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拂不自觉勾起唇角,“明日再见。”
她方才望着的地方,正是她住了数十年的院落所在。
那里是刘氏嫡子嫡孙未来承爵者独居的小院,祖父自幼住在那里,想来全是老侯爷的一片爱护之心。
想起幼年日日为朝政忙碌无心照料自己日常琐事的祖父,刘拂眼中笑意更深,她向刘昌挥了挥手,钻入车中。
她突然体会到,她祖父的一片慈心,与现在的老侯爷一般无二。
***
晋江书院远在城外西山上,是以当刘拂回到所住小院时,天色早已黯淡下来。
当她推门而入前,就已听出有多人坐在院中闲聊。听那声音,怕是除了谢显,人人都在。
“阿拂回了。”
不等刘拂抬起的手碰触院门,沉重的门扉就已从内打开。缝隙一点点扩大,透出的是周行含笑的脸,而在他身后,是被半挡住身形的蒋存。
二人眼中忧虑在触及刘拂的瞬间消失,但也没能避过她的目光。
“今日不是休沐,怎么你们人人都在?”
周行后撤一步给她让开路:“明早是小刘先生的早课,我们哪敢懈怠。”
院中坐着的方奇然闻言,一口酒险要喷出。他呛咳不止,在周行回头的瞬间急急忍住。
倒是蒋存不怕周行,咧嘴笑道:“阿行说话,竟也会如此婉转了。”
周行难得没有反呛回去,只斜睨他一眼,又含笑望着刘拂。
抬头望一眼月色,濯濯月光泠泠如水,清清淡淡洒在二人脸上,刘拂看着那两张久见的俊俏脸庞,竟恍惚觉得不过短短一日未见,她竟似看不透他们了。
她去忠信侯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捂着嘴呛咳不止的方奇然与旁边拍抚他的徐思年外,院中其余人都已站起身来迎她。
将心中疑惑压下,刘拂一个个问好,然后将视线停在了秦恒的身上。
她先是目露奇色,接着上下打量起许久未见的太孙,口中啧啧有声,却不发一言。直逼得皇太孙面红耳赤地别开视线拱手讨饶。
闹够了的刘拂笑着垂向他肩头:“你不好好准备喜事,怎得又跑来书院了?”
半月前蒋存回来时,秦恒就已告假多日一直未归。
皇太孙年已廿三,早就过了大婚的年纪,但因着各家贵女要么年岁尴尬,要么家世不够,竟无一人配得上皇太孙妃的位子。
直到今年年初,人选才终于择定,正是方家嫡支嫡女,方奇然的远房堂妹。
因秦恒一直瞒着身份,不好与他们言明,是以只说要成亲,却从未提过新娘子是哪家的。刘拂等人也不追问,只日日拿这事调侃,羞的堂堂太孙面红耳赤,又无法反驳。
“还不是担心你。”秦恒一边讨饶,一边亲手替刘拂斟了杯茶,“那尚总督笑面虎一样的人物,最善挖人根底,我一听说便心中担忧,跑来看你。”
刘拂先领了他好意,又正色道:“正是如此,你才要远着些。毕竟你外祖已退,如今家中不过做做南来北往的生意,到底与大哥他们不同,不好与老大人们对上。”
秦恒脸上才褪下的羞窘再次浮现。
他心中愧疚,只庆幸还好是背光而立,不然怕要立时被刘拂看透。
相识两年余,他便瞒了对方两年余,明明二人关系最好,却从周行到蒋存、徐思年到方奇然全都知晓了他的身份,只有刘拂不知。
秦恒望着少年的笑脸,心知对方已有猜测,却到底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相早晚有揭开的那日,怕是年底大婚时候,就再瞒不住。
“云浮……”秦恒抿唇,细细看着刘拂,轻声道,“我不惧的。”
“那便……”刘拂唱戏般的拱了拱手,“多谢秦兄好意了。”
她说罢便移开了视线,看向周行等人:“你们呢?聚在一起,莫不是都为了尚大人?”
方奇然点头道:“除了秦兄外,都是我喊来的。”他停顿一瞬,看向刘拂,“我也是今日回府才听家父说,尚大人此次归京并非只是为了述职,更是上了折子请旨侍疾。但他面圣之后不先回府,反倒先去往忠信侯爷府上,虽有姻亲的关系在,却也奇怪的很。”
刘拂挑了挑眉,突然想起在不久之后,她的曾外祖父便死于一场风寒。但那场风寒本是意外,怎会早了近半年上书告假?
在外人眼中,尚老大人竟是病了这许久么……
尚怀新的丁忧,使得他躲开了明年的贪墨案,更在春闱时招揽了无数人才。
原来安王的局,这么早就已布下。
而这一切推断,全是出自安王伏诛后尚怀新亦是同党的真相,此时无凭无据,竟无法证明这肱股之臣乃是反贼。
刘拂看得出,皇太孙与在座诸人对尚怀新的忌惮,全出自对他为人的不喜。
“阿拂,今日尚大人可有难为你?”
“一开始打压我的出身,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为。”刘拂捻起酒杯,抿唇一笑,“倒是后来相谈甚欢,还欲为我做媒。”
“什么?”周行与蒋存对望一眼,毫不奇怪的在对方脸上看出僵硬与急躁。
“做媒?”
打翻了酒杯的,却是秦恒。
刘拂挑眉,颇奇怪的看向他。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