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揭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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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机道长取了汝宁公主的血滴在画像上,让皇帝躺倒祭床上之后,孙嬷嬷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孙嬷嬷,你到底怎么了?”

“公主。”孙嬷嬷心里掀着惊涛骇浪,抖着身子道:“奴婢有些不适,先回去了,公主慢行。”

然后不等汝宁公主回答,她就快步跑下了招魂台。还没跑出去,迎面碰上赵见深:“孙嬷嬷,且等着,皇祖父没发话,你不能走。”

孙嬷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汝宁公主追来,本来发怒,孙嬷嬷突然拉了她的手,抖着唇语不成句地跟她说了几句话,汝宁公主眼神惊恐,面如死灰,张嘴想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从祭床上坐起来,目光犀利,然后他深深呼吸,掩住了失望气愤,质问天机道长:“为什么?朕明明看到人走过来了,就快到朕身边了,为什么她又走了?”

他是皇帝,可他也是个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之前他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

天机道长依然不惊不躁,语气淡泊:“这种情况频道遇过也不少,不外乎两个原因。”

皇帝负手而立,隐怒道:“说!”

“其一,圣上您与招魂之人离心离德。”

皇帝板着脸,犀利看着天机道长,这一双眼太骇人,若是一般人找被吓瘫了。

天机道长处惊不变,无悲无喜:“其二,汝宁公主非招魂之人骨血。”

皇帝眼睛一眯,威严的脸孔变得铁青,再睁眼时,眸中杀意毕现,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天机道长倒不怕:“贫道从不打诳语。”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皇帝站了好大一会,慢慢吐出几个字:“叫程进来。”

程进,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心腹。

王大德知道,皇帝这是要调查萧淑妃了。他心中惊骇,不知这一回又会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汝宁公主没能回公主府,她被囚于宫中的密牢,孙嬷嬷与她囚在一起,两人心惊胆战,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萧淑妃发现问题能救她们。

萧淑妃果然发现问题了,她的确有好些日子没有汝宁公主的消息了,就让人去打探。

皇帝吩咐王大德:“把招魂的事情说出去,允许淑妃的人打探。”

“是。”王大德应了。

程进去杭州已经半个月了,并没有有效的进展,所以,皇上想打草惊蛇,看看萧淑妃的反应。

萧淑妃手里人脉不少,她也很快知道了招魂的事情,知道招魂失败,皇帝怀疑汝宁公主,萧淑妃惊得三魂丢了七魄,急得呼吸急促,话都说不稳了:“快,去叫吴王来,叫吴王进宫!”

宫人应声而去,她又厉声惊道:“不、不要去,回来,快回来!”

事关重大,不能再把吴王牵扯进来,实在不行,只能丢车保帅,吴王要好好的,只有吴王好了,她才有翻盘的机会。

“磨墨!”萧淑妃拿笔写信,手抖得握不住笔,她只得把笔扔了,叫来心腹嬷嬷,一字一顿道:“你听着,我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你去告诉吴王,一个字都不许错,听明白了吗?”

夜深了,萧淑妃的嬷嬷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见到了吴王,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那嬷嬷再也没出来。

宫中丢了个把宫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也无人关注。

只是当夜,有一批死士直奔杭州而去,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程进早埋伏在那里了。

五天后,萧淑妃得到消息,杭州北高峰灵隐寺背面的姑嫂庙起火,里头的尼姑、香客全部被烧死,无一人生还。

萧淑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年为了进宫,她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亲自的亲生姐姐与外甥女,里头大半尼姑都死了,尚有一小部分活下来。

这些年,她一直没动手,是因为怕皇帝怀疑,是因为那些人没机会进宫面圣,也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当年的大火是她放的,更不知陪姐姐寄住在庙里的小荷已经进宫做了淑妃。

现在皇帝查了,她不得不杀了那些人,永绝后患。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皇帝再查,也查不到证据。

“娘娘。”嬷嬷进来禀报:“长兴侯进宫了。”

萧淑妃慢慢点了点头,心里害怕,面上却分毫不露。长兴侯不知道她姐姐的事,可长兴侯隐瞒她嫁人生女的事实,汝宁能进宫,也是长兴侯一手推动的,长兴侯与她是拴在一根绳上蚂蚱。

长兴侯绝对不会、也不敢承认的。

“皇上,微臣惶恐,实在不知怎么会有这等谣言。”长兴侯也怕死,也怕当年欺君之罪曝光,他只能咬死不承认了。

“很好。”皇帝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让人胆战心惊:“打!就在朕面前打!”

长兴侯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帝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接着羽林卫如狼似虎一般进来,按住长兴侯噼里啪啦打起来。

男人胳膊粗的大棒打在腿上,大殿里回响着长兴侯痛苦的嘶吼。

几十大棒打下去,长兴侯几次疼死过去,又被泼醒。

地上都是他的血,他疼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废了。

长兴侯咬着腮帮子,强忍着惊恐痛苦:“皇上,微臣不知,这事……确实是别人构陷啊。”

锦衣卫指挥使程进走进来,跪在长兴侯旁边,对皇帝回禀:“臣在长兴侯府搜到龙袍等御用之物,又抓到几个仆人,俱证实长兴侯有反义。如今长兴侯府八十一口俱已下了诏狱。”

污蔑!这是污蔑!没有,他没有!长兴侯惊恐万分地去看皇帝,对上皇帝冷厉、藐视万物的眼神。

这就是天子,这就是主宰万物的帝王!他一个小小长兴侯,如何能与之抗衡?

长兴侯心如死灰,涕泪同流:“皇上,罪臣招,都招。”

皇帝对王大德道:“去,叫淑妃来,让她听听,她哥哥都会说些什么。”

地上淌着血水,空气中都是腥味,长兴侯躺在血水中,下半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萧淑妃脸色煞白,心突突直跳,死咬着牙关才没有失态,可当长兴侯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她脸上的镇定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微臣知道家中婢女小荷乃圣上所寻之人的妹妹之后,立刻问询。小荷说,姐姐小蝶已经被卖到南洋去了,听说生了个女儿,难产死了。微臣当时想恢复爵位,就动了不轨的心思,杀了小荷的丈夫,送走她的女儿,欺瞒圣上,说她是未嫁之身……”

“你撒谎!”萧淑妃勃然大怒,指着长兴侯呵斥:“长兴侯,本宫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受何人指使,这般污蔑本宫?”

“皇上!”萧淑妃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着道:“长兴侯到底不是臣妾亲生兄长,这些年对臣妾一直利用,如今又不知被什么人收买,这般冤枉臣妾。臣妾伴驾几十年,自问问心无愧,长兴侯满口谎言,就该当庭杖毙,以儆效尤。免得人人都这般随意污蔑宫妃,国威何在?皇威何在?”

长兴侯听萧淑妃要致他于死地,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失殆尽,他咬着牙关,吐着血水道:“罪臣心里有鬼,所以留了一手。小荷、也就是萧淑妃的丈夫,罪臣并未杀死,他还活着,就在罪臣家里,他已改名富贵,皇上可命人去提他审问。”

萧淑妃大惊失色,指着长兴侯,手指发抖,牙关打颤:“你,胡说!胡说!”

程进道:“皇上姑嫂庙的老尼姑醒了。”

萧淑妃惊得魂不附体,犹如被鬼掐住脖子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知道姑嫂庙的事情了,那当年她放火杀人的事,会不会也要被知道了!

皇帝冷淡道:“把人带进来。”

“贫尼见过皇上。”老尼姑嗓子干枯嘶哑,脸上都是火烧的疤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许是因为头一回面圣的缘故,她十分紧张,声音微微发抖,跪在地上,人也微微发抖。

“二十八年前,贫尼不过是杭州北高峰姑嫂庙中的一个普通尼姑,因为贫尼心细,贫尼一直照顾年迈的庵主寝食起居。有一天,庙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姐姐小蝶、妹妹小荷。因两人是庵主的亲戚,小蝶姑娘又身怀六甲,庵主便命贫尼照顾小蝶。”

皇帝听了这话,忍不住扶住了王大德的手:“后来如何了?”

老尼姑顿了顿,声音好似叹息:“后来小蝶诞下一名女婴,名叫月月。亦是贫尼照顾。小荷因受不了庙中凄苦的日子就趁着庵主闭关,偷偷下山去了。”

皇帝身子一震,似痛苦死呢喃:“月月,月月,竟然真的是月月。”

他们约定过,生了女儿叫月月,生了儿子叫阳阳。

他真有一个女儿,叫月月。

“她们在哪里?”皇帝如饥渴之人般质问:“小蝶,朕的女儿,她们在哪里?”

“二十四年前,圣上派人去杭州寻找,她们本该进宫享福。”老尼姑看了皇帝一眼,似笑似哭:“只可惜,有恶人作祟,那人为了自己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就心生歹意,进行阻拦。”

老尼姑道:“小荷下山之后,小蝶一直打听小荷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后才知道小荷已做了杭州城中大户萧家的婢女,已经嫁人生子了。

小蝶记挂妹妹,就趁着化缘的时候去找小荷,小荷给了姐姐几两银子,就让小蝶再也不要去找她了。小蝶虽然伤心,但妹妹过得好,她也放心了,就真的没去找过妹妹。

又过了三年,小荷突然来到姑嫂庙。她穿金戴银、打扮一新,说自己遇到了贵人,以后再也不用愁吃穿。这回来,是接姐姐下山享福。

小蝶虽然习惯了山上了生活,可女儿月月还小,不能一辈子都在庵堂。就答应了小荷,跟她下山。当晚,小荷宿在山上,与小蝶同榻而眠,姐妹二人说着分别后的话。这一夜本该死姐妹相聚的欢乐时光,谁曾想,妹妹小荷这次来不是为了接姐姐进宫享福,而是为了杀人害命。

后半夜,姑嫂庙起火。贫尼被困在火中,眼睁睁看着小荷衣衫整齐,毫不慌乱、甚至面带微笑地看着失火的庵堂,听着姐姐小蝶、外甥女月月凄厉的呼喊求救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小荷竟然是杀死姐姐、外甥女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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