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心中虽存了疑惑,却也不敢推脱,连忙整理了仪容,这才去见圣上。
只是她刚一抬脚迈入了里间屋子,便结结实实地迎上了圣上的一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将毫不知情的陵玉打得懵了。
诚然,她过往虽然有过淘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即便罚抄书罚到手软,也不曾捅过大篓子。
她何曾见过对方这般怒火滔天的模样,一巴掌下去了毫不手软,甚至还想再踹自己一脚。
“逆子,你给我跪下!”圣上怒道。
陵玉怔怔地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李德公公暗自推了推她,她这才双膝一软,跪在了圣上面前。
“父皇,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侧脸火辣辣地疼,陵玉却连摸都不敢摸一下。
不等圣上说话,江皇后便带着一个宫人从内室走了出来,目光中隐含着不善之意。
江嬷嬷扶她坐下,她抬手抚到了佛珠,这才开口说话。
“陵玉,本宫想问问你,本宫身边的这名宫女,你认识不认识?”
陵玉抬头望去,见那宫女姿容中上,却是无比陌生。
“她可是方才在宴席上晕倒的那位宫女姐姐?”陵玉问道。
“正是。”江皇后问道:“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
这样的问题陵玉自然答不上来。
只是下一刻那宫女便掩着肚子,忽然就跪倒在她面前,啼哭了起来。
“殿下,我已经怀您的骨肉,您可不能再逼我去死了……”
陵玉愣住,抬头看向江皇后。
“陵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江皇后问道。
“她怀孕了,是我的骨肉?”陵玉一时消化不了这样的意义。
江皇后微微一笑,显然对陵玉这般作态很是不屑。
“在本宫回宫那段时日,本宫设宴招待了你,便是那日,你喝醉了酒,是一名宫人将你扶了回去,你可还记得?”
陵玉闻言脸色霎时一僵。
那日她醉酒,确实有个宫人将她的衣服脱了去,还看到了她的缺陷才是……
只是时隔久了,当时天色又暗,陵玉亦记不得对方的容貌长相。
是不是眼前这位,怕是难说……
江皇后见她神情有异,随即说道:“陵玉,你平日里素来荒诞,本宫也从未多计较,却没想到,你竟这般不知礼数,今日宴席分席数桌,不仅有后宫之人,亦有重臣家眷,你可知道你今日给皇室丢了多大的颜面?”
“珍儿是在圣上身边伺候的人,她们这些宫人通常都比其他宫的宫人要体面上三分,你又怎敢染指?”
江皇后这话便宛若一盆开水一般,如数泼在了陵玉面上,令陵玉惊惶无措。
这事情往严重的地方来说,圣上身边伺候的人,兴许也可能已经是被宠幸过的,若是真的如此巧合再被皇子沾了手去,那可就是乱了伦理的丑闻。
圣上爱惜皇室的颜面,更爱惜自己的体面,如何能容忍自己的皇子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情来。
“父皇明鉴,我……我那日饮酒多了,是那宫女强要脱我衣服,只是后来她却被我吓走了……”陵玉思绪大乱,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
脱了衣服就会生娃娃,可二哥分明说过她这样有缺陷的人是不会生出娃娃来的。
所以,只要让父皇知道自己的缺陷,他们都会相信自己的清白了……
可是,那样一来,她就再也不会被人看得起了,甚至还会被所有人厌弃。
陵玉紧张得握住衣角,额上尽是冷汗。
圣上听了她的解释几乎气得笑了,“你说是宫女强行要脱了你的衣服,朕就当是她贪慕虚荣,想要攀结皇族,那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她为何又被你吓跑了?”
陵玉吞了口口水,犹疑再三,说道:“因为、因为儿臣的身体……”
“圣上,高信侯世子求见。”宫人在门外通传。
圣上听到盛钦的名号神情顿时缓了几分。
“陛下……”江皇后正欲说话,便被圣上抬手打住。
“让他进来。”
盛钦身上穿着的衣服仍旧是席面上那身,可见他是回去后听闻了这件事情又匆匆赶来了。
江皇后垂下眼皮,伸手端起了茶盏,不再说话。
“盛钦,你可是听闻了陵玉一事而来?”圣上脸色沉郁,显然很是不悦。
若盛钦承认,那就足以说明是对方在宫中刻意留下了耳目这才能立马得知消息。
此乃宫中大忌,更遑论他还并非皇族中人。
盛钦闻言余光掠过陵玉,道:“微臣并不知二殿下在此。”
“那你来见朕,是有何事?”圣上问道。
盛钦道:“微臣方才回途的路上路过一处枯井,因其四周恶臭无比,是以让宫人查看,却不想,那井中竟有一具尸体。”
“尸体?”圣上皱眉,“是什么人?”
“回禀陛下,那是一具宫女的尸体,经附近的宫人辨认,已经认出了那名宫女的身份,乃是皇后宫中伺候的晴香。”
江皇后动作一顿,圣上的目光亦落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你宫中少了宫人,你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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