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官员,接到侍卫的通知,询问原因无果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屁滚尿流地跑去见金明帝。
因为金明帝的身份已经暴露,避免发生危险,侍卫又调了不少侍卫前去护驾。
这些官员很快就出现在了金明帝眼前,除了县令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村庄,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有人也许会奇怪,至少那学政也是亲自参加了的,如何会不知道啊?
这就是,一个学政负责的是整个府城的院试,他只会认识牵头地当地县令,从他们手里接到“举荐”过来的县试“好苗子”,以及相应的苗价。
而且,这些杂事也都是交给师爷去处理的,他自己本身只要收到满意地钱数,批下相应的名额就行了。
学政这个职位并不高,除了院试、乡试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实权,这考上了的,他对人家已经没什么用了,没考上的,他结交也没用,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都收了谁的钱。
所以,这次,被叫过来的提督学政,一开始也害怕,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又想到,这本来就是各地默认的潜规则,只是他更加直接一点儿。
当然,他也知道,这潜规则的意思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更不能让皇上知道,没等他想出办法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
当他发现,地上跪的都是普通农人,还有一具已经死了的自梳女的时候,彻底放松了,因为,他以为自己只是被小舅子牵连了。
县令之所以能承诺唐斌,打包票说,可以免了孝敬钱,其实就因为,这学政其实是他的姐夫。
在学政看来,自己这个小舅子跟他一样,没本事但也不去惹祸,只可惜有个不省心的儿子,而县令又过于惯着孩子了。
在看到死去的自梳女的时候,立即就想起了昨天听老婆抱怨的,她侄子也忒不知腥臭了,这自梳女就等同于尼姑,弄了这样的女人也不贤晦气。
当时因为听说皇上南巡回来,当地官员觐见接驾,他正琢磨能不能在上官们面前留个好,也整个实权的官干干。
要知道,他这个五品的官员,论实权可比小舅子那七品芝麻官差多了,要不他能一直这么尊重自己的妻子?还不是怕小舅子找他别扭。
不过,学政听完之后,也没太在意老婆说的事儿。
再说,这点儿小事儿,真的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实在不行,给自梳女所在的宗族递过去几句话,根本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宗族就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因此,也就顺口说了一句:“那有什么?自梳女也是干净的,玩玩儿也无所谓,染不上毛病,让你弟弟跟说句话也就摆平了,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现在看这情况,十有**是处理的时候,被游玩儿的皇上给撞上了,也该着自己这个妻弟倒霉。
但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一般这样的事儿,也就是陪些银子,实在大不了的时候,就算是判刑啥的,那也是他们父子的事儿,横竖连累不到出嫁女身上,跟他就更没关系了。
这会儿学政就是在心里感慨,果然不愧是皇帝,这么快连他们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官之间的关系都搞得这么清楚,实在是厉害。
几个官员见到金明帝,倒地山呼万岁,金明帝冷笑道:“万岁?朕没直接驾崩,真是托几位爱卿的洪福了!”
这话让官员们吓得冷汗瞬间浸透了袍子,一个个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错,都赶紧称:“臣等罪该万死!”
金明帝抽出那封写着名次以及对照的银两的信扔到最前边儿的巡抚跟前儿道:“来,都给朕看看,这个你们是否熟悉!”
天津巡抚磕了个头,捡起信打开一看,先是震惊,接着这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心中暗骂:真他娘的是猪!你们捞些银子就鸟悄的捞呗,整个这玩意儿出来,这是嫌自己脑袋长得结实了是?
但是,面上却诚惶诚恐地请罪道:“是臣失职了,请皇上责罚。”这会儿请罪肯定比解释来的好,越解释,会越让皇上生气,已经爬到他这个位置的,能不知道这个吗
金明帝也没说什么,直接示意,继续轮班儿看信,每个人看到信的内容的时候,都是满头冷汗,这里面涉及到了科举舞弊,这已经不是罢官的小事儿了,而是面临着抄家灭族。
一个个先前战战兢兢,现在直接就面无人色了,抖得跟筛糠似的,但也知道,现在请罪、并且选个相对轻些的罪名按在自己头上。
最主要的是,一定要让皇上明白,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这最好的选择自然也就是失察之罪。
别人尚敢推辞,但是做为当事人的县令和学政却没有那本事推脱了,看到那信的时候,当即也就腿软的爬都爬不起来了。
接着,金明帝将第二封信扔给县令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崩溃地倒地,接着就是一股屎尿的骚臭味儿。
县令和学政自然是抄家问斩,株连九族,是一个也跑不了。
但是其他的官员,尤其是那个巡抚,其实金明帝知道他真的是冤枉的,因为考秀才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可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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