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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羲神情复杂道:“这……这不正是殿下印记上那种花?”

上官雀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答道:“殿下,这确是昭王印上的图型!而且依奴才看,这应该是南疆祭祀用的河灯。”

“虽然做的不是传统的圆型,但这纸材绝对没错!是做那火纸鸢的材料,不怕水不怕火的。灯油能燃数日,所以也叫长明灯。”

昭王将那灯转来转去的在手中端赏把玩,突然发现底座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一行小字:莲灯啊莲灯,保佑我好好活下去!

下面还署了个“香”。

“殿下!这……”蒙羲刚开口就哽住了。

一旁的上官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人知道这种花?

莲,水陆草木之花,花之君子者也。

而这些认知,仅限于小香原来的那个世界。在这里,不存在这种花,自然也罕有人知道它。

就连那些身上带着这个印记的、昭王宫赶出去的女人们,也不知这花竟还真有个名字……

蒙羲和上官雀知道,因为他俩是昭王的心腹;

昭王知道,因为这是幼时母妃尚在大秦时告诉他的一个秘密;

至于昭王的母妃如何知道,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昭王笃定的看着手中的莲灯,“上官雀,这事儿交给你查了!”然后手执着那灯,大笑着甩袖走起。“回宫!”

上官雀恭敬的应着,他知道莲对于殿下的意义,也知道这些年殿下把它烙印在那些侍寝女子身上的原因。现在居然真有人识得此物,殿下自然是要一查到底。

汀罗城的晌午,阳光虽有些刺眼,天气却没有多闷热。时不时拂来的一阵小风儿,带着温暖的舒爽。香儿出得县令府门,便叫上一辆马车,往醉仙阁快速驶去。

就在方才,那太守府的公子跟个孩子似得闹着要吃包子。明明县令府就有厨房,却点了名要吃醉仙阁的茶包!

香儿心里越想越觉得憋屈!这活儿要是代玄姐姐做的,那自是不在话下。可这慕容烟摆明了就是要折腾自己!

再说那太守大人,看着一副侃然正色不苟言笑的模样,却把这逆子宠到天上去了!亲自跑了一趟硬是没将这娘炮拖回太守府!这下可苦了县令府一众下人。

马车在醉仙阁门口停了下来,香儿掏出帐房给的银子,便大步走了进去。

虽说这跑腿儿的差事干的不甚情愿,但能一睹声名赫赫的醉仙楼也算不枉辛苦这趟!

早听说醉仙楼的景观极佳,一楼布景,二楼待客。客人坐在围着院子的那一圈儿阁楼客席,正好可以边品茗边赏着院子里的景致。

香儿一进醉仙阁的院子就被一阵花香扑鼻,原来是那八月的桂子开的正艳。

稍往里探,便见假山瀑布,激揣翻腾,整个院子水汽朦胧,似入仙境!

看那水帘滴石,珠玑四溅,好一幅山云漠漠桂花湿的盛景!

院子正中还有一口极为醒目的老井,应是有些年岁了。旁边还立一奇石,上书狂草“醉仙酿”三字。

见有客来,茶楼的伙计便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姑娘,您几位?”

“噢……我买些茶点就走,不劳烦招呼了。”香儿客气的冲那伙计笑了笑。

“噢,那姑娘您楼上请!我带您去给厨房说。”那伙计依旧周道的引着路。

香儿见这伙计很是热情,便禁不住好奇的边走边问:“这口井为什么要刻那三个字?”

伙计一听,便满脸骄傲道:“姑娘,这醉仙酿可是我们茶楼的招牌!就是用这口百年古井里的泉水酿制而成的!别说在南疆有名,就是京城里的王孙公子都慕名来尝。石上那三字,就是去年昭王殿下亲题的!”

“那你这茶酒可厉害了,皇子都跑来喝啊!”

香儿顺着伙计的意思随口夸赞了句,怎料这伙计越说越得瑟了起来。

“不只来喝,还每年都派人来订呢!这每年光送进昭王宫的就有一两百坛!”

这话倒让香儿觉得有点怪怪的,“昭王宫?可这王孙贵族的宅邸不是都叫府吗?”

听她这么问,那伙计也是一脸意外,“姑娘不是秦人?要不然您居然不知道昭王宫的来历?”

“啊……对,我是刚来这边投靠亲戚的,还不是太清楚贵国的事儿。”香儿尴尬的编了个理由搪塞。

这伙计一听,原来是啥也不懂的外地人,那股子显摆劲儿可就更足了。“我们这儿的昭王,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身份!”

香儿点了包子要等小半时辰,便干脆私挪公款点了杯最便宜的茶水,坐在一旁的空桌上听那伙计扯闲片儿。伙计擦着桌子,继续讲着昭王宫的传奇。

“这昭王的父亲,是当今秦宣王。可昭王的母亲,是那西梁的女教皇陛下!”

香儿这刚送进口的茶水,立马喷了出来!

“还能这儿样?”

那伙计见香儿这般反应,颇有些自鸣得意,仿佛自己是天下之事无所不知的博学之人。

“哎,昭王母亲生殿下时,还不是教皇身份,那时候还是大秦的凉妃。当年凉妃也是和亲而来,却不料最终老教皇将皇位传给了她。”

“西梁是教权国,教皇就等于咱们大秦的皇帝!昭王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能让继承人在大秦宫长大呢!可是秦王也不可能把皇子交给西梁去养,最终为了邻国和睦各退一步,便在京康单建一宫,这便是昭王宫了。”

“可是这样昭王不还是等于在大秦长大?那教皇折腾了半天就只是没让他住在大秦宫而已啊!”

香儿听的云里雾里的。这西梁国崇尚教权,有神殿有大祭司她是知道的,但怎么也无法把一个皇帝和一个教皇想成一对儿!香儿心想,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没白跑,故事听得比那说书的都精彩!

那伙计想了想,是自己没说明白!“这昭王宫虽建在京康,但从国别上来说又不属于大秦……”

这下香儿就明白了,这不就是相当于梵蒂冈和意大利的国中国关系么!

故事听的正起劲儿,忽然被隔壁的一阵喧嚣声打断。

原来是雅间儿的一帮文人墨客在此以文会友,只听得一通溢美的赞誉之辞,直让小香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恭叔兄不愧为南疆第一诗人啊!不只诗词让我辈敬仰,连这书法也是苍劲有力,功底深厚啊!”

“如今我大秦的诗坛,自当是以北圣南仙为尊!今日有幸得见诗仙恭叔的墨宝,不枉我辈此行啊!”

……

这雅间,其实就是被枝叶茂密的翠竹屏蔽的隔断空间。透过缝隙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男子,正在背对着香儿的桌前执笔题字,围观的几人,发出连连赞叹。在坐的各个衣着光鲜,风姿绰绝。只是古人的这些赞美之词,实在让香儿听的有些尴尬,“这马屁拍的也太夸张了!”

那位被称作恭叔的公子,在这一片夸赞声中显得有些许得意,抿了口杯中物畅快道:“这醉仙酿,果真是名不虚传!”

“原来喝的醉仙酿啊!怪不得一个个说话那么浮夸,看来是喝高了!”香儿心想,作为一个高雅有格调的茶楼,最有名的茶居然是酒,老板都不惭愧的吗?

茶点包子已经出笼,香儿拿着伙计包好的一笼茶包,准备下楼。心里气闷闷的想,这太守府的公子怎么就跟包子干上了!

路过那雅间时,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瞄了一眼这幅‘墨宝’:

“处江北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

这……这不是李白的公无渡河?香儿心想你占了诗仙的名号不说,还盗改了人家李白的词?

作者有话要说:香儿:李白的棺材板儿盖不住了……

☆、诗仙恭叔

不对!他……他怎么会知道李白的词!

香儿转了个角度往那恭叔的正脸看去,这一眼却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把她吓的瞠目结舌……

“苏……苏智?”

几位雅客回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香儿却早无视了众人。只傻傻的盯着眼前这公子,又大喊了一声:“苏智!”

“这人干麻的呀?”

“怎么?这姑娘难不成认识恭叔?”

……

众人窃窃私语。

只见恭叔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面露尴尬之色道:“姑娘,你找人?”

“苏智你也穿越了吗?我是小香啊!谭小香!”香儿抓着那面隔断上的枝叶,两手激动的摇晃,有点像那狱中抓门喊冤的囚徒。

此时的她只意识到在这陌生世界遇到了故知,却完全忽略了这位故知做过些什么好事。

那公子仍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姑娘在说什么……想必认错人了?在下恭叔子昼。”

“恭叔……子昼?你不是苏智?可是……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像!”香儿根本无法相信那公子的答复。

“姑娘,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古来有之。倘若真如姑娘所说,我与那公子如此相近,在下倒想结识下那位公子。”

“那如果你不是苏智,你怎么会李白的诗词!”

恭叔手指着案几上的宣纸:“姑娘说的是这案上之词?不才,乃是在下原作。”

“原作?把李白的词改两个字就成你原作了?那我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我原作你信吗!”

不等子昼公子应话,那几个雅客先发出一片惊赞!

“好诗啊!好诗!”

“想不到这位姑娘看似放刁撒泼,却是胸中有墨啊!”

“佩服佩服!这文才简直令我等汗颜啊!”

……

又是一片浮夸至极的夸赞,谭小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闭嘴!”

香儿冲那恭叔怒笑道:“好!你把那黄河改成处江了,那你说词里的昆仑山在哪儿啊?”

那围观的茶客有人插嘴道:“昆仑山不就在那处江以北,西梁之南喽!”

“还真有?”香儿这真是不知道如何再说了,气急败坏的看了看围观看热闹的一圈儿人。

那几个雅客也随即跟风说道:

“是了是了,去年还和上官兄同游昆仑。”

“那昆仑之巅的景色真是绝妙啊!”

“这姑娘自己没见过世面,却来诬陷恭叔兄!”

……

“我……”

香儿完全不知道如何再拆穿他,反倒自己成了这众矢之的的笑话。

“我还有事,不和你们争了!”说罢,便大步跑下阁楼,急急的叫了辆马车,回县令府去。

这一路,心里忿忿难平,自己也开始质疑起来之前的判断:

看他言谈确实不像演戏,苏智不该有这么高超的演技。可若不是苏智,那李白的诗又怎么解释?

这一趟折腾,竟耗了近两个时辰!

慕容烟见她拿了包子小跑着回来,一脸不屑道:“我没食欲了,不吃了。”

“不吃拉倒!正好这公费买的包子,还可以送给玄姐姐。”香儿小声嘟囔着,欢快的往西院儿走去。

推开屋门儿,香儿见玄姐姐没在房间,想来,定是被县令传唤了。

今天发生的顶替之事,上官大人肯定要质问玄姐姐……

“胡闹!”

随着一声厉喝,尉迟玄吓得跪倒在地。这还是上官大人头一次对她如此严厉。

“大人,玄儿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上官尧依旧正言厉色,没有了半点往昔的温情。

“大人……”尉迟玄的声音带着将哭之腔,惹人怜爱。“请容玄儿掩好门窗……”说着,便起身,将门窗逐一关严。

“你这是……做什么?”上官尧满是不解的望着她。

却见尉迟玄,将身子背对着自己,缓缓解开衣衫。

上官尧禁不住一时的迷惑,刚刚上前了一小步,便又退了回来。往一侧轻垂着头,回避着尉迟玄的身体。

“玄儿,你不需如此。”

尉迟玄未作理会,任那衣衫滑落至脚踝,然后,轻轻将及腰的长发撩至颈前。又轻唤一声:“大人……”

上官尧轻轻回转过头,看着她那洁白的身体……

然后一个踉跄,后退了数步,重重的挤在了桌案上。若不是这身后的桌案,这下定要躺倒在地!

这年轻的县令,惊恐万分的瞪着眼,嘴唇不住的抖动,伸出的手颤抖着,指着尉迟玄肩膀上的花朵,

“这是……这是……昭王宫的……烙印?”

香儿见尉迟玄迟迟不回来,呆呆的看着摆在桌上的茶包,还有丝丝热气。有点禁不住这美味的诱惑,轻轻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儿,心想,不然就自己先尝一个,只尝一个就好!

这时却听到急急的敲门声。来的是婢女小怜,“香儿,慕容公子要你去伺候他的梳洗!”

自从这几日代班,婢女们也都认识了小香。

刚放在嘴边的包子立马被扔在桌上,香儿几乎是跳了起来,“什么!那娘炮让我去伺候梳洗?”

惊的小怜赶忙捂住她的嘴巴!“你疯啦!要是让旁人听见你这样说慕容公子,怕是要赏巴掌!”

香儿推开小怜的手,连连点头,也是觉得自己太口不择言。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说出来那还真是会惹麻烦。

“好了,你快收拾下过去,就在西厢的客房”小怜说到。

那位置,香儿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待小怜离去,香儿赶忙照了照铜镜,将额前奔波一路的凌乱碎发整了整。

两步一停,三步一顿的,这西院去西厢的短短路程走了许久才到。刚想敲门,又将蜷起的手缩了回来。却听得门里的人说了句,“进来。”

从那半透的窗户纸看外面,身影还是看的清楚的。

香儿轻轻将门推开,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去。

那慕容公子正一副懒散样子,坐在桌前的雕花檀木椅上,悠哉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儿,香儿这才将人看得仔细了。

这慕容公子虽然生性傲慢又娘气,过了弱冠之龄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娇惯,但偶尔认真时的神情,却又似那诗中世无双的风流公子。

见香儿进来,那人便说,“把门儿关上。”

香儿愣在那儿,不敢抗拒,又不敢照做,总觉得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的,有那么点儿危机感。

那慕容公子一副傲慢的样子,“哎~我说……这让你买个包子你买了两个时辰,让你关个门儿你也磨磨叽叽!你这胳膊腿儿的是不听使唤了?抢包子那会儿倒看你挺伶俐啊!”

要放平时,香儿肯定是得回敬句什么的,可这会儿,在这县令府,自己以婢女之身,确是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的去关好门,又立回桌前,侯着慕容公子的使唤。

慕容公子轻抿了口茶水,缓缓放下茶碗儿,似是意犹未尽的说,“那晚……是你?”

香儿脸上虽没表情,心里却是一颤,天呐!那晚看到自己洗澡的人果然是他!但这说什么也不能认啊!不然传出去成了笑料,还怎么在县令府呆,以后就更低人一等了。

“那……那晚奴婢一直在厨房帮手,不知道公子说的是谁。”

慕容公子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不是你,你知道我说的‘那晚’是‘哪晚’?”

香儿的脸色已有点崩不住的慌张,心想真是被自己蠢到了!

香儿抬起头,眉头微窘,显露出示弱的神色。

“慕容公子,奴婢知道您身份尊贵,以前……以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过您……以后不管您想吃包子想吃饼子的,尽管吩咐奴婢,奴婢都不敢有半点怨言。

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之前的种种~”

“这说的虽然是包子的事儿,你最想让我忘掉的,是那晚的事儿?”这慕容公子虽然嘴巴仍不饶人,但语气倒是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香儿被羞的已是脸颊泛红,低着头不作言语。

慕容公子看着觉得好笑,似乎也掀起了那么点儿怜悯之情,便不想再闹她。“行了,放心,昨晚那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香儿虽然心里很是噎郁,但见他如此保证,便宽慰了不少,想起他是唤自己来伺候梳洗的,便小声问:“那奴婢去帮公子打水,侍奉您梳洗?”

“去去”

没过多会儿,香儿端着一铜盆的洗脸水进来,盆沿儿上,还放着一小块梅花糕模样的东西。

“这是?”慕容公子拿在手中奇怪的端详着。

香儿便恭敬的解释,“这是用皂荚蜂蜜杏仁做的药皂,可以清洁和滋润肌肤,公子不妨试一下。”

公子将信将疑了用它洗好了脸,如获至宝的说道:“这小小县令府还有这等新鲜玩意儿?”

香儿只得又作解释,“这是奴婢自己从矿坑镇的老家时做的,方子是奴婢家里传下的。”

这倒让慕容公子颇为意外,看着香儿,眼神中好似有些许赞赏道:“想不到你不撒泼的时候还挺心灵手巧的。”

可真是谢谢了啊!“公子过奖……还要梳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烟:仿佛没看出什么虚情假意……

☆、玉弋计谋

这一番乖巧谦卑的侍奉,倒让慕容公子觉得有点不适应。“不用了,你下去。”

香儿刚刚端起水盆儿要离开,慕容公子复又说到,“啊……那块儿梅花糕留下。”

香儿先是一愣,旋即领会公子说的是那块药皂。便小心的用一小张油纸包了起来,置于那盆架上。然后转身离开。

县令府前厅的门,始终关着。

尉迟玄跪坐在厅中的地上,身上已经披了上官尧的丝质斗篷。

“难怪每每提到迎娶之事,你都……”年轻县令语到此,便难免心中哀伤~

尉迟玄早就泪痕满面,哽咽着讲述遭遇的一切。

“大人,奴婢自幼家中贫寒,哥哥一人在矿场做工,却要养活一家子老小。后来听说隔壁镇上,有汀罗的大户人家来挑选婢女。所以奴婢也试着去碰碰运气,想着若真能成,至少不再拖累哥哥。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员外家挑的根本不是婢女,而是代替他家小姐,送去侍奉昭王的侍寝女子……”说到这儿,尉迟玄已是泣不成声的头垂在地下……

上官尧将她轻轻扶起,看着她满脸的悲恸,心疼至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玄儿……”

尉迟玄被这样安慰着,崩溃的情绪略有平定,一边不住的啜泣,一边又要坚持把故事说完~

“玄儿无法拒绝大人的深情以待,可是残花败柳之躯,是断然不敢答应大人的迎娶……内心就这样日夜煎熬着~如今既然瞒不过去了,也好~大人就让玄儿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对大人再无欺瞒,不要再空留幻想了!”

最后一句,尉迟玄那近乎哀鸣的嘶吼,深深的刺痛着上官尧的心。

上官大人紧紧拥着怀中之人,只觉得这个娇小的身躯,此时无比脆弱又倔强。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人人都知道,大秦的昭王殿下残忍暴戾且从不专情。侍寝过的女子,有的第二日便被送出宫。有的,玩弄数月……也难逃赐予烙印送出昭王宫的下场。然后那些女子,身体上带着昭王的印记,即便出了宫,也不能再做婢女丫鬟伺候他人,更不能嫁人……”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在我心里仍然是干净的,珍贵的!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你永远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玄儿!”

说完,大人便深深的吻在了尉迟玄的额头,转而又轻吻着她紧闭的双眼,然后到鼻尖儿,再然后到嘴唇……

尉迟玄已是哭的虚脱,身子酥软的瘫在大人的怀里,任他摆弄。大人那炙热的唇,仿佛能暖化她心底的凄凉,净化身体的每一寸肮脏~

上官尧那蚀骨的心痛和炙烈的占有欲,在身体里猛烈的撞击着。

两个泪人儿,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慰藉着……

“那一千名少女,就这样被带至处江边。当远远看到络姝国的船驶来时,玉弋大祭司便缓缓沉下双眼,一声令下!早已有所准备的侍卫们手起刀落!那尖叫声顿时盖过了江水呼啸的轰鸣,清澄的江水瞬间被浓烈的鲜红染制的艳丽无比,壮烈的奔腾而去。参与那件惨案的人,无一不痛哭跪拜,从此处江之水就一直是红色了。”

小怜在厨房边切菜,边给香儿讲着处子江的故事。

自从那日在茶楼听说了西梁的女教皇,香儿便对西梁教廷的故事特别感兴趣,这些天,一有机会就找人打听点。

她拭去眼角的泪,忿忿的怨念着。“玉弋这算什么计谋?敌人的刀还没杀过来呢,先自相残杀了一千!还有那些军人,也真下得去手!保家卫国不是他们的天职吗,磨得锃亮的刀不去驰骋沙场,却挥舞到了自家百姓身上!”

小怜见她太入心,便宽慰道:“这些也只是口耳相传的故事罢了。就算是真的,焰北人口稠密,络姝国要的是领土而非百姓,比起攻陷后的屠城,这种牺牲已经算小的了。”

“屠城”这两个字让香儿无语哽咽,这种惨烈的故事在自己世界也曾发生过,那段惨绝人寰的历史,在书中读到都有锥心之痛!讲述那些场面的文字,字字如炼狱的利刃,看着就让人胆寒。

自那慕容公子离开后,香儿这几日倒是清闲的很。不用继续听他使唤来使唤去,更不用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假装婢女的事儿败露,连累到玄姐姐。

不过通过这次顶替事件,府里人都知道了香儿的存在,再白吃白喝的也说不过去,于是就每天来厨房打打下手。

“澹台姑娘!上官大人请你去书房。”一个婢女过来传唤香儿。

“县令大人?他找我做什么?”香儿疑惑的小声嘟囔了句。便赶紧洗净了手,解下围裙,拍打了两下衣衫往书房走去。

一进房门,便见县令大人背着手站在那儿,手中还握着一卷书,似是一直在等着自己。香儿赶紧学其它婢女那样行了个常礼。

上官尧轻轻一挥手,说道:“姑娘并不是我府中的婢女,既来则是客,无需多礼。”

“那上官大人找我……是有什么吩咐?”香儿不解的问到。

“听尉迟玄说,你是矿坑镇来的?”上官尧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香儿。

香儿跟大人回话时,刻意把话答得工整些。“回禀大人,是。承蒙府上收留,香儿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多做些帮手的事儿。”

“姑娘不必如此。尉迟玄她贴身伺候了我很多年。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能有个老家的人来陪陪她倒是好事。”上官尧的这话,倒是充满温情。

香儿早知二人关系,现下听上官尧这样说,打心里替玄姐姐高兴,看得出,上官大人是真的在乎她。

可是要说上官大人找自己来只是为了闲话家常那也不可能。

“那大人还有其它吩咐吗?”香儿始终微低着头,这是一般婢女都会做的。

上官尧缓缓询道:“你跟……慕容公子,私下见过?”

这话让香儿心里一哆嗦!心想该不会他把那晚的事,跟县令大人说了?又一想,不该啊,以他的身份既然都答应不外说了……

况且自己那几日伺候洗漱,端茶倒水的,很是尽心了!没有再开罪过他啊。

香儿便矢口否认道,“没有,香儿只为慕容公子伺候过洗漱,茶水。”

却见上官大人更是疑惑,“中秋团圆宴后,慕容公子包了醉仙阁顶楼,邀大家一起赏月。”

香儿还是没听明白,他赏他的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上官大人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些许,才说道,“点名要你去伺候。”

香儿这才惊得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县令大人,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要我伺候?”

看到上官尧确定的点点头后,香儿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为什么点名要我?”

上官大人看她深蹙着眉头,心慌不已的样子,便说道:“既然你们私下没什么,就不用太过担心。或许是你前些日子的服侍,让公子满意。况且那日,我会去,尉迟玄也会跟着。只得委屈你,再扮一次县令府婢女了。”

“玄姐姐也会去?那不是有两个尉迟玄了?”香儿听到玄姐姐也要去,心里是又踏实又担忧会露馅。

“她若不去,怕你连什么时候该行什么礼都不会。你们当日闯下这祸,现在就只能互换姓名,再演这一出了。”上官尧说到。

从县令大人的书房出来,香儿久久不能淡然。

虽说这慕容公子除了蛮横点,倒也算不上个坏人,但自从得知他身份后,每每再见,都有种如履薄冰的压抑感!

这人也真是奇怪,太守府的婢女不够他使唤的么?这么爱使唤别人府上的丫头!

“你可出来了!”原来小怜一直在书房外的拐角处等着香儿。

“小怜,你在等我?有事吗?”香儿问。

“当然是有好事啦!”小怜一脸的骄傲,“想不想去汀罗城最热闹的街市----花街逛逛?”

这提议还真是让香儿颇为惊喜!除了上次去买茶包,这一连十来日没出过门了!

平日里,府上的人都各自忙着活计,哪有闲功夫带她出去闲逛。

“当然想!可是小怜你不是还有活儿干吗?”香儿不安的问。

小怜满是得意的说,“逛街就是去干活儿啊!帐房可是交给了我个好差事!”然后勾了勾手指,示意香儿咬耳朵说。

香儿立马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原来是府上趁中秋佳节,要给下人们添新衣裳,就连中秋要冒充婢女的香儿也有份!

其它婢女都有手里的活要做,所以就交给小怜和香儿去采买。小怜说这是桩实打实的好差事!

一来可以捡着自己中意的款挑;二来多少还有点好处拿。当然小怜是不敢克扣姐妹们的衣裳钱,但掌柜的一般会送些香包小配饰的讨好下。

作者有话要说:香儿:原来哪个时代都有回扣拿啊!

☆、花街一日

汀罗不愧为南疆繁华第一城!这花街更是繁华中的繁华,第一中的第一。单单是成衣店就有七八家之多。

这里的衣裳挑选时多为半成品,款式、袖样、题花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客人挑好中意款式后,师傅只需再按尺寸将其稍作修改即可。一般只需三五盏茶的功夫,便可将合身的新衣裳带走。

讲究些的成衣店内,还会设有书琴笔墨等消遣玩意儿,供客人打发时间。更有生意极好的老店,干脆在一楼开个棋社,采买娱乐两不误。

香儿不禁感叹,这边人的生意头脑是真灵活。

小怜和香儿挑好了款式,把尺码报给了师傅,便去楼下的棋社找乐子。然而香儿不会下这种棋,只好让小怜跟别人组局玩儿,自己则四下闲逛着,找些热闹看看。

刚路过几张棋桌,便看到前面一桌棋客正在为争谁先出子吵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你既是接替朋友,上局他输了,这局理应我先掷子!”

另一人也振振有词道:“我朋友已然退局,换人自当重新算起,刚才咱俩扔点码我赢了,自然该我先掷子”

……

市井之地总是会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在起纷争。双方各执各理互不退让,吹胡子瞪眼各显神通的。

香儿看他们装扮也是儒士之风,平日里该是大气之人,实在想不通两个大男人一到这棋局上,怎么就变得斤斤计较了。

正看得热闹,忽闻一男子的爽朗笑声,香儿回头看去,却是极为熟悉的一张脸。

只听那男子说:“一方是接了败局替朋友再战,那接局时就应该想好自己是要承担刚才的败局的,而另一方却又答应重新掷了色子,点数输了,才又重提起规矩。”

“依我看,二位兄台都有理亏的地方,不如你们再重新掷色子一次来定输赢?”

一通逻辑简单的和稀泥,居然让那两个棋局中人露出豁然开朗之色……一场小闹剧就此收尾。

香儿看着眼前这个老熟人儿:瘦削尖锐的脸带出一股子奸佞,言笑晏晏却总觉得笑里藏刀,眼角眉稍流露的自命不凡却让人有种夜郎自大感受……

“姑娘,你可还认得我?”他看着香儿问道。

“当然。”

这人,正是恭叔子昼,那个像极了苏智的人!

上回见时更多的是意外,这回再见却已是不堪往事浮上心头。

若是他认自己是苏智,香儿或许会先打他一顿,再老死不相往来。但他不认,还撇的言辞恳切,那么只好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是香儿对这张前世薄情寡义,这世欺世盗名的脸,最后的温柔……

“澹台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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