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庭嘴里虽说着把玉佩还回去的话,可手里的动作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的手指不停的在玉佩上摩挲,似在判断这玉佩品质的好坏。
可是桓允的东西哪有差了的呢?
因而他摩挲完了,眼里又垂涎不已的盯着迟迟不愿把它交到桓允的手上。
桓允淡声道,“给你就收着,虽说值不了几个钱,但保你数年的用度已经足够了。”
待几人走远了。
卫褚才若有所思道,“没想到连成安伯老夫人都会撒手不管沈兰庭的死活。”好好的伯府子弟,眼皮子竟这般浅薄。如果说一开始他不知道沈兰庭的具体身份,可三言两语下来,倒也猜中了十之八/九。
“怎么说怎么说?”裴知月和裴知行两个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根本不晓得别的高门大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里是多么的肮脏不堪,故而对成安伯府的往事一概不知。
姐弟俩目光热切的想要知道世家八卦,可这里面又牵扯到皇家,哪里是他们能置喙的,于是卫褚卖关子道,“这个我可不敢说,得看九殿下同意与否了。”
那边桓允同叶微雨并肩走在一处,他正语重心长道,“阿不,方才那两个是成安伯家的,为人最是龌龊,若不小心打了照面万不可理会,还有与成安伯府有姻亲关系的刘家,王家等等,这些个家里的子辈都是人品低劣的货色,以后同他们家里的女眷也要避开才是。”
“你这般如临大敌作甚?”叶微雨不由觉得好笑,“我不好交际,为人又冷淡无趣,那些个小娘子不见得会喜欢我。”
桓允不屑道,“那也得看他们配不配喜欢你,总之那等不入流之人,便是他们有心攀附也不要理就是了。”
叶微雨凝神细想了一会儿,问,“那成安伯府可是五年前出了一桩丑事?”
“不成想这事连远在杭州的叶小娘子也听闻过?”卫褚奇道,转念又一想她的外祖母是何人,便也了然了。
见卫褚问,叶微雨礼貌回到,“先时母亲同舅母通信得知了一二,后来与父亲说起时我听了个壁角。”
“可不就是。”桓允很是轻蔑道,“我那姑祖母最是自诩身份瞧不上我母后的出身,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嫁与我父皇,拉我母后下位,她如今老脸无光,也全是咎由自取。”
成安伯老夫人的野心路人皆知,可老天就是不遂她的愿还反而给予诸多不幸,这是卞梁贵族圈子众所周知的事。
老夫人是先皇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成宗皇帝在世时最爱的四公主,母凭子贵,其母贤妃在成宗皇帝后宫所得的圣眷恩宠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后宫无人管束,生母又借其邀宠,将尚在深闺的四公主养成了心比天高的性子,竟想学前朝武皇上位做女帝,可她空有野心却无实力,所凭借的也不过是成宗皇帝的一时宠爱罢了。
成宗皇帝早逝,先皇二十三岁登基,时年十九仍未定亲的四公主被先皇做主赐婚给年过三旬却因戍边而久未成婚的成安公蒋锡,成了当朝一品国公且有诰命在身的妻子。
看似认清现实的四公主在成为成安公夫人之后相夫教子,先后诞下一子一女。或是有自己未了的心愿在前,在养育子女上,她将女儿蒋晗也养得如同自己一般不识时务,爱慕虚荣。可不知桓氏父子是与他作对还是如何,便是嘉元帝为太子时,太子妃的人选未考虑过蒋晗,嘉元帝登基为帝后选妃,其还是未有秀女的资格。
成安公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几次三番打扰其时尚在世间的太后静养。
嘉元帝忍无可忍之下直言,“桓氏子孙永不娶蒋氏女!”这句话满朝上下皆知,气得成安公夫人卧病在床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人。
本想着女儿嫁入皇家,可并未遂愿,这么一耽搁其就快要跨过双十之年,成安公夫人心里急得上火,可京里家世强盛的家族根本看不上蒋晗。
恰逢嘉元帝二年春闱,有陈阁老家中的表亲章蕴之拔得当年的殿试头筹被点为状元。章蕴之时年十八,少年英姿很是倜傥,打马游街时不幸被蒋晗看中。蒋晗回家后同母亲细细商量了一番,在不久之后的琼林宴上使计让章蕴之辱没了她的清白。
当时琼林宴来者众多,众目睽睽之下章蕴之辩无可辩,他又自持君子之道,当下就许诺不日就去成安公府上提亲。
成安公夫人和蒋晗心中大事已定,便等着岁末嫁与章蕴之。
只天有不测风云。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在十二点之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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