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儿,肯定不是他!他当年就该在跟着那贱人,在肚子里死了!”
许太太指甲都掐进肉里,眼里闪动着恨意的光芒。
当年她收到消息后,就已经下了手,怎么还可能活下来。
许尉临为母亲满心仇恨的样子心惊胆战,压低了声道:“娘,当是儿子求你少说两句话。三弟现在并不知道当年的事,你那场火根本就伤到他们,他母亲是在白天离开!而且你还不明白吗?现在许家就等着他救命!”
“他不会救我们的!”许太太眼睛通红吼了回去,“临儿,他不会救的!那些从嘉兴回来的人你都忘记怎么说他的吗?”
“他恨你爹,恨许家所有的人!他都敢摔你爹的牌位,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娘是怕你被他骗了!”
妇人字字尖锐,许尉临脸上显出些许苍白。
他何尝不知道许鹤宁恨许家。
可如今他们也没有退路了,即便没有许鹤宁,也会有皇帝。
银子是好东西,可再富贵,也得有命去花!
他就赌一回,希望许鹤宁能拿了银子后,起码不在后头给许家扎一刀。皇帝招安了他,肯定还是会顾忌他族人的。
不然灭了许家被传出去,皇帝就是过河拆桥,往后哪处再乱了,那些人宁愿和朝廷你死我活也不会愿意被招安。
他就赌大局!
“娘,儿子最后再你说一次。你不要再提旧事,晚上的洗尘宴,你只需要做你的慈母。儿子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如若你做不到,就凭着三弟如今的功绩,他母亲能直接把你这主母的位置给挤了。”
“人家现在看不上许家,你应该是庆幸才对。”
许尉临十分疲惫,也不再跟母亲婉转说话。
父亲早故,母亲扛着这个家到他成年不容易,可不代表她认为许鹤宁是她一辈子的羞辱。就能够不顾许家以后的兴亡,坚持跟许鹤宁为敌。
话说到这份上,许尉临转身就离开了。
府里的管事见外出几个月的主子回来,先是嘘寒问暖的请安,然后把府里最近的大事给说来。
许家生意除了京城那次被许鹤宁弄得难看,丢了几个铺子和合作的伙伴,其他地方的一切都好。
就是家里的事更惹他烦心。
管事说起来也愁容满面:“二爷总是这么挥霍无度,金山银山也要被挥霍完的。昨儿又在账房那支取了两千两银子,在百花楼撒着玩,先前还跟史家公子抢花魁,把人腿都打断了,足足被讹了三千两。”
“老夫人也纵着他,说不得,劝不了,一说就扯着嗓子喊他只是花他自己的家产,分家了他拿手上的只会更多。这点就是他手指缝里漏的。”
“二爷怎么就想不明白。大爷拿银子出来帮朝廷赈灾,那就几乎把能拿出来的现银给了,各地的商铺还要现银运转的,总算千两千两出账,谁受得了。”
提到这个嫡嫡亲的弟弟,许尉临更加头疼。
那就是彻头彻尾被宠坏了的草包!
又是出生在父亲身故那年,他母亲就把对父亲的情感都寄托在这留下的血脉上,要是天上的月亮能给摘下来,他母亲也会给摘去。
明明和许鹤宁一般大,甚至还长三个月,却连许鹤宁一个脚趾头的本事都没有!
“派人去给把他给抓回来,锁住人,不给饭吃!等他认错了,再给吃的!告诉他,我处理完赈灾的事,就分家,到时他想怎么作,随他。最近几个月,他不老实,我也打断他的腿,让他彻底老实!”
许尉临烦不胜烦,丢下一串话,拂袖走了。
管事的望着他背影连连叹气,这家要不是大爷懂事稳重,恐怕早早就散了。
在许尉临离开后,管事正要去让人把二爷抓回来,突然想起更要的一件事,忙追上前去。
前阵子他们的人发现,有从嘉兴来的人在打听他们过世的老太爷的事,打听得很隐秘,要不是城内都是他们的耳目,恐怕都不知道有人南边的暗中探消息。
而且那是嘉兴!
现在回家来的三爷,不就是从嘉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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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洗漱好的许鹤宁可不知许家自己本身就一团乱。
他洗了头,云卿卿在腿上垫了布巾,让他枕着,在给他擦头发。
他就那么仰着头看她,从眉眼到下巴在到头发丝,他发现她的精致真是到了每一处,怎么看都好看。
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把云卿卿看得略有那么些不自在。
她发现他的情感表现从来都鲜明剧烈的,不管是生气还是爱慕,总让她一目了然,坦荡得让人有时都想回避。
“你还不看信吗?外祖父给你特意写了信,估计有什么交待的。”
云卿卿索性给他找点事干,省得他要不正经。
许鹤宁勾着嘴角笑笑,倒是难得没有趁机调戏,让翠芽去把书信拿来了。
但是拆开一看,发现里面写的是云家二老爷回京,被调入都察院的事,还反复提了两句皇恩浩荡。末了说,那天看到太子的折子,夸他事情办得好,然后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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