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虑的尚怀新并未料到,他已被他算计的人当成了瓮中之鳖。
“上次某一言不适,以致唐突了刘小先生,今日特来赔罪。”
尚寻面上功夫做的还算不错,眼中的不情不愿也藏的极好,若非刘拂有一双识人的利目,怕是会被骗了过去。
“尚公子无需如此,毕竟你所言句句属真,我与那周随,确实不对付的紧。”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疑惑的视线移向尚庆,“小公子怕是已收到了书院开试招生的消息了,此时来这儿见刘某,怕是有些不妥。”
当在书院门口见到领着弟弟前来的尚家大公子尚寻时,即便早在预料之中,刘拂也不得不再次庆幸自己并未如尚怀新这位曾外舅叔祖般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硬将长子与次子塞在一起,伪造出一副自欺欺人的和乐融融,怕是嫌尚家败的不够快。
因着试题是由书院中的先生们群策群力选出来的,是以为公平公正起见,在开试之前,不论是先生还是想入书院的学生,都或多或少的会避免接触,以免真凭着本事过了比试,也因流言坏了印象。
是以尚庆今日前来,除了是被他父亲逼来的外,别无他因。
尚庆抿了抿唇,眼巴巴看着刘拂,轻声道:“久未见先生,实在想念非常,所以听说兄长要来书院向先生当面致歉,才求着一同跟了来。”
他口中的好哥哥的唇角,几不可查的向下撇了撇。
一般世家大族中,为了全族繁盛,虽会将祖产都分与嫡子长孙,但对庶出子弟也会悉心栽培抚养,一应吃穿用度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庶子才能对自己的姓氏更有感情,整个家族也就日日向上。
但同是大族的尚家,似乎完全相反。
明明二人的母亲是亲生的姊妹,他们兄弟本该比一般的继室与原配之子更加亲近才对,尚怀新当年选择迎娶妻妹做填房,想来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兄弟能弄成这般剑拔弩张的模样,尚夫人早年的手腕,怕是比前些时日见她时差了许多。
又或者,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这一切思绪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抓住了什么的刘拂点了点头,未将二人引去自己的小院,倒向着马场带路。
“也是赶巧,今日我课程排的满满,二位尚公子若是不弃,不如一同跑跑马。”她边抬手引路,边笑道,“只是有位学生成亲回来,久别重逢怕有许多话讲,一会儿若慢待了二位,还请不要见怪。”
尚寻眼睛一亮,忙道不会,态度也好了许多。
对于早已猜到他们心思的刘拂来说,最细微的小动作都能暴露他的急不可耐与想要表现。
而跟在刘拂身后的尚庆则抿唇不语,只乖乖随着兄长动作。
及至快到马场,尚寻才扯了扯刘拂的衣角。
刘拂低头,正见一双水汪汪写满了渴望的眼睛:“小公子怎么了?”
尚寻嗤笑一声,插话道:“我这弟弟自幼身子骨弱,从未去过马场这般地方,怕是有些怯了。”他颇为不屑的轻哼了哼,又骄矜非常的开口道,“一会老实站在地上,且看你大哥的就是。”
话说一半,才想起刘拂在身边,话锋一转,忙谦逊了两句:“刘小先生主教六艺,想来御马技术高超,是某班门弄斧了。”
刘拂拍了拍尚庆的手背,示意他放松,又转向尚寻,轻笑道:“尚大公子过谦了,刘某只是擅教,不一定真比得过公子。”
“至于小公子……”在尚庆期待又怯懦的注视下,刘拂轻点下头,“今日恰好有子班的课,都是些初学骑射的孩子,若小公子信的过刘某,可一同学习。晚些阿昌亦会过来,他弓马技艺算得上娴熟,正好带带你。”
尚大公子的脸色变了一变。
尚寻作为文官之子,御马的本事或许在其父驻扎西北时,于一众纨绔哥儿中算得上不错,但与武将公爵之家出来的刘昌的比起,也不知会比那个小他许多岁的表弟强上多少。
至于别的京中公子书院学生……
“武威将军府的少将军蒋存近日亦在书院借读,大公子若想跑马,可与少将军一同比试比试。”
在听到蒋存的名号后,尚寻的飞扬的眉尾彻底掉了下来。
他再如何自不量力,也不会以为能比得上自幼弓马操练起来的蒋存。
“不必不必,我只慢慢溜达就好。”
听闻皇太孙亦是单薄,他又不想做什么武将,去跑马炫技怕才是走了错路。
跟在皇太孙身边套近乎,才是正途。
***
因着书院并无校场,是以蒋存与陈迟日日清早都会来马场操练。
当刘拂领着尚家二人来到马场时,他俩正真刀真枪战作一团,招招狠辣直击要害,不留丝毫情面。
近几个月来蒋存的躁症都未再犯,但当时耗尽全部精力习武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当人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时,反倒能激发出更多的潜能。
长时间的训练下,不止蒋存,就连周行与陈迟,本事也比半年前增长了不止一成两成,其中陈迟更是突飞猛进,已有了盖过周行直追蒋存的潜质。
今年的武举,只怕要被蒋存与陈迟包揽了状元榜眼——时下战事不多,文举昌盛,武将之家亦无年岁相当的少年,拳脚功夫上能胜他二人的并无几人,而兵法对论能胜的过蒋少将军与他学生的,怕也并不存在。
刀枪无眼,刘拂静立一旁不敢打扰。书院中的其余师生也早知蒋、陈二人志在武举,并不会在早上来马场打扰。
她小心翼翼思虑周全,却耐不住有人不长眼。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使枪的蒋存与使刀的陈迟相对,自然而然是陈迟的境况看起来特别凶险。
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对事不对人,还是觉得点明蒋存比较能彰显自家本事,观战片刻后,尚寻选择了‘帮助’陈迟对抗蒋存。
“这人是谁!竟有本事使蒋兄拼出命来!”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战况的尚寻惊声高呼,“这位兄台!且留心脚下!”
他自以为眼光毒辣,却不想他的目力比之蒋存的长枪慢了起码三息,当他呼呵出声时,场上二人的招式已变了十余次。
陈迟突闻这一声惊呼,手上招式已老,脚步已下意识地向另一方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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