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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娶亲

江边小镇,暑雨祁寒。

幕夏八月正值晌午,这里却是重云如盖,不见天日。

镇子地广人稀盛产矿材,原来叫矿山小镇,后来随着山越挖越空,就都管这里叫矿坑小镇了。

这淅淅沥沥下了一个多月的小雨,放在旁地儿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矿坑镇可就是大事了!

眼看那矿场是挖了塌,塌了挖……气的矿老大盆成直跺脚!

昨个儿特意跑去隔壁镇子上请了巫婆子,说是今日要作法问那河神为何闹腾。

这不,眼下全镇的男女老少都过年赶热闹似得,围在河边儿看那婆子作法。

只见她嘴里念念叨叨的尽是些旁人听不懂的,不一会儿还摇头晃脑的癫狂了起来。

折腾了好一阵儿已是气喘吁吁累个够呛!终于说了句大家听得懂的人话:

“河神怒了!”

一听这话儿,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河神为啥子怒了?”

“不道啊!谁也没招他咋地……”

“你说神仙咋也这想不开捏!”

……

“都给我闭嘴!”

站在巫婆子身旁的盆成怒喝一声!立时没了人声噪杂,只剩那河水潺潺的声响。

这个三百来人的镇子上,几乎家家都有男丁在矿场做活儿,所以矿老大盆成就跟这儿的土皇帝般飞扬跋扈,没人敢惹!

那巫婆子见盆成这厢给立了威,也更有底气了。竟将先前的疯癫状变本加厉,舞弄着她那破衣烂衫,阴阳怪调的边跳边唱了起来:

“河神呐,河神呐,我滴河神!没媳妇,没媳妇,就哭了起来!息怒,息怒,给你娶亲!美人啊,美人啊,你就要出嫁!”

最后这句出口时,她的手指已点落在人群中一个小姑娘的头上。

这小姑娘才十来岁的样子,长这么大头次见这阴森搞笑的场面儿,心中是一则喜一则惧。眼看着那婆子唱唱跳跳的停在自个儿身边,还拿黑乎乎的手指指着自己……

小姑娘完全不解其意。

但一旁的人,却从方才的忍俊不禁瞬时刷成了面如死灰:

这是要给……河神娶亲!

吓的那姑娘的娘蹲下身紧紧搂住孩子哭嚷:“我家小小才十二岁啊!”

一旁的邻里也可怜这对儿母女,纷纷说道:

“哎,万俟小小她爹,头年才死在矿上!”

“这娘俩相依为命的,再把小小祭了河,她娘还怎么活……”

可那巫婆子哪会管你这些怨声载道!直接给盆成讲起这河神娶亲的规矩来,末了还不忘告诫一句:

“河神不娶亲,这雨半年不停歇!”

盆成可就指着这矿场做土皇帝呢!雨下个半年那还了得?当即狠狠的发话道:

“按巫仙说的做!把万俟家那孩子绑架子上,裹上红盖头送河里去!”

小小她娘一人之力怎拦得了盆成那一帮跟班儿?眼看着女儿从怀里活生生被他们夺了去!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最后实在没法子了,泣不成声的哀嚎道:“扔我!扔我!”

盆成手底下那些跟班儿哪有人性和好气儿!抢了人家闺女还得嘲上一句娘:“你这把老骨头,扔下去给河神当老妈子?!”

先前帮腔的那几个邻居想护又不敢护,只能轻声怨怼句:“真是造孽啊!”

这话却被那跟班儿听到了,转过头来就冲她叫嚣道:“你个多嘴婆娘!不忍心看她闺女去,那就把你闺女送去!”

吓的那邻居赶紧抱紧了闺女闭口不言,头都不敢再抬了。

这边小小已经被绑好在几根枝桠捆成的架子上。那胳膊腿儿的被麻绳一圈圈缠的死死的,还止不住的打着颤儿。孩子虽不懂他们嘴里的河神娶亲是啥意思,却是知道被这样扔进水里那是必死无疑。

“哎?河上漂过来的那是个啥?”

“是啊,那是啥啊?还闪着光呐!”

……

人群又是一阵儿骚动,盆成刚想张嘴大骂,还真顺着那方向看到了个怪东西!随着越漂越近,那闪着金光的东西还挣扎出一圈儿水花……

“活物?”

盆成也是眼瞪的提溜圆!眼见那东西几乎靠了岸,自己不赶冒然过去,便指使那几个跟班儿去一探究竟。

“去!给我捞过来看看!”

那几个跟班儿只得乖乖朝那儿走去,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步亦趋的谁都不愿跑在前边儿。

盆成迈了两步追上去就是一脚,直踹到最慢的那人屁股上!吼道:“吃饭没见你们这么谦让呢!”

吓的几人也不敢再磨叽,颠颠儿小跑着就把那东西捞了回来,四人合力才架至人群中间的空地上。

居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只见她披头散发,带着很多伤。脸和身子被河水冰的煞白,身上像鳞片又像裙子似得金光熠熠,简直要刺瞎了眼!

围观的人群见这状又喧闹了起来:

“哎哟,这是漂来个啥怪物啊?这可不是正常人!”

“你看她那一身鳞真亮啊!该不是美人鱼?”

“不能是鱼,那白花花的大腿都露外面儿呢……真是没眼看!”

……

盆成这下也顾不得骂那些碎嘴子了,自个儿也摸着脑门儿绕着那女人转圈儿看,“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三日前,身处现世的谭小香正遭遇了人生两大狗血悲剧:被闺蜜翘男友;被海盗绑架。

说真的,这个时代对负心汉很宽容了。心变了交待一下,互不耽误、好合好散也就算了。但小香那极品男友——苏智,业务能力欠佳,两年前就被公司打进了冷宫:派到中东常驻。

送行时,小香还百般安慰并信誓旦旦说等他回来。却死也想不到……他和小香的闺蜜——梁妍,在中东过起了同居生活!最后还是小香大老远来中东给他过生日,晚宴上才发现了他家竟有梁妍签收的一摞快递单。

小香白白在国内守了两年冤枉寡!

屋漏偏逢连阴雨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就像小香这头儿刚发现男友是渣男,还没来及出口气……就被入室抢劫的海盗给绑了扔下海!

能被“海盗”入室绑架……还不要赎金只撕票?这也真是破天荒头一份儿了!直到现在小香也想不通,这一连串儿的灾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下被捞上来的小香,意识正一点点儿回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眯缝眼儿、裤腰嘴儿、伸手抠着蒜头鼻的粗糙大脸!

盆成这副尊容,吓的小香赶紧躲过对视的目光,眼珠儿又往左边儿转了去。

这回看到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烟熏妆画了满脸跟刚遭了雷似得、乱发上还绑了木枝儿撑成满头飞鬓、在那哆哆嗦嗦嘴里还念叨有词儿的疯婆子!

“天呐!这噩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小香竟吓的双手捂脸,号啕大哭了起来。

伤心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扭转下身子,望着上面围观的一圈儿正常脸问道:“叔叔阿姨,这里机场在哪儿啊?”

众人都探着身子,歪咧着嘴,一脸的纳闷儿。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吼了一声:“想逃!”

小香循声看去,正好见一个手拉着孩子的女人背影应声倒了下去,那孩子也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终于也蹲倒在地。

此时便看到被她俩档住的那个男人正身儿,那飞起的脚才刚落下了地儿。

原来是小小她娘,见大家注意力都被捞来的怪人吸引了过去,便偷偷给小小解了绑想逃走,不料没跑出几步,就被盆成那手下给发现了!

小香一看这幕,心想外面世道也太乱了!能光天化日入室抢劫,还能当街打女人孩子!

但随着对那母女俩的一番打量,小香更觉得奇怪。又看了看周遭围观的那些人,这儿的人……怎么都奇装异服的!

男的束着发,穿着短褂;女的绾着鬓插着发簪,穿的粗布衣服还有点像曲裾。

这不是中东……

那盆成早急了!几步上前去抓住小小的领口,一把就把那小身板儿拎了起来:“奶奶的!还想跑?给我捆上立马扔河里!”

几个跟班儿手脚利索的又将小小捆了一遍,那麻利劲儿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事儿。最后拿起那大红的盖头蒙到小小的头上,便遮住了那张涕泗滂沱的小脸儿。

小小她娘被几个男人踩着手脚,压在地上反抗不得,哭的早已是声嘶力竭。

小香这下完全看不懂了。且不说这是在哪儿,现在他们到底是要干麻?为什么说把那小女孩儿扔河里去?还蒙着红盖头……

那些人抬起绑着小小的木架子,就要往河那边儿走。小香也顾不得寻思那么多了,站起身来张开臂膀就挡在了前面!

围观的人这下看傻眼了!一个个的本就心里可怜那母子,碍于盆成的淫威不敢站出来讨公道。现在看到这个身份成谜的水中怪人英勇站了出来,大家心里都暗暗为她拍掌叫好!

挡这架子的若换作旁人,只怕盆成早就一脚踹过去骨头断两条了!可偏偏是这个水里刚捞来的怪人,盆成也有点忌惮,不敢妄动。甚至还有点客气的介绍了下情况:

“啊,我们镇子得罪了河神下了一个多月雨,河神要娶亲,那丫头是巫仙选中的新娘子。所以这事儿你个外人就别插手了。”

经盆成这一说,小香那是瞪眼咋舌!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河神娶亲这种笑话?还有这些人穿的古里古怪,难不成这里是世外桃源?原始部落?总不能是穿越!

小小她娘见盆成都不敢冲那女子使横,况且眼下除了她连个敢帮把手的都没有。赶忙挣脱开,步履蹒跚的挪到小香脚下,抱着她的腿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哭求她救救小小。

小香被那沾满泥沙的手一环,伤痕累累的腿上像洒了盐巴,顿时龚来一股钻心的痛意!不自在的推了推她……心想这小姑娘肯定得尽力救,可我现在也是遍体鳞伤,满腹疑团啊。

等等……如果是部落桃源那也就是一村一岛的局面。但如果是穿越,那就是有完整政权制度的国家……

想到此,小香便对着小小她娘问道:“你们这儿最大的官儿是村长、岛主、还是皇上啊?”

小小她娘的哭嚎停滞了下,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愣了。倒是人群里有人应了句:“当然是皇上!”

小香一听,得嘞,真是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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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这姑娘不能扔!”

谭小香在人群中大喊一声,一把扯下小小的红盖头!那姑娘深吸了口气,这淋了雨的布糊在脸上,险些将她憋死。

小香这一嗓子可真是气急了才吼出来的!毕竟自己也是刚经了番生死,身子正虚亏的厉害。

那娘俩感激并祈望的看着她,这可是眼下唯一的生机了。

“为何不能扔!”盆成眼见好言相劝都拦不住她多管闲事,已是有些按捺不住,脸色崩了起来。

“因为……”

小香哪有想好应对之策,只是一时情急便站出来挡。这长音儿拖了半晌,也接不下去个站得住脚的由头。

踌躇之际,看着那地上的红盖头,突然灵光一现!

“因为我就是河神……”性别不对,太假!

“的老婆!”终于圆了下来,只得如此了。

这下人群可就炸了!小香这副模样在他们眼中本就是个怪人。毕竟她们又没见过透视装这种新颖料子,只当上面那些耀人眼目的亮片儿是长在身上的鳞片。这下小香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句这个……

盆成皱着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许久不吭声儿的巫婆子可来了精神,立马跳起了脚指着小香骂道:“你信口雌黄!”

小香一脸得瑟样儿,“你怎么知道我信口雌黄!”

巫婆子两手撑天怒吼道:“你敢冒充河神的新娘要遭天谴!”

小香不以为然,“我才不是什么新娘!我们俩好了十几年了!”

小香这些完全是话赶话张嘴瞎扯的,甚至连脑子都没过就脱口而出了。说完自己也疑惑,我干麻莫名其妙嘣出这么一句来……

刚才就炸了的人群这下更沸腾了!隐约听到她们在说:

“十二年前隔壁镇子可不就是祭过河神!”

“是啊,那家闺女要是活到现在是得有这年纪了。”

“我那时还去看来着!还别说,那小闺女的眉眼儿还真和这女的有点儿像……”

……

盆成和巫婆子看着人群在动摇,大家似乎都信了那怪女人的鬼话。

小香也疑惑,这些人是想救那母女才帮衬着自己吹牛?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哎,不管怎么样了,能救下那小姑娘就成!

这时候了还避讳什么封建迷信,既然他们原本就觉得自己怪,那就怪到底儿!

小香哼着空灵的小调儿,扭捏着身子像水蛇又像跳肚皮舞……一路婀娜**的小碎步子挨到盆成和那婆子跟前,炫耀的抖了抖生日晚宴穿来的那身小礼服,渡金的塑料亮片儿泛着粲焕金光。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河神用新生的龙鳞给我作的圣衣!”

“来来来,摸摸!眼见为虚,手摸为实!见过龙鳞没?”边说着就拉起那婆子的黑手往身上蹭去,显然这会儿也顾不得脏了。

那副阴阳怪气、妖艳做作的样子,真是表演的入皮入骨入木三分!

那婆子一摸,倒吸一口凉气儿:这还真不是跟五行沾边的物什。像那鳞片,但又比鱼鳞硬实,若真是幼龙的鳞片倒也说得过去!

盆成见巫婆子都不再驳斥了,看来妖女的话为真?便赶忙换了一副谦和恭敬的嘴脸询道:“河神娘娘上岸来是……”

小香见威信已竖,看来这古代人果真单纯!便突然换了副面孔,轻叹一口气,故作哀怨道:

“自我十二年前嫁给了河神,一直过着亲卿爱卿是以卿卿的恩爱生活……直到今日!突然有个巫仙跟我相公神交,说要给他再送个小妾!”

越说越入戏,越入戏就越义愤填膺,小香瞋目切齿的指着那巫婆子。

好巧不巧!这淅沥了一个月的雨也没见响声雷,这会儿却突然来了一声闷轰!吓的小香那悬空的手一个哆嗦收了回来,灰溜溜怯生生的抬着眼皮儿看了看天……

“河神娘娘怒了!”

“不能再给河神送新娘了!”

……

随着人群中有人带头大喊,先是零星的几人跑了开。既而那闪电越发豁亮、雷声越发轰鸣,围观的人群便作鸟兽散,一哄而去!

小小和她娘早随在人群中逃走了。连那巫婆子都捡了把破扇遮脸,抱头鼠窜。

盆成一看连巫仙都跑了,也没什么可坚持的了,就到此为止!便带着一众手下顶着雨仓惶离去。

风驰电掣都飚不过人们落荒而逃。才一会儿功夫,整个河滩只剩下谭小香一人孤零零的杵在那儿。

她望着头顶那风飑电击,雷奔云谲……这也太给面儿了!

可是……我去哪儿呢……

随着一阵来势汹汹的暴风疾雨,小香只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清晨的旭日,褪去了夜雨的凄寒。

酸沉的眼睛努力了几次都无法睁开。小香分不清这好大一会儿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只觉得身子忽而炙烫,忽而冰冷。

直到额头覆上了一抹清凉,她才终于把眼睛睁开,还呢喃了句:“我还活着?”

尉迟大娘正交替的浸着面巾。这间破屋子狭小又阴冷,可躺在床上的姑娘这会儿却烫的像块儿烤红薯。

简易的木板儿床上铺着几层旧被褥,除了大娘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老大夫。

眼下这位大夫正给小香把着脉。他不只蓄着花白胡须,还束着发髻!

小香这才醒悟过来:噢,差点忘记我穿越了……

大夫在她腿上绑了两块儿小木板,收拾着药箱交待道:

“寒气入体,小腿也有伤。得调养半个多月才能下床。”

大夫边说着,边往门外走去准备开方子,年轻女人跟了去。

重新换完药的小香也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大娘,我怎么在这儿?”。

大娘缕着她的头发,和蔼说道:“你那日救了隔壁家的小小,我们都很感激你。可我们只当你是河神娘娘,谁也没想到你会在那河滩上昏倒淋了两日的雨!大夫说你早前就有些伤,这下一并爆发了。”

“啊?”小香一听到河神娘娘那梗,真是尴尬的想找地缝儿钻!救人心切瞎编的段子,哪经得起推敲。再演下去怕是早晚得露馅!

年轻女人回来了,还端了碗白粥塞到小香手里,柔声细语的说道:“姑娘,你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先喝了这碗粥。”说着,还往小香的嘴边轻推了下那碗。

小香这才发觉腹中早已空空竟已不知饥饿!便乖乖的吃着那粥,心想不管怎样先养好伤再说。

那女人见她吃的正香,也是会心一笑,复又说道:

“你叫我凤儿姐就成,这个大娘是我婆婆。我夫家尉迟长松在矿场做工,就是那祭河神后二日,去打水时才救回了你。”

“你身份特殊我们也没敢声张,只有东郭大夫和万俟家的知道。你就安心在这儿养好伤再回去。”

凤儿姐的一通话倒是暖人心脾,可是小香还是长叹了口气:“我能回哪儿去啊……又没机场没车站的。”

凤儿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一副领会的样子:“养鸡场咱们镇子上就有!马车站那得去隔壁塘步镇坐。不过你回河里要那些做甚?”

小香僵在那儿,眼睛瞪的提溜圆,尴尬的重复了遍:

“养……养鸡场……马车站?”心想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啊。

既然日后不能再拿河神娘娘骗人了,那她们问起身世该如何说?

干脆装失忆算了!小香马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

“凤儿姐,其实……其实我失忆了!我搞不清自己打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个国家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缕缕成么?”

其实凤儿也读过点书见过点世面。救小香时亲手换下了那身‘龙鳞’,因此对河神娘娘之说并不尽信。但却佩服她的心机和勇气,所以她问便热情予她说来:

“这是大秦帝国。大秦以焰海为界分为焰北和南疆,我们这儿是南疆的通洲。你来的那条河是处江的支脉,处江是大秦的母亲河,贯通南北。”

大秦?可历史书上没说分什么焰北南疆啊!还有那母亲河怎么成处江了?华夏的母亲河不一直是黄河么……

所以这并不是秦始皇的那个大秦?

“凤儿姐,你们的皇帝叫什么?”

“大秦现在的皇帝是宣帝——秦颂。”

噢,原来是皇室姓秦,所以也作国号了。想通了这点,小香继续装傻充愣的央求凤儿姐多讲些。

大秦的都城是焰北的京康城,而这南疆在古时是流放之地。后来南北通商,人丁迁徙,才有了南疆的壮大,像南疆最繁华的汀罗城,甚至不输那都城京康!

“姑娘,既然你在我们这儿住着,总不能再叫你河神娘娘……你可还记得本名?”凤儿这才问起小香的名字。

“噢,我叫谭小香!”这几乎是小香唯一能科普给别人的东西了。

“你姓谭?”凤儿姐质问这话时,捎带着大娘脸上都挂着诧异。

“姓谭犯法?”小香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人。

凤儿姐敛了敛皱起的眉头,“姑娘,出去了可别这么说!要杀头的!”

“杀头?”

“自你来这儿后见过的人:我夫家尉迟,医你的东郭大夫,你救的万俟小小,还有那矿头儿盆成……”

小香顺着这引导思量了下,“难道镇子里都是复姓?”

只见凤儿姐轻摇了下头,“是整个大秦。复姓为民,孤姓为君。你这要是出去乱说你姓谭,那可不是冲撞了皇家嘛!”

凤儿想了想复又说道,“既然姑娘本姓谭,那再有人问你就说姓澹台!变动的小也好适应。”

“澹台?澹台香……”小香嘟念着这个新名字,还觉得挺好玩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着。

自从小小和她娘知道救命恩人住进了尉迟家,便隔三差五的送点儿吃食和自己上山采的药草来。

眼下小香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小院儿里抱着搓衣板儿洗衣裳。大娘和凤儿姐今日去隔壁塘步镇的市集拿自己纺的布换米去了。

“咣!”一声。

小院儿的栅栏门被一脚踹飞!那碎木片打在一旁的鸡笼上,顿时吓的鸡飞四散!

“不是说你家没姑娘嘛?大爷的!敢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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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女帝被男人欺凌致死……这口气她咽的屈辱

嫪婉想着,人生若能重来一回该多好?

人生很厚道,真就给她重来了一回

一睁眼,回到了两年前,她还只是个公主

这回她不要俊男才子,也不要皇位

而是做了三件事:

一将前世真爱阉成了太监

二构陷未婚夫沦为质子

三赴敌国勾搭起前世的恩人

可是这位恩人哪里还用勾搭?

不等勾勾小指头,自个就颠颠过来了…

☆、戏精上线(精修)

这骂骂咧咧着进来的,正是那矿头儿盆成。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他们一把将身后的长松推到盆成眼前!

“长松大哥……”小香担忧的看了眼长松,又心虚的看了看盆成……这下怕是要被拆穿了。

“小香你快回屋去锁上门!”长松焦急的冲她喊到。

可盆成那手下几个步子奔过去就把小香围在了中间!其实她本来也不想开溜,更何况那门儿锁了还不是一脚的事儿!

既然不能硬碰硬,便只好插科打诨。她轻摊着双手说道:

“有话咱们好好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和气着解决的,大家别动气,别动气~”

“哟,这姑娘不光长的好看,小嘴儿巴拉巴拉的还挺会说!”盆成一脸猥琐的盯着小香上上下下扫个没完。

他的手下便顺势叫嚣道:“姑娘你可真有福气!河边儿洗个布都能让我们老大看上!今儿个我们就来接你,跟我们老大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

小香这才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没认出她啊!

也难怪!脱了那身‘龙鳞’,这个把月来不只着衣束发随了镇上居民,就连皮肤也养的嫩里透着粉。跟那日披头散发脸煞白,又疯疯癫癫满身淤青的样子还真是判若两人。

那这架势……就是传说中的强抢民女?

得嘞!真当姐这两年的公关经理是白拿钱儿的?再制不住你这几个乡野莽夫!

“盆成大爷~”

她硬是挤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谄媚笑脸,此时若是有个帕子,她能甩得比青楼花魁还风骚!

眼下她想的是,先帮长松大哥解围,把盆成骗走再说!不然大娘和凤儿回来,还不得闹出人命!

“香儿孤女一个,每日吃尉迟家的、喝尉迟家的,早就心有愧疚!大爷是这矿坑镇的土豪,若是不嫌弃小女命苦,那也算小女攀高枝儿了!”

说着,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挑逗的看了盆成一眼,又羞涩的低头抿嘴一笑,继续娓娓说道:

“只是大爷好歹在镇上是有名望的,香儿也是黄花闺女一个,就算没飞鸽传情三书六聘的,也该有个吃饭约会的往来过程不是?”

她又看了看周边那举刀抡棒的跟班儿,轻叹道:“哎,两情相悦的事儿何必牵扯这么多外人,把一桩美事搞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吉利~”

盆成一看美人这么通事故!不仅心里乐开了花儿,甚至还有点儿羞愧自己这一进门儿的火爆脾气……

“澹台姑娘说的是!哈哈,这两情相悦那还真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过长松不该骗我呀……”

小香仍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慢悠悠道:

“还不是咱们镇子上民风好~自打逃脱了那匪徒劫持,流落到这里幸得尉迟家收留,邻里街坊总来送药草伙食!香儿实在过意不去,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再对外提家里来人的事儿了!”

四肢发达火气大的莽夫,通常头脑也简单。盆成一听便信了,还觉得句句在理儿!脸面和言语竟越发敦厚了起来:

“澹台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们镇子好客,姑娘别客气!别客气!嘿嘿!”

小香见盆成被几句轻言软语就浇了火气,便趁势嗔道:

“盆成大哥,既然今日上门儿认识了,那以后来日方长。您看这马上饭点儿了,要不我先做几个菜,您和几位兄弟留下吃点儿?”

刚见盆成脸上挂喜,小香复又抱怨道:“就是凳子和碗筷都不够用,我这就去万俟家借!”

盆成忸怩的伸手虚让了下,也没真想拦。

却见小香没走两步就一个趔趄倚在了墙上,气急败坏道:

“哎哟,你说我这不争气的腿脚……养了这么久还是动不动的打软儿!”

这下盆成便觉得不好意思了,赶忙上前扶了一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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