡淡地垂着眼睛,轻声说:“老爷就少说些话,如今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你何必去惹她不痛快。倒是有一句说得对,和我们也没大关系,老爷着什么急?”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念春身侧坐着的徒熙。

贾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徒熙只一味看着眼前的闹剧,心里叹息一声,在桌下偷偷地把张氏的手给握住了。“哎,别挣别挣,我就是没主意,和你借点精力使使。”

张氏轻轻地咬了咬唇瓣,冷着脸不说话。她最吃不消贾赦耍泼赖皮的性子,谁说他没主意了,论占便宜,他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贾赦握着娇妻的柔荑,一脸的心满意足,哪里还想管贾宝玉的那些破事儿!

*2*

念春肚子也不算太饿,但是眼看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想吃饭的样子,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眼前的碗碟上挪开。抬头一看,就见贾宝玉顶着两个巴掌印站在贾母身边,念春乐了。

“宝玉,你脸怎么啦!”说着,举着自己的小胖爪子比划了两下,“巴掌印!两个!”

贾宝玉:“……”知道七妹妹你算术好,也不必此时显摆呀!

贾宝玉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王夫人见状忙站起身说:“老太太先摆饭,宝玉这事儿回头再追究就是。”今日有贵客在,倒不该本末倒置。王夫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在她心里,贾宝玉虽然千好万好,可到底也比不上真正儿的凤子龙孙啊!没瞧着坐在念春身侧的皇太孙殿下已经隐隐有几分不耐烦了吗?

贾母心下一惊,顺着王夫人的话接了,“正是了,倒要殿下看咱们家笑话了,快着人摆饭。”说着,又拍了拍贾宝玉的肩膀,柔声哄他,“宝玉先用饭,别饿着了。”一副溺爱宠孙的样子溢于言表。

众人见怪不怪,贾宝玉应了一声就回去位置上坐下。

平日里他的位置一向和念春连在一起,今日赶巧儿,他的位置被徒熙给霸占了,他只得在徒熙身侧落座。

原本还有几分不自在的贾宝玉正低头夹菜,冷不防听见身侧的徒熙开口,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你爱吃的清蒸鲈鱼。”徒熙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偏语气里又藏了几许温柔笑意,贾宝玉侧头去看,惊见徒熙居然还帮念春把鱼刺给剔了才夹给她,心中大为震动。

“这位哥哥,很是面善,竟似见过一般。”

他满口痴话,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徒熙看,贾母等人都吓了一跳。

“快休胡说,此乃当今皇太孙殿下,你何曾见过的!”

宝玉没理会贾母话中的严厉,只顾看着徒熙清隽的侧脸,一脸的迷茫怔愣。“虽不曾见过,心里却觉得是旧相识。许是前世有所牵连,也未可知。”

念春奇怪地从徒熙左手边探出小脑袋,咽下了口中的鱼肉后才开口说话。“宝玉,你最近又看话本子了吗?”

“吃饭。”徒熙点了点念春的额头,在她仰起头看向自己时,又添了一句,“食不言。”

“哦。”念春懂了,乖巧地坐好,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那道清蒸鲈鱼。

徒熙动作自然地给念春剔刺夹菜,坦坦荡荡,丝毫不惧旁人的目光。

贾赦和张氏很快收回目光,他们平日里吃饭也是这么着,没什么好关注的。

贾瑚稳重老成,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费工夫,见念春吃得放心,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贾琮年纪还小,看念春被徒熙事无巨细的照顾还挺开心。只有贾琏,一会儿看一眼,一会儿看一眼,差点把自己一口结实的牙都酸倒了。

用罢晚饭,煎茶等丫鬟都捧了漱口的用具来服侍主子们用水,徒熙瞥了她一眼,声音不高也不低地问:“怎么是你在这里服侍?”

煎茶低头,恭敬地回禀:“因不曾寻见浸酒,故而在此服侍姑娘。”

徒熙眉头皱得更紧了。

念春含了一口茶漱完口,看向煎茶说:“浸酒还没回来吗?”

“不曾见着她,问了院子里其他当值的,也都说自早上出去就未得见她人了。”

念春“咦”了一声,看了一眼徒熙,又问煎茶,“早上出门的时候,浸酒还服侍我出门来着。那她一早去哪儿了,你有问吗?”

煎茶支吾了两声,低头不说话了。

念春眨了眨眼睛,越发好奇了。“到底去哪里了?”

“昨儿个姑娘说给宝二爷送化瘀膏的,浸酒一早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呢。”煎茶咬字清楚,语速流畅,声音不高不低,恰恰给所有人都能听见。

众人不由自主地都看向贾宝玉,只见他脸上更白了。

“宝玉,你看见浸酒了吗?”

“我……”

“可是一个削肩瘦腰的丫鬟?”王夫人含笑问,见念春点了点头,这才笑着对众人道:“我还当是宝玉屋里服侍的丫鬟,可巧今儿个玉钏儿身子不舒服,我那里有一本佛经不得空儿抄,烦她去抄经书了。等我回去就叫她回去,倒不用担心。”

念春想了想说:“婶母,浸酒女红好,可写字还没煎茶好看呢。婶母要抄什么经书呀,她抄得好吗?”其实也不是浸酒写得字不好看,只是浸酒练的一手草书,平时写写画画犹可,要是抄写经书……念春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感觉这经书要是抄出来应该不大美观。

王夫人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抄了一整日了还不曾抄好。想来是她小心誊写,费了大功夫也未可知。”说罢,仍绝口不提让浸酒过来服侍的话。

煎茶有些着急了,这和她们预想的情形不大相同啊!按理来说,自家姑娘既然提到了此事,王夫人还不得赶快把浸酒给叫来吗?这推脱来去的,莫非……脑海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煎茶连忙低头,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了颤。

徒熙冷笑道:“离了太子府,心气儿倒比从前还高了!谁给她这样的脸面,叫她亲自到本宫跟前回话!”

贾母等人思忖着,这定是因为浸酒和煎茶都是太子妃娘娘亲自挑的丫鬟,如今这样一闹,皇太孙殿下只觉得失了颜面,心中恼火不必细表。众人连忙劝解一番,徒熙只冷着脸不理会。

他年纪虽小,可身份却高。贾母等人又不敢自恃身份认真说教,依着贾赦的想法,这要是自家的儿子敢撂着这么一张欠揍的脸,他一定打得他连老子娘都不认识。

张氏瞥了一眼贾赦的神色,就知道他又在那里异想天开了,藏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贾赦龇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夫妻二人悄悄地在桌下过招,贾瑚坐在他们身侧视若无睹。贾琏默默地把手搭在贾琮的脑袋上,试图借此转移两人的视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钏儿就带了浸酒来。

贾母哪里关心这些丫鬟呢,不过念在浸酒和煎茶都出自太子府,这时趁着徒熙在,多少表示一些关心罢了。因笑着向低头不语的浸酒说:“难为你一心为二太太抄写经书,这会儿子偏又受你主子的心意,巴巴儿地念了大半日了。也不必在我跟前打闷葫芦,只管快去服侍了你主子洗手。”

浸酒垂头应是,伸手从水盆里绞了帕子来给念春擦手。袖口微抬,露出半截手腕,遍布青紫淤痕。念春眉头紧紧皱起,反手把浸酒的手给握住了。

“你的手怎么了?”

浸酒连忙遮住袖口,低声说:“姑娘别问了。”

可是迟了,满座众人都有眼睛都看得见,浸酒手腕上的淤痕都是被人掐出来的。

念春年纪小,性子又乖巧,轻易都不生气的,怎么可能去打骂身边的丫鬟呢。再有浸酒和煎茶都是太子府送来的丫鬟,这是何等的体面,虽不比各位主子,可在府中也是没人敢下重话的。这下子可是触了逆鳞了,贾母心中正惶恐,冷不防看见宝玉脸上血色尽褪,王夫人也面无人色。当下心里一咯噔,细瞧宝玉脸上掌印,心中隐隐浮现一个不安的猜测。

“许是打闹间碰伤的,也是常有的事儿,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念春不信,摇了摇头说:“浸酒一向做事稳重妥帖,极少和丫头们胡闹的。宝玉,你早上见着浸酒的时候,她受伤了吗?”

贾宝玉的脸“唰——”一下全白了。

“七妹妹,我,我……”

贾宝玉的目光闪烁不定,贾琏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宝玉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头的冷汗,脸都白了,可怜见的。”

贾琏生就一张冶艳的容貌,此时长眉斜挑,凤眸微勾,沾了酒了红唇似笑非笑,端看模样,竟好个风流无匹的人物。偏他说话的语气恁得让人觉察其中大有深意,不由地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贾宝玉,果然见贾宝玉一张脸吓得苍白,冷汗沿着鬓角滴滴落下。

“我,我……七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

宝玉的目光从贾政身上无意掠过,见贾政沉着脸,神色异常可怖,贾宝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刚刚鼓起来的勇气这会儿立时偃旗息鼓了,只能在心里向浸酒和念春道了一声对不住,先把自己撇清了。

王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松了几分,慢慢撑起一抹笑容来。

“许是前几日磕碰的也未可知呢。到底男女有别,宝玉又怎么会掀起她的袖口细看呢。”

念春眉头仍旧紧皱着,虽然觉得王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可她总感到哪里不对劲。只是……看着眼前低垂着头不吭声的浸酒,念春又心疼又无奈。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身侧的徒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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