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卿被他夸得莫名其妙,可被他的高兴感染,也跟着抿嘴一笑。
“你老是乱喊,被人听到不知要怎么臊!”
她嗔怪,许鹤宁笑得更高兴了,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那不喊小祖宗,喊娇娇,喊乖乖?”
云卿卿真是败给了他的厚脸皮,伸手推开他靠近的脸,正了脸色道:“娘身边那个红儿是不是要敲到敲打,可我又怕叫娘觉得我管得太多,毕竟那是她身边的老人了。”
他英俊的五官被她推得都皱成一堆,口齿不清晰回道:“你要我给你出主意,是不是得先给点甜头……我可不做亏本生意。”
她推的手就该成掐他脸皮,往两边拉:“爱说不说!我去看管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
说罢,丢开手,气鼓鼓往外走。
许鹤宁忙将人拉回来,抱个满怀,下巴抵在她发顶,投降道:“我说我说。红儿那儿我去说,你不必动了,当不知道就是,恶人我来做。”
“你不用做,也是!”她在他怀里笑开,不忘埋头他一句。
于是,某人要重振夫刚,闹了她好大会,让她直求饶才将人松开。
管事见到云卿卿时,瞥见她歪了的簪子和嫣红的脸颊,忙低头当自己什么都没见。
她自然察觉到管事回避的举动,斜斜瞪了眼身边的许鹤宁。
许鹤宁不以为意,还用指尖去揩了她脸颊一下,仿佛想把她的那抹娇艳拢到手中。
晚上烤肉,厨房把烤架搭好,食材洗净腌制,准备工作并不算多,一切都井井有条在温泉边安排好了。
管事还特意在两边多生了两个火堆,等人到齐点燃,还有着温泉的热气,寒意凛冽的冬日都化成了春日。
温泉庄子里热闹,明昭帝那头刚刚回到宫里。
廖公公扶他到床上躺下后就忙去翻箱倒柜的找跌打药酒。
上回陛下遇到肃远侯夫人突然过来,就磕到脑袋,今日可好,直接摔着龙腚了。
等到掀开皇帝的衣服,廖公公更是倒抽口气。
这哪里只是摔着腚,居然是把腰也磕着了,青紫的一片,难怪皇帝疼得脸色都变了。
廖公公可不敢耽搁,忙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太医给他推拿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皇帝的脸色才好看些。
待太医离开,明昭帝扶着腰坐起身,就那么坐着龙床边沿沉默了许久。
廖公公多少听到了屋里两人说话,有心想开解,可这会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往日的能言善辩都仿佛是假的。
“罢了,她既然不愿意,朕不该一再相逼,不然最后的情谊恐怕就那么尽了。”
就在廖公公绞尽脑汁时,明昭帝倒是自己先自顾自话。
话落,扶着腰一拐一拐往外走:“来帮朕研墨,今日的折子一本都还没批。”
廖公公应了声是,看到帝王不如平日挺拔的脊背,是说不出的落寞。
乾清宫大殿灯火通明,明昭帝坐在御案后,才刚拿起一本折子,就想起还要要事,回头问廖公公:“礼部说了如何安排朕孙儿的满月宴吗??”
日子眨眼过,离皇孙满月也就小半个月不到了。
廖公公总算找回了本领,双眼一眯,开始滔滔不绝给帝王汇报礼部的打算,又从折子堆里找出礼部递上来的折子,一样样比对着让皇帝看有没有要修改的。
可惜明昭帝至此至终神色淡淡的,连个笑容都没有。
此际的东宫,太子亦在太子妃跟前,跟她说着儿子满月宴的安排。
“礼部给上来的折子,孤看过了,觉得过于隆重,所以驳回了许多条。他们修改后再递到父皇那,孤觉得还是要跟先说一声,你可别多想,孤和你一样十分喜欢羿儿。”
皇孙还没满月,夫妻俩商量着,取了羿这个小名。
太子妃闻言缓缓抬头,看银灯下神色温柔的男人,心湖是温暖的:“我明白殿下的用意。殿下已经是太子,是储君,羿儿的满月不必太过隆重出风头,也是别人不敢看低的皇孙,即便不是皇长孙,但他有殿下这个父亲,那就是其他人越不过去的尊贵。我不会为了那点虚弱,把殿下和羿儿推到风头浪尖上的。”
太子静静听着她说话,在她说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去拍了拍她手背:“跟着孤,其实是叫你委屈了。”
太子妃出身并不高,别人觉得她嫁入东宫,那是飞上枝头。
可皇家的媳妇焉能好当?
首先一个贤惠和开枝散叶就压得她能喘不过气,太子妃常常为上回不小心失了胎儿而偷着哭泣,这些太子都是知道的。
何况他后院里还有良娣、才人等侍妾,太子妃不得善妒,常常要亲口把他送别人那去。
心里自然是苦的。
他即便不想去,也得应付。
因为他是储君,迟迟不得皇嗣,即便是他的原因,他也不能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或者太子妃身上来。
不然失了胎的太子妃处境恐怕会更艰难,他父皇已经不止一次暗中让太医给太子妃号脉,想知道是不是太子妃不适合孕龙嗣。
后来他后院的侍妾传出有孕,哪怕没能保住,也足够让他们夫妻松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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